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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3:10 作者: 麥田雪人
    最後,只讓冬樹在空中多停留了一會兒,多拍了她在空中的特寫鏡頭。

    她的戲份,成功在一天之內結束。

    冬樹很高興,導演也很高興,大大地誇讚了冬樹。

    同時,錄音師匯報,說宮亭自己添加的情節,沒有錄到聲音。導演問:「宮亭,你說了什麼?」

    宮亭無所謂地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只是張了張嘴,我覺得也許他有些話想對妹妹說。導演要是覺得不合適,把這段掐了就好。」

    導演考慮了之後,同意了他的看法:「可以加上這一段,給觀眾留個遐想的餘地。」

    冬樹站在一邊,悄悄看向了宮亭。

    騙人。

    她聽見了。

    「回去之後好好學習啊,小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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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冬樹一共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完成了她在這個劇組的所有工作。

    周一下午,小央將她送到了車站。

    他們一邊走一邊閒聊:「電影叫《外焰》,等上映了你可以去看看。」

    冬樹點了點頭:「我們化學學過焰火了,外焰是焰火比較亮,溫度最高的部分。」

    小央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過來:「我高中沒學過這個……」他終於明白了電影名字的含義,寓示著行動隊的男女主角就是外焰,不是最明亮的,卻散發出了最灼熱的溫度。

    小央又問了冬樹火焰的其他組成部分,他認認真真把這些知識點記下來,準備找機會說給導演或者其他人聽,希望自己能被賞識。

    聊完了化學,他們又說起其他。

    「但你的名字不會出現在演員表里,」小央覺得很遺憾:「這是扮演羅血衣的演員提出的要求,被寫在了合同里。」

    「其實這事是保密的,只是導演讓我和你解釋一下。寫在合同里的東西,就不能違背,不然導演還要賠錢。但這樣子,你的功勞到時候都是那個演員的。」

    小央側頭看她:「別難受,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還好,」冬樹認真想了想:「我沒有難受。」

    但她又說:「其實有一點點不開心,但沒有到難受的地步。」

    沒有難受,是因為她能賺到錢了,最大的目標已經完成。

    而不開心是因為自己即使拍了這部戲,仍然不會有一點點名氣,以後不好找活,也掙不到更多的錢。

    小央也和她說了自己的情況,他搭上了一些人,開始有了一些機會,他很累,但也掙到了一些錢,這些錢被他郵回了村子裡。

    他托人找了養老院,將幾個年紀很大的奶奶送了進去。

    他送奶奶們去的是高端些的養老院,定期會給小央打電話,還會給他寄照片,聽到幾個奶奶的笑聲和含含糊糊的絮叨聲,讓他注意身體,天冷了要添衣,要吃飽飯,他就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很久很久。

    冬樹沒有告訴他清卉的具體情況,如果說了,就像是要借錢一樣。

    因此,她只是說清卉的身體最近不太好,還說了既生做了個小手術。

    小央問:「你家裡缺錢的話,要不要我找個角色給清卉?她長得好看,應該沒問題,兩個人掙錢總比一個人掙錢強。」

    但冬樹搖了搖頭:「也沒那麼缺錢。她成績不好,還是學習要緊。」其實,更主要的是,清卉的身體撐不住劇組的高強度勞動。

    清卉只是個學生罷了,頂多是個長得有些漂亮的學生,劇組不會對她特殊關照的。

    小央陪著冬樹在車站坐了一會兒,沒等到冬樹的火車來,他就不得不離開了,下午還有戲呢。

    臨走前,冬樹用小央的手機給武館附近的麵館打了個電話。

    麵館的孩子會告訴清卉她要回去的消息。

    冬樹坐在車站裡,書包背在胸前,比她來時重了很多。

    裡面有錢,錢其實現在不該給的,但導演知道她缺錢,也知道她沒有銀行卡,於是自己掏了錢先給她了。

    裡面還有巧克力和香蕉牛奶,都是導演的那個女助理給她的。

    女助理叫杜疼,劇組的人時常拿她的名字開玩笑,但杜疼毫不在意:「我爸媽疼我,哪知道他們忘了我爸姓杜呢。」

    杜疼對冬樹很好,信誓旦旦地告訴冬樹,等她以後拉到錢了,就來找她拍戲。

    但杜疼現在剛畢業兩年,在劇組的經驗甚至不足小央,對於她承諾的事情,冬樹並不十分信任,但仍然給予了祝福:「希望疼疼姐早日來找我拍戲。」

    杜疼頗為感動,幾乎想把自己所有東西都送給冬樹一份。

    最後,冬樹只要了一個血袋和一把有些破損的道具匕首,既生和清卉還沒見過,她想給他們見識下。

    冬樹坐在車站外,享受著陽光。

    她身上有些酸痛,在打鬥中形成的青紫其實還好,都是她熟悉的痛感。最讓她不舒服的是吊威亞時造成的擦傷。

    拍完之後換衣服的時候,她才發現出了血,塗了紫藥水之後,走路時還是會疼。

    但她的背包里有錢,這種安心感讓疼痛和傷痕都值得。

    冬樹的火車還得很久才能到,進站太早也是無聊。

    她現在坐在車站外的花園台階上,慢慢吃了一根香蕉。車站外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步履匆匆,大包小裹。

    路過的人偶爾會向花園中無意掃一眼,便看到裡面有個挺瘦的小姑娘,獨自坐著,懷裡抱著個書包,一看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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