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2023-10-01 13:40:44 作者: 依月夜歌
楊桃溪知道他們進不來,也聽不見,她沖那男人笑了笑,撐著坐在了地上,背靠著書桌,,拉過旁邊的一個小方板,用指尖的血在上面一筆一划的寫了起來:
夏,對不起,我答應過第一次見面要請你吃飯的,可現在,我只怕是要食言了。
楊青溪有句話是對的,我是王氏集團養的最大的毒瘤,今天,我也該為我所犯的錯誤買單了。
這些年,我做過的事、出過的題、寫過的資料、修復過的古玩下落,還有我研發的那些,全都整理好了,備份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你也知道的。
夏,謝謝你,永別了……
「砰」的一聲,後面的楊青溪倒了下去,雙手捂在自己的喉嚨,如同缺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楊桃溪寫下最後一個字,努力的將小方板轉了方向,抬眸望著外面還在努力的男人笑。
「楊桃溪,堅持住!你給我堅持住!」外面,男人發狂的撞擊著玻璃,吼得聲嘶力竭。
楊桃溪努力的笑著,撐著眼皮想再看看外面的男人,可是,卻徒勞無功,眼瞼重如千斤,黑暗襲來,她眼角的淚、手中的小方板同時落地。
第1章 回到十六歲
夏,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能早點兒遇到你……
難過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來,楊桃溪控制不住的落淚。
「桃溪,桃溪,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耳邊,隨即響起了關心的聲音,胳膊被人推了幾下。
楊桃溪猛的睜開了眼睛,抬手扣住了那隻手,迅速的坐了起來。
「啊!」那人驚呼,連連呼痛,「桃溪,是我啊,你做惡夢了嗎?好痛!你弄痛我了。」
眼前黑幕散去,楊桃溪看清了面前的人,不由愣住:「你……是雪昔……」
「桃溪,你沒事吧?」程雪昔皺著眉,擔憂的看著她,一邊想要掙開被鉗制的手,「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不會跑800米累得魘住了吧?」
800米?
楊桃溪愣神,心裡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
面前的人是她後媽的侄女,也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學兼上鋪程雪昔,更是害她墜入痛苦深淵的推手之一。
只是,夏曾經告訴過她,程雪昔20年前就死了,可此時,程雪昔的手腕是溫熱的,容貌看著也就十五六歲。
還有眼前的房間,六張高低床分列兩邊,除了她的,其餘床鋪上都疊著方方正正的豆腐塊被子。
進門對面挨著床的角落擺著上中下三層的柜子,櫃門上標著序號,另一邊剛好擠進一個木架子,木架分六層,一層擺兩個臉盆,每個盆里都掛著摺疊齊整的毛巾,垂直成線。
窗台上方則垂掛著一盆茂盛的垂蘭,蒼翠晶瑩。
下方靠窗擺的木桌上放著一溜的洗漱杯,杯子的手柄和牙膏牙刷的朝向都是統一的,桌下清一色的熱水瓶也是如此。
這……這是當年她讀高中時的211宿舍!
「桃溪,你先放開我好嗎?我手好痛。」程雪昔皺著眉看著楊桃溪,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桃溪讓她整個人毛毛的,怪得很。
「什麼時候了?」楊桃溪收回目光,壓下翻騰的情緒,慢吞吞的鬆開了手。
「快6點了。」程雪昔揉著微紅的手腕,壓下心裡的不高興,回答道,「老師已經知道你的事了,讓你好好休息,今天的晚自習可以不用去。」
「嗯。」楊桃溪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慢吞吞的掀開了被子穿鞋。
「喏。」程雪昔看了她一眼,有些僵硬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很小的信封,遞到了她面前,「這個是許在北讓我轉交給你的。」
楊桃溪看著面前遞來的信封,再次怔住。
「快拿著,慢慢看。」程雪昔一把抓過了楊桃溪的手,將信塞了過來,「他說了,要等你的回覆呢,你趕緊的,我去教室了。」
說罷,起身走到柜子前,打開自己的柜子取了幾本書就走了。
楊桃溪低頭看著手中的信封,塵封的往事一下子翻了上來。
她打小身體不太好,初中高中五年,從沒跑完過八百米,學校平時沒有對體能沒有硬性要求,唯有畢業前那次有要求必須完成的,為了順利畢業,她才死撐著跑完了全程,一結束就直接暈在了終點。
醒來的時候,就是程雪昔守在她身邊的,見她沒事,便轉交了這麼一封信給她。
信,是她心儀的同班男同學許在北寫的。
這一學期里,許是因為畢業分別在即,誰都不想留有遺憾,校園裡掀起了一陣表白風,許在北的這封信就是在這種氛圍中經程雪昔的手,到達了她的手裡。
帶著一絲恍惚,楊桃溪撕開了信封。
裡面是熟悉的心型精緻信紙,打開,果然是那一句話:晚上9點,半山操場,不見不散。
端端正正的字跡,如同許在北本人那般乾淨。
摩挲著上面的字,楊桃溪的手不可控制的發顫。
許在北對她而言,早已是情竇初開時的回憶,她不敢相信的是眼前的一切。
因為,這一天,是她16歲生日,她收到人生中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的情書。
可也就是這一晚,她遭遇了人生最尷尬的糗事,從此,這成為她的污點,讓她受盡白眼,她才會貪戀那點兒虛偽的溫情,被人騙到那個33樓圈養利用了30年,最終,還落了個與人同歸於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