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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23:10 作者: 麥田雪人
只有拿著望遠鏡坐在觀眾席的校長面色複雜, 他剛剛就察覺到冬樹走過來時似乎在遮擋什麼。校長小聲對旁邊的隨行人員安排:「去拿消毒藥水來。」
冬樹最終獲得了第三名,這是她拼了命才能獲得的好名次。
站在領獎台上,冬樹精神恍惚, 這半年多來, 她過得挺疲憊的, 對水的殘酷記憶是無法消散的,今天之後,她再也不想下水了。
校長作為獲勝學生學校的負責人也站在了講台上,冬樹無聲對他張了張嘴,校長明白她的意思:我做到了。
冬樹做到了,她不欠學校的了。
校長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在報社記者的鏡頭中非常妥帖,但他心中重重嘆了口氣。
其實哪就非得得獎呢,冬樹能進入蔚市選撥的名單,就已經很棒了。但校長沒有明說,冬樹便堅持著完成了這個承諾。
組委會組織選手們在賽後參觀旅遊景點,但冬樹拒絕了。
這個時間回去的人很少,最後組委會單獨給她買了火車票。在火車上,冬樹小心地墊著自己的胳膊,雖然消毒了,但還是有些發炎。
在火車上,冬樹出神地看著外面,看到了整齊的田地,看到了人工挖掘的大湖,她胳膊有些疼,但心裡十分輕鬆。
下了火車後,冬樹盤算著去坐公交車的時候,在出站口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牌子「小樹」。
牌子下站著的是既生。
冬樹疲累了很久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她一邊走過去,一邊大聲喊:「既生!」
既生立刻扭頭看向她,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
「怎麼來接我了?」
冬樹走之前說過,自己一定會在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回來,但她也不知道是哪趟火車,也根本沒有告訴既生和清卉。
既生怎麼知道是這一趟的?
「我們不知道是這趟車。」既生想伸手將姐姐的行李接過來,但被冬樹拒絕了。
「我們知道姐姐今天回來,所以一大早就在這裡等著了。」
蔚市火車站一共兩個出站口,既生和清卉一人守著一個。
既生接到了姐姐之後,兩人往另一個出站口走,在那裡找到了清卉,三個人一起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清卉閒不住,一直問冬樹怎麼樣,有沒有很累,有沒有很想吃的東西。
她只是離開了三天,卻被如此熱烈地迎接,冬樹的心裡沉甸甸的,幾乎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了任何缺憾了。
回家後,冬樹手肘上的傷口讓既生和清卉很擔心,他們手忙腳亂讓冬樹躺在了床上,冬樹確實有些累。
她現在心裡沒有了事情壓著,全身的疲憊都泛上來,聽著外面既生和清卉小聲說話的聲音,她陷入了沉沉的睡中。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有些黑了,但桌上擺了熱騰騰的粥和幾道清淡的菜。
冬樹和他們講著自己這幾天的經歷,等她喝了一碗粥,全身都妥貼了。
飯後,清卉堅持著不讓姐姐動手,她自己就把鍋碗刷乾淨了。
既生忽然想起了什麼:「姐,今天收到了封信。」
是港城郵來的,信是寫給冬樹的,既生就沒有打開看。
冬樹拆開信封,果然是虎爺爺郵來的,他在港城生活很好,他的哥哥最近真的病了,隔段時間就要去國外治療休養,虎爺爺便跟哥哥過去,因此給冬樹的信件越來越少了。
這次,虎爺爺在信里很是氣憤地罵了阿丁和阿呈一通。阿丁和阿呈走了好多地方,都沒有定下來到底要做什麼,還在很多地方買了明信片寄給了虎爺爺。
虎爺爺對於他們的行為很是生氣,他想讓阿丁和阿呈繼續開武館,但等虎爺爺想把教訓他們的信郵過去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換了地方了。
現在武館只有三個孩子,基本沒人來了。
虎爺爺只能將自己的氣憤全都說給冬樹聽。
冬樹昏頭昏腦看了兩頁虎爺爺的生氣,最後才看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冬樹啊,我在港城認識了挺多人的,有個好像今年去了蔚市附近工作,我和他提了你幾句,不知道他會不會找你。看好武館,祝安。」
虎爺爺的信和他整個人一樣不著調,有用的就這一句,也沒說清楚什麼人,做什麼事情才需要來找冬樹?
還有許老師和小吉呢?
之前虎爺爺的信還算有條理,感覺是許老師在旁邊溫和地口述,現在很明顯許老師和小吉都不在虎爺爺身邊了,所以他才放飛了自我。
冬樹猜不出來,只能寫封回信問問,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在冬樹這封信剛郵出去的第三天,武館門口就來了好幾個人。
這幾個人穿著現在很少見的大衣,男人的手腕上都帶著手錶,還有人帶著墨鏡,看上去就十分洋氣。
他們很明顯對這裡不熟悉,在周圍走了一圈,才猶豫著敲了武館的門。
「謝冬樹在嗎?」敲門的男人說話語氣有點彆扭,語調輕細,像是不習慣說普通話的樣子。
冬樹剛好買了菜回家,在他們身後應了聲:「我就是謝冬樹,你們是誰?」
那群人立刻高興起來:「我們是港城來的……」
他們話還沒說話,冬樹就知道了,這就是虎爺爺信里說的認識的人了。
門沒關,冬樹將他們迎了進去,清卉幫忙給他們倒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