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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3:10 作者: 麥田雪人
    但當她終於決定要回頭看一眼的時候,整張臉露出,不安和落寞已經全部消散,展露在人前的便是向來驕縱的大公主穩重的樣子了。

    她看向城牆,明明是空無一人,但她呆望了片刻,上面便隱約有了些人影。

    恍惚間,她看到了父皇、母后和幼妹在看著她。

    她的家人宛若鬼魅,一動不動,滿臉的哀戚,望著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的女兒。

    大公主和他們遙遙對視良久,終於鬆了手,帘子放下,馬車中景象再不可見,但隱隱有一聲女子的啜泣。

    但邊城風大,沒人能聽到她留在故國的最後一點聲音。

    冬樹指揮著攝影,鏡頭從馬車轉移到了城牆上,那裡空無一人,並沒有人送行。

    清卉情緒十分飽滿,這一幕戲中沒有動作和對白,她一個人便撐起了屏幕中所有的場景,情緒甚至從鏡頭中溢出來。

    冬樹點點頭:「很好。」

    之後在邊城的戲份,錢岱、賀林和小宜便無事了,現在他們正在從城牆上走下來。

    賀林剛剛上樓時便顯得有些畏懼,現在下樓時更加害怕,樓梯是有些陡峭,但賀林的恐懼實在太過濃郁。

    小宜攙扶住了她,賀林抓住了她的手臂,歉意地表示了感謝。

    賀林是之前很出名的女演員,但後來消失得也很快。她的合約被卡在公司里,既生花了很多心思才給她擺脫了束縛。

    小宜已經從清卉那裡知道了賀林當時被雪藏的緣由。

    她被地位很高的人看上,要是她和媚媚一樣圓滑點,說不定現在就已經也是個夫人了,但她不是,她選擇了從樓上跳了下來。

    並且,她是抱著必死的心,死死抓住了那人一起跳下來的。

    雖然樓層不高,但他們都受了重傷。

    這事無法公之於眾,賀林也只能被雪藏,但那個大人物畢竟年紀大了,那次受傷給了他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損傷,沒多久便慢慢退下來的。

    大人物的家人自然是想對賀林下死手的,但大人物退下後,他們家中後繼無人,疲於爭權奪利,賀林就這樣被僥倖地忘記,她也因此落下了嚴重恐高的毛病。

    那個家族慢慢沒落,但處理她也不算費事,她知道自己情況特殊,縮在角落裡活著,終於活到了冬樹和既生贖回她的那天。

    賀林當時是美極一世的女星,但現在再次出來,便只能演一位母親了。

    小宜知道她的經過,她覺得自己和賀林姐同病相憐,現在緊緊地攙扶著她,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

    她們相互依偎著,錢岱走在她們身前,幫她們阻擋住視線,儘量不讓賀林看到樓梯的高度。

    就這樣,走到了樓下。

    冬樹已經在等他們了:「你們歇會吧,這段時間都沒事情了。」

    她對小宜和賀林揮揮手:「你們特別棒。」

    冬樹接著去忙了,賀林將自己的手輕輕從小宜懷中抽出,她輕輕幫小宜扯了扯歪了的衣服:「你很幸運。」

    小宜沒有否認這點,她點點頭,認可了賀林姐的話。

    她們一起看向前方,大家一起忙碌著,開始熱熱鬧鬧地準備下一個場景,為了同一個目標奮鬥著。

    其實他們能相聚在這裡,便都不算是倒霉到極致,甚至稱得上有一些小幸運了。

    第108章 受洋罪

    邊城戰事廳的戲份已經籌謀良久, 小央扮演的書生在裡面有重要的戲份,他已經從京城的書生變成了一個說客。

    當時在京市的時候,小央的妝造清爽, 他年紀微微有些大了,因為經歷複雜,所以讀書時身上便沒有少年氣,大學時天天想著賺錢, 不怎麼和同齡男生一起玩。

    後來出了名,演得也都是事業成功的男二號。

    但在清卉和媚媚的建議下,給小央調整完成的書生妝容也很適合。

    他穿著青藍色的書院服裝,頭髮清爽,笑起來也有了朝陽一般的氣息。小宜和小央很熟悉了,小央怕自己演不好, 時常私下裡問小宜她班級里的男生是什麼樣子的。

    他想學學真正的少年。

    小宜想了想, 便將班裡的男孩子做得一些事情將給小央聽。小央聽著聽著,便總結出來了:「少年氣啊,」他長嘆一聲:「就是要任性, 要肆意妄為。」

    小央也年輕過, 也曾是少年, 只不過在他的少年時期,在不斷地挨餓, 討好著希望能得到村里人更多的善意。

    即使到了大學裡, 還拿到了獎學金,他也沒有輕鬆很多,仍然不斷地奔波著掙錢。

    他剛懂事時, 便已經將養自己長大的奶奶和叔叔們, 當成了一輩子的責任, 這些年裡,他好生養著他們,現在已經送走了幾個。

    他無愧於心,奶奶和叔叔去世的時候,身上穿著體面的衣服,睡在乾淨柔軟的大床上,只要他得了消息,便立刻買了機票趕回去,不讓他們孤零零離開。

    每個奶奶和叔叔臨走時,臉上都是笑意。

    但小央背負著這麼多,他便不可能任性得起來。他一直感激著冬樹和清卉,幸好他在最初的歲月便認識了她們。

    如果沒有認識她們的話,他便只有奶奶叔叔們這些親人,他們年紀大,小央便只能不斷地接受離別。

    人總得有些盼頭,不能活著活著,便只剩了自己。

    冬樹和清卉便是小央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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