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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16:31 作者: 李詩情
果然一跨進承乾宮的大門,就有一個圓臉的小太監笑吟吟的跟她行禮,另有一個臉上有小雀斑的小太監趕緊報信去,顧夏剛轉過二門的功夫,鈕妃已經迎出來了。
黑線的沖她揮揮手,顧夏也快走幾步,上前執起鈕妃的手,親親熱熱的一道往裡頭去,爭取將自己不在乎的信息傳達給她。
誰知道待兩人落座,茶水都沒上的功夫,鈕妃便扭了扭手指,揮手讓奴才們都下去,這才歉意的看著她,柔聲道:「昨夜……」
她話還未出口,顧夏便抬手擋在她的唇上,實話……她也有些不敢聽,自欺欺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鈕妃堅定的別開臉,柔聲道:「昨夜萬歲爺睡在外間,我睡在裡間,你儘管放心便是。」
顧夏:……
「皇上不是我一個人的皇上,沒有你也有旁人,還不如那個人是你,最起碼,還不會反過來害我。」顧夏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鈕妃也不知道怎麼的,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不,我是覺得,跟他在一起就是背叛你。」
說完反而順了,柔柔的說道:「我的身子也就這樣了,虛的厲害,縱然承寵也再不能生孩子了,還不如……」
說罷便是輕輕的一聲嘆息,昨夜裡不過思慮過重了些,今兒起來就頭重腳輕的難受,傳了太醫來看,說她的身子虧損的厲害,要好生的養著,萬不可再糟蹋了。
顧夏也是一陣沉默,人生在世,總是不如意多些,如意的少些。
在鈕妃看來,有雪庶妃一個人戳肺管子就成了,不能再加她這一個。
正在說話間,碧璽便在外頭叩門,鈕妃回首,輕聲問:「何事?」
「太皇太后跟前的蘇麻喇來了,說是有事要見兩位主子。」
「請進來吧。」
「哎。」
沒一會兒的功夫,蘇麻喇後頭跟著兩個小宮女,施施然的走來。
兩人也不敢讓她行禮,直接叫起,客氣的讓碧璽搬來繡凳給她坐,寒暄了幾句,就聽蘇麻喇輕聲道:「太皇太后召見,兩位主子一道走一趟吧。」
太皇太后輕易不見人,召見更是前所未有的事,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跟在蘇麻喇的後頭,曹嬤嬤笑吟吟的跟她搭話,想要套話出來,誰知道蘇麻喇不為所動,一個字的信也不透。
是了,她背靠著太皇太后,何曾怕過誰,想說不想說,全憑自己的心情。
慈寧宮很快就到了,蘇麻喇直接引著她倆進了內殿,太皇太后起居的地方。
太皇太后穿著寶藍的常服,也沒戴首飾,就將一頭長髮編起來,繞在腦袋上,乍一看,就是個樸素的老太太。
見了兩人一同前來,掀了掀眼皮,這才揮揮手,讓奴才們都下去。
下頭這個繡凳,顯然是給她們準備的。
兩人一個體弱,一個有孕,她也怕還沒有問出個什麼呢,一個個的都倒下去了。
顧夏和鈕妃對視一眼,乖巧的坐在繡凳上,往常來都是茶水太師椅的伺候著,突然間這樣,怕是下馬威,這是她倆犯什麼事了?不可能啊,她們兩個乖著呢。
太皇太后一點都不急,就這麼靜默的盤腿坐在軟榻上,默默的喝著茶水,時不時的覷兩人一眼。
顧夏一點都不緊張,肉眼可見的,鈕妃緊張了起來,太皇太后原掌著宮權,突然跑到鈕妃的手裡,對方能釋然才叫怪了。
又坐了一會兒,見鈕妃鼻尖溢出汗珠子,太皇太后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哀家聽人說,這宮中素來有磨鏡對食之癖,不知兩位覺得,哪一個更嚴重些?」
顧夏不明所以,在腦海深處搜索磨鏡的意思,半晌沒有記憶,倒是對食知道,說的是宮女和宦官之間的事情。
鈕妃倒是一下子聽懂了,白著小臉跪倒在地,聲音低低的回:「不知太皇太后訓導這些,意欲何為?」
「呵。」太皇太后不知可否的笑了笑,沉聲道:「有人來跟哀家說,這六宮之中,當屬鈕妃和熙嬪姐妹情深,素有……」頓了頓,看著鈕妃臉上的汗都下來了,這才輕聲道:「磨鏡之癖。」
看著鈕妃的反應,顧夏也知道這定然不是什麼好話,只得攔在她前頭,沉聲問道:「臣妾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何為磨鏡之癖?」
室內為之一靜,太皇太后看著底下那沉靜的小臉,倒是有些意外,這熙嬪,並不如傳說中那麼草包任性。
「鈕妃,你解釋給她聽。」她才懶得跟小輩磨嘴皮子。
鈕妃苦澀一笑,輕聲道:「男女為天道,女女為磨鏡。」
一聽這個,顧夏就無語了,合著有人覺得她和鈕妃姐姐關係太好,時常同吃同睡,這便是磨鏡之癖了,她若是真想玩百合,算了她是鋼鐵直女,玩不了百合。
「臣妾和鈕妃姐姐投契,一向姐妹情深,這臣妾無可辯駁,可若說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知是何人編造出這樣的謠言,毀我二人清譽,可否叫上來,與臣妾二人當面對質。」
顧夏神色認真,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太皇太后。
她一直以為,太皇太后會是她和康熙關係中的攔路虎,沒想到先攔的卻是她和鈕妃姐姐,不得不說,世事果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