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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3:10 作者: 麥田雪人
而既生便站在暗影處,看著姐姐忙碌。他站穩後,看向了台上,這一看,便有些不舒服。冬樹和封年的動作過於接近了。
雖然封年穿著鎧甲,很明顯地隔開了,但既生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
段季這些天忙基金會十分勞累,但忙完了之後成就感十足,現在十分亢奮。精神一亢奮,他便失了顧忌,看到台上的冬樹和封年,他那顆久違的八卦之心開始蠢蠢欲動。
段季悄咪咪想著,是不是這段時間有什麼發展啊?
但周圍沒有和他討論的人,他一扭頭,只看到了他的老闆。段季忍不住了,湊了過去,小聲開了口:「老闆,你看他們……」
他欲言又止,把八婆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既生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但他們兩個站在暗處,段季沒看清既生的臉,於是自顧自說了下去。
「之前我不是說過劇組裡有人追冬樹嗎?」他十分想炫耀自己的消息,但又刻意地做出沒那麼在乎的樣子來:「喏……」
「不就在這裡嗎?」
這一瞬間,既生有些頭暈眼花,他直直盯著台上的封年,想到了之前他不要臉的樣子,天天跟在姐姐身後喊:「冬樹姐,冬樹姐。」
那時候,既生便有些煩他,覺得他是要搶了自己的地位。
既生長久地、深深地看著台上,看著姐姐貼著封年的身體,教給他一些動作,看著他們視線交匯,姐姐溫和,而那個傻逼竟然有些嬌羞。
既生的胸口有些憋悶,也許是攝影棚太悶了,他想著,責備著攝影棚的空氣。但與此同時,他心中慢慢、慢慢生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罪該萬死的念頭來。
既然這個弟弟可以,那麼他這個弟弟,是不是也可以?
第167章 重病要用狠藥醫
既生來得時候悄無聲息, 走得時候也悄無聲息。
清卉知道他來過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挺吃驚:「那他來做什麼?」
她覺得既生也許是在發什麼瘋, 她向來都覺得既生好像是有什麼大病,因此並不在乎。
冬樹忙了一下午,終於將封年的照片拍好了,她從其他人嘴裡也知道了既生來過, 冬樹猜測:「也許忽然有事要忙了。」
但她有些擔心,於是給既生打了電話,電話倒是接通得挺快。
電話里的既生一如既往,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沒事。」
「對,我在忙。」
他這樣說,冬樹便放了心:「那你下次來提前告訴我。」
既生答應了, 掛了電話後,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發呆,下次去見她?他不知道那得是什麼時候了。
他要好好收拾下自己的心情, 剛剛能接通她的電話, 還維持平靜, 便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了。
現在他的力氣已經全部消失,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渺小起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既生一動不動, 坐了很久, 終於撿拾到一點力氣,才走到了辦公室的柜子前,然後他打開了下方的柜子。
他注視著裡面的東西, 從小時候, 到他和她分別的時候, 從她攢錢給他們拍的照片,到他收集的那些劇照。既生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變態。
他很想辱罵自己,想問問正常的外表下,那顆和常人無異、一樣跳動著的心,是何時生出的齷齪想法。
他的腿不方便,但他仍然坐在了地板上,開始痛苦地剖析自己。
小時候,他們都單純,只有依賴。
她是能給自己勇氣的人,如果沒有她,既生知道自己長不成現在的樣子,也爬不到現在的位置。
他的腐爛,是從離別之後開始。
日日夜夜的想念,無助時的祈盼,陪著發病的媽媽時的痛苦需要另外的想念才能緩解,被江家人孤立的時候,他將過去的事情反覆咀嚼。
那些過去的事情,伴隨著長大的他和她,在他的咀嚼中,早就在原本的味道中增添了不同的滋味。
那些滋味如同藥方中的某種藥材一樣,剛開始並不顯眼,即使加多了,他也因為早就習慣,因此並未察覺。
但就像沉疴在藥量足夠的情況下忽然消散,這些滋味,在今天也轟然炸開。
既生被這股子全新的味道炸得頭暈腦脹,炸得茫然恍惚,炸得惶恐無措。
辦公室涼氣打得很足,地板也是冰涼的,他在地面坐了很久,涼氣早就進入他的身體,讓他多年前的傷口開始疼痛起來。
但他卻不想動,身體越痛,那麼就像是齷齪的自己受到了懲罰一般。罪人就應當被懲罰,他平靜地想著。
段季回公司後又忙了一會兒,他忙完了便準備回家了,臨走前,他想去看看既生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段季打算和他匯報下工作的進展。
段季到了頂樓,發現既生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但椅子上並沒有人。也許是走了,段季想著,那就明天再匯報吧。
至於燈亮著,這不是段季應該管的事情,會有相關人員來檢查的。
段季心情愉悅,向前走了兩步,視線無意中掃過既生的辦公室里,忽然間,他視線頓住,結結實實被嚇了一大跳。
段季小跑著沖了過去:「怎麼摔地上了?」
段季手忙腳亂地扶起既生。
既生在地上坐了太久,傷口處有些發麻,段季花了力氣才將他扶到了座位上。既生沒說話,他看著段季,覺得這事段季要負一定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