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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31:14 作者: 江河晚照
    「此事定要徹查清楚才行,你將這三人帶下去接著審問,務必要從他們口中撬出這幫亂黨的具體情況來,先不要打草驚蛇,帶將情況徹底摸清後再一網打盡。朕以派人傳令江蘇總兵彭煜,他這兩日就會調兵五千過來協助你討伐叛黨。」

    「是,臣弟領旨。」

    說著,便命身邊的侍衛拖著滿臉驚恐,拼命搖晃著腦袋掙扎著想掙脫束縛,口中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就連眼神中都透著深深恐懼的三人出去了。

    躺在屋裡養病的玥瀅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凌晨時分清醒了一次後,在安神湯藥的作用下,她一直睡到了當天下午,才被腹中的絞痛驚醒。

    從遇襲那夜一直到現在,近乎是兩天的時間她只喝了點淡水,沒有進過一點食物,又在冰冷的江水中泡了許久,加上一夜的高熱,如今她已是耗盡了體力。

    揚州知府衙門自然裝飾簡樸,本不應作為帝王休憩下榻之所,只是因著事發突然,又擔心玥瀅的安危,康熙也無暇顧及這些小事,只是在府衙之中最為方便,也就直接住到這裡。

    玥瀅一醒來,就見弄巧一臉欣喜的笑容。

    「主子醒了啊,想必是餓壞了吧,奴才已經吩咐人熬好了雞絲粳米粥,正在灶上溫著呢。」

    弄巧點了人過去傳膳,自己則過去將玥瀅扶著起了身。

    「主子覺得怎麼樣,可好點了?」

    玥瀅此時覺得渾身虛軟無力,喉中也是乾涸的宛如火燒般,她依靠著弄巧,聲音嘶啞微不可聞:「水。」

    弄巧便連忙招呼著屋裡的下人倒了杯溫水給玥瀅小口小口的潤著。

    喝了點水,她方覺得緩過來些許,才露了些笑意對弄巧輕聲道:「看見你也沒事,我真是高興。」

    弄巧望著她蒼白暗淡的臉色,嘴唇上仍是高燒過後乾裂出的一道道裂口,忍不住眼圈兒一紅。

    她低聲說道:「都是您給的造化,若不是主子那一塊窗板子,奴才怕不是死在那伙賊人的刀下,就是屍沉江中了。」

    玥瀅只是伸手握住了弄巧的手,弄巧的手掌略寬些,指尖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她用力握了握笑著道:「說得對,你這條命可是我幫你撿回來的了,以後一定得好好珍惜著了。」

    弄巧沒再多說,這是沉默著點點頭。

    喝著溫熱的米粥,弄巧這才說起玥瀅懷有兩月的身孕一事,玥瀅不禁有些吃驚,自己竟然又有身孕了。

    這也怪她因為身體原因,月事一直不算準時,總是遲上一些,少則五六天,多則十天半月,再加上南巡出門在外,不像在宮中固定隔上幾天就會診一次平安脈,這才疏忽了導致自己半點不知情。

    想到自己在冰冷的江水中泡了那麼久,還又和船上三娘那幾個傢伙鬥智鬥勇的,還險些被一箭射個對穿,這孩子竟然還保得住,真是僥天之幸了。

    她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神色溫柔,既然這個孩子這麼堅強的活下來,想來應該也是個幸運的小寶貝吧。

    玥瀅的身體不宜挪動,康熙倒也不至於矯情的嫌棄揚州府衙的住宿條件差,倒是揚州知府幾次上請皇上到自己府宅下榻們都被康熙拒了回去,一眾人便在府衙住了小半個月。

    這段時間裡,恭親王清查亂黨的行動,明里暗裡也是一直沒停。

    被捉回來的三娘等人已是被嚴刑拷問了許多日子,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三娘畢竟是個女子,儘管身體照玥瀅這種養在深宮的好些,可也扛不住這番嚴刑拷打,沒出幾日便死在了一次審訊中。

    好在常寧想要知道的信息也都問出來了,先是順藤摸瓜捉到了御駕中的奸細,竟是一個入宮多年的內監,此次南巡能隨駕還是使了銀子的,就是為了能夠給叛黨通報康熙的御駕行進的路線。

    這被查出來,連同他的上級和他使銀子賄賂的掌事太監一併處死。

    恭親王掌握了這內監與叛黨的聯繫方式,便利用此法使了個反間計,傳了個假消息過去,一舉清繳了整個兩江地帶,以江寧,揚州,蘇州,杭州等地為主的叛黨勢力,端掉了連瑞香樓在內數十個叛黨的消息網絡集聚點。

    只剩部分叛黨高層人員反映迅速狡猾,向西南一地龜縮逃竄。

    康熙便下連夜下旨湖廣總督,仔細盤查近期地方的外來勢力,定要儘早將賊首捉獲。

    玥瀅這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修養身體,每天喝著苦的掉渣的安胎藥,一邊聽弄巧講些清查叛黨的八卦。

    「聽說啊,御駕中與叛黨勾連之人竟是個隨駕的小太監呢。」

    「啊,小太監啊。」

    玥瀅不禁想起了某個享盡齊人之福的小寶同學,不過想來這個小太監應該是個真太監了。

    此次清繳叛黨還算順利,晚間康熙進來的時候也是一臉輕鬆的神色。

    見玥瀅正坐在桌前手裡弄著兩根怪模怪樣的木棍,中間還勾著些絲線,不由道:「不好好在床上歇著,這是瞎忙活什麼呢?」

    玥瀅笑了一下,舉起手上的針線道:「臣妾在床上都躺了快半個月了,在不活動活動這身子都要鏽住了,左右也是閒著無事,就想著給肚子裡的小阿哥做些貼身的玩意兒。」

    康熙看著她失笑道:「就你那手藝朕還能不知道,你當初給朕繡的荷包還收在乾清宮的箱子裡呢,朕一直都沒臉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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