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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20:42 作者: 牛奶巧克力豆
殊不知她自以為不屑的表情,看在男人眼裡,都成了嬌嗔。
自從決意不再放手之後,不再對自己壓抑心底那份隱晦的心思之後,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讓他覺得可愛無比。
須臾後,林戰整理好了衣服,朝她招手:「過來。」
小刺蝟再次裹緊被子,警惕哼道:「幹嘛?」
男人勾唇:「那我過去?」
蘇桃:「……」
她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兩個人都在床上的話,無論做什麼都比較奇怪,便磨磨蹭蹭的爬到床邊。
林戰微哂,朝她抬手。
蘇桃立刻抱著自己縮起肩膀,嚷嚷道:「喂喂餵林戰同志,我什麼都沒答應你,你要是想對我做什麼那就是耍流氓,你懂那個性質有多嚴重嗎?」
一驚一乍的樣子,更可愛了,真的很難讓人把持得住不……逗她。
男人微微莞爾,抬手卻是解了她的髮辮。
頭髮是她昨晚神思恍惚忘記解開的,睡了一夜紛亂還打結。
蘇桃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以怎樣糟糕的形象面對林戰的?!
不等她炸毛,男人低啞卻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嗯,不要這麼快答應我。」
蘇桃怔住。
他修長漂亮的長指,溫和地梳理著她亂糟糟的頭髮,嗓音清冽而舒緩:「之前都是我的錯,害你從我這裡受了不少委屈是嗎?」
聽到『委屈』兩個字,蘇桃咬了咬唇。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確實覺得挺委屈的。
在被他警告離他遠一點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他。
總是不經意間對她千般好萬般寵溺,惹得她心思浮動的時候,又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證明他根本冷情無謂,都是她多想。
偏偏這人不清醒的時候,又對她百般親近依戀,讓那些好不容易壓抑住的不該有的小心思一次次冒芽。
蘇桃咬得唇瓣都發白了,卻執拗地說:「沒有,哪來的委屈?我又不在意,不覺得委屈。」
林戰低眸,將那口是心非的小模樣看進眼底,唇角彎了起來:「嗯,你不委屈,你只是生氣。」
「哼。」這點蘇桃不否認。
「所以,為了讓你消氣、討你開心,你想怎麼罰我都行。」
「罰?」蘇桃驚訝地看著他眨眼睛。
「嗯,或者,你可以要任何補償,讓我做任何事情,都隨你。」
蘇桃的眸光亮了亮。
小惡魔又在心裡探頭探腦了。
林戰終於理順她的長髮,輕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在你滿意之前,別答應我,嗯?」
最後那個字的尾音微微上揚,蘇桃抬眸間,就對上男人長睫底下,那點笑意像星光閃爍。
她讀懂了他笑容里的涵義,縱容和寵溺。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坦然的、直白的,告訴她:你可以為所欲為。
太、太戳心了……
不等蘇桃回答,林戰已經放下手,後退一步,淡聲說:「我得走了。」
蘇桃不自覺『啊』了一聲,明明沒什麼意味,但男人的嘴角再次愉悅地勾起來:「等我回來。」
蘇桃心上微顫,下一秒就看見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迅速消失在視野里。
蘇桃微微張口。
剛剛升起來的那點旖旎的、雀躍的小心思,還沒發酵,就被按了回去。
「搞什麼嘛,撩完就跑?」
女孩兒氣哼哼地再次躺倒。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又傳來一聲嘟噥:「誰要等你回來啊……」
可是,說著話,她的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不是因為甜蜜,反倒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
有些記憶,忽然就在這個寂靜的凌晨里,清晰了起來。
蘇桃小時候,爸爸總是忙於生意,常常一兩個月都不著家,媽媽明明很想他,可是每次爸爸回家,兩個人基本都在爭吵。
媽媽說爸爸不顧家,不愛她和女兒。
爸爸說媽媽不理解他、不支持他的事業,無理取鬧。
大概在她四、五歲的時候,媽媽抑鬱症嚴重,天天電話追問爸爸在哪裡、在幹什麼,爸爸卻不理解她的病,只認為她是想太多管太多,更加不願意搭理她。
這樣互相折磨的日子持續了一年之久,兩人的關係進入冰點。
即使媽媽抑鬱症發作的時候,總會有意避開蘇桃,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難堪的一面,但母女倆朝夕相處,媽媽痛哭、自虐、歇斯底里的模樣,她還是撞見了好多次。
在她童年的記憶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那時候她曾經悄悄地給爸爸打電話,問他如果不能經常回家的話,能不能每天跟媽媽說一下當天的行程?
她不知道抑鬱症,只以為媽媽很愛很愛爸爸,才會這樣極端。
誰知,爸爸拒絕了。
即使在她說了媽媽的傷心難過之後,即使她說這是她的生日願望。
「你媽媽那樣是不對的,乖女兒不要學她,男人不喜歡被這樣管東管西的,煩死了!」
小小的蘇桃沒有被爸爸說服,只是很失望。
明明只要做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就能讓媽媽開心起來啊,爸爸卻不肯,難道,真的跟媽媽情緒失控的時候說的一樣,他根本不愛媽媽嗎?
一年後,媽媽不知道是自己想通了,還是抑鬱症的治療有了效果,她從困境裡走出,全身心地忙於自己的事業,整個人都明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