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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40:44 作者: 依月夜歌
    楊桃溪不敢相信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意襲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湧上一股狂喜,她顧不得別的,把信往邊上一扔,一把掀開了被子,光腳衝到了門邊。

    門框邊的牆上,掛著一本被撕得只剩下薄薄一小沓的日曆,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著:1981年11月11日。

    冰冷的水泥地、劇痛的大腿,還有眼前這明明白白的日曆,都是那麼的真實。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做夢,楊桃溪又竄回到自己的床鋪前,翻出了自己的鑰匙,然後走到柜子前打開了標有「11」的櫃門。

    柜子里,整齊的疊放著幾套衣服,最下面是備用的床單被套,全都洗得泛了白,不過很乾淨,細細一聞,還帶著皂粉的清香和陽光的味道。

    一側,還疊著幾本她喜歡的書籍,上面放著幾樣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很不起眼,可在她過去的那些枯燥孤寂的日子裡,都成了她心底的救贖,陪著她走過了無數個漫長而孤寂的夜。

    楊桃溪蹲在柜子前,一樣一樣的翻看著,越看,笑容越大,眼中的淚斷線般的掉了出來。

    她不是做夢!

    這是不是說明,她可以更早的找到夏了?

    「鈴鈴鈴~~」

    外面,響起了晚自習開始的鈴聲,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遠去。

    夜,慢慢的靜了下來。

    三十年被圈養的枯燥日子,很磨練人的意志,楊桃溪聽著那鈴聲,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剩下的滿滿都是歡喜。

    她知道,夏那樣的身份,任務時說的一定不是真名,不過沒關係,他比她大不了幾歲,她現在才16歲,她還有很多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好。

    等她變成他希望的那樣子,賺上錢,她就可以找到他,請他吃飯。

    那頓飯,是她的遺憾。

    現在,一切都來得及!

    第2章 不一樣

    楊桃溪心情愉快的把拿出來的東西一一疊放了回去,只取出那套床單被套和換洗的衣服。

    她跑完八百米時直接暈倒在了地上,一身的泥水,被人送回來也沒脫去衣服,這會兒被子都弄髒了,不換下來,今晚她怕是要失眠了。

    有些生疏的整理好了內務,楊桃溪穿上鞋子,裝了換洗的衣服,帶上要洗的髒床單被單,捧著臉盆,提著空熱水瓶去水房。

    至於那封信,被她隨意的壓在了被子下。

    水房就在宿舍樓前面,走下台階就是洗衣台。

    水房也有了變化。

    外面挨著台階的洗衣台多了兩排,澡房也變了位置,變成了通道的左側盡頭,右邊則是通往女廁。

    沿著天花板,粗粗的水管盤桓交錯,隔壁食堂大鍋爐一燒,熱水就通過這些水管源源不斷的供應過來。

    這會兒是晚自習時間,這邊空無一人。

    楊桃溪將東西放到了洗衣台上,並沒有馬上進洗澡房,而是先轉了轉附近。

    這一轉,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她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她就讀的學校隸屬軍區,學生大多是軍人子弟,所以,學校也沿用了半軍事化管理方式。

    周一到周五,學校大門都是緊閉的,除了一位退伍老兵當門衛,還有學生會護校隊的學生輪流站崗值守。

    進了校門,是個兩米高的平台,牆上寫著校名,而左右各有一條台階轉折而上,又在平台正中匯聚,合成一條百級台階。

    依著這百級的石階,男女生宿舍依山而建,盡頭才是教學區,往左是初中部,往右是高中部,半山處還有個極大的操場,能容下幾千初高中學生。

    而現在,百級石階依舊在,兩邊卻是整潔的板報牆,中間位置對著開了門,上方都懸著牌子,左邊是初中宿舍區,右邊是高中宿舍區。

    而她所住的宿舍前面,原本的小操場沒了,筆直的水泥路邊種滿了丹桂,水房和大食堂也緊緊的相鄰,後面是公側。

    除此,所有的建築都顯得陳舊,雖然也是白牆青瓦,但給人的感覺卻處處透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滄桑感。

    楊桃溪站在平台前的空地上,抬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井白市一中!

    為什麼不是景白市?!

    大大的五個字,紅艷艷的炫目,下方,種著一溜碧綠綠的四季青,清清楚楚的「井白市一中」幾字。

    楊桃溪受驚的往後退去,腳後跟無意間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緊接著,她後領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被挪到了一邊。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去。

    入目,是一雙如墨浸染過的桃花眸。

    「夏!」楊桃溪脫口而出,狂喜從心底竄起。

    「楊桃溪,你不在宿舍歇著,跑這兒做什麼?」旁邊,熟悉的聲音帶著疑惑響起。

    楊桃溪猛的回神,看向了旁邊的人。

    說話的是學校的軍事課教員汪晟。

    汪晟今年應該是28歲,三年前剛轉業過來就帶了她們這一屆學生的軍事課,因為人長得俊,脾氣又好,有關他的話題一向是女學生們喜歡的,就在前不久,還傳出話說,他的新婚妻子還是他以前軍訓時的學生。

    「汪教員好。」楊桃溪反應速度的衝著汪晟敬禮,才回道,「我腿痛,出來散散步。」

    汪教員這幾年也算對她頗為照顧,她請假,他從沒有為難過,而且,曾經她和許在北逮到辦公室之後,還是這位教員幫她說了話,學校才沒有給她戴上早戀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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