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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05:17 作者: 春未綠
余梅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些苦果兒還得自己去嘗。
「榕姐,你知道那位陳櫻兒嗎?」
余榕搖頭:「我們來直隸就沒什麼聯繫了。」她走了後,王雪會經常跟她聯繫,可武威跟直隸通信很困難,並不是那麼容易,所以王雪信里沒寫那麼多事,余榕也不知道。
余梅消息靈通一些,她道:「陳櫻兒被皇上賜婚,賜婚的那位是杜相的小兒子。」
余榕疑惑:「是杜子君嗎?」
余梅點頭,又小聲道:「我們老爺說皇上怕陳家擁兵自重呢!」大將軍孫凜的風頭被陳櫻兒掩蓋住了,有陳櫻兒在,邊疆不用擔心,但新的問題是陳千戶是羌族人,羌人內亂,皇上也擔心陳櫻兒叛變,畢竟她年紀那么小就大殺四方,而且陳櫻兒的舅舅在福建水師也是英勇的很。現在邊關平靜了,讓孫凜帶人駐守就行。
杜子君也很不高興:「我說我家老頭子怎麼那麼好跟我說親,原來是說個男人婆。」杜子君喜歡的姑娘當然是要溫柔賢惠能持家,可陳櫻兒一點不符合要求啊!女將軍,十歲就上戰場,力挽狂瀾,這種人當神看就好,可是做妻子並不希望,誰希望自己的妻子全面壓制自己啊!
他這話一說,敬天就捂他的嘴,「小點聲音,這是聖旨。你呀,要有本事就跟江大人一樣,和離,可我看你是不可能了,那就認識對方的好,要不然一輩子都這樣,多無趣。」敬天當然認識陳櫻兒,可他對陳櫻兒沒什麼印象。
杜子君垂頭喪氣:「我不就跟你說說而已,回去又得受我爹的教訓。」
敬天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多說什麼。
陳夫人專門來京準備女兒的婚事,她心情顯然很不錯,杜家可是名門,聽說姑爺還在國子監讀書。可看了看女兒的臉,她又心煩意亂,「你別出門子了,在家待著,你看你的臉太粗糙了又太黑。」
「娘」陳櫻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有些天真的少女了,她對婚事都不抱希望,現在即便穿著裙子,坐在轎子裡渾身不自在。多年的戰爭生涯已經讓她習慣那種生活,女兒家的脂粉氣她都聞著不舒服。
「我知道您不喜歡女兒這樣,可女兒實在是不習慣戴這麼重的頭飾。」
陳夫人搖頭:「不喜歡也得喜歡,你遲早要在京里生活的。女兒啊!你跟娘不一樣,娘一輩子就在西北了,可你以後就是大家夫人了,一言一行都得謹慎。」
她是被流放了,雖說找陳千戶不後悔,可是終究意難平。女兒已經夠苦命了,難得婚事上這麼順利,所以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女兒能越過越好,不用像她這樣,因為戰爭死了兩個兒子,就連十歲的女兒都得被迫上戰場。
陳櫻兒把頭靠在陳夫人肩上,「我知道了,娘。」
皇帝賜婚,杜家把這場婚事辦的十分盛大,敬天這些做兄弟的也要過來幫忙,尤其是陳家的人他也認識。陳櫻兒的手下武將很多,很多自發過來替陳櫻兒壯膽,正常的新娘子都是由人扶著的。陳夫人也怕出什麼狀況,讓人看著陳櫻兒,可陳櫻兒一看將士們追憶往事,以及對她的愛戴,就隔著蓋頭說了幾句「兄弟們,把酒喝了,日後大家好好習武保家衛國。」
將士們一向很聽陳櫻兒的指揮,這會兒更是情緒激動,還一會兒才平緩下來,可吉時快到了。
杜子君在一旁尷尬的笑笑,陳夫人跺了跺腳,敬天拉了一下杜子君,這場新娘子上轎才圓滿完成。京里的人是一個比一個規矩,突然來了一個不按排理出牌的人,大家都感覺很新奇。就連雲溪郡主都跟余榕道:「這位大將軍年紀輕,可說話倒是很大的口氣,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不過,杜家的大奶奶聽說很是討厭她,說她不懂規矩。」
「這位大奶奶也是,皇上賜婚的,這麼說不大合適吧?」余榕皺眉,說起來她還是挺喜歡陳櫻兒的,陳櫻兒是個很好的姑娘,當初力挽狂瀾的事情,她們這些在邊關的人可是記得很清楚。
雲溪郡主冷笑:「所以說她是頭髮長,見識短,估計是嫉妒的很。杜二奶奶的彩禮比她多,她不滿意,又因為人家是大將軍又不敢得罪別人,所以就背後嚼舌根。」京里貴人們之間的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余榕就道:「端看杜子君如何做吧。」她剛嫁進門的時候妯娌非常多,很難相處,因為吳襄那麼維護她,她才能一路走下去,這女人在後宅最大的依仗還是丈夫。
杜子君看妻子練武練的虎虎生威,不禁拍手,「你這鞭子使的真好。」他頭一次感受到了武力的厲害,感受到了一種安全感。他是庶出,從小不受重視,見到的女人都是像她姨娘那樣哭哭啼啼,成日抹眼淚,靠這個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或者是像他嫡母那樣,永遠端著,喜怒都沒辦法從臉上看出,可這個妻子脾氣直慡,武力值爆表,對他也管的很鬆,其實成親也不是那麼差啦!
陳櫻兒把侍女遞上來的帕子隨意把臉上的汗擦了擦,笑的神采飛揚:「小意思,你要不要也跟我練,我看你平時臉色有些發白,習武身體會好很多的。」
杜子君連忙搖頭:「我就不用了,對了,我要趕緊去國子監了,你練完就去請安吃早飯吧。」開玩笑,他還想多活幾年。
陳櫻兒看他走的急匆匆的,繼續練了起來,可見侍女打了手勢,這次快速衝到房裡沐浴換衣服。伺候婆婆比練武還煩,她不高興道:「我去請安肯定又會雞蛋裡挑骨頭了。」她可以對大男人們廝殺來廝殺去,甚至不畏懼上戰場,可卻很怕這些女人之間的婆婆媽媽。
侍女安慰道:「上次給的那個通房,您又沒說什麼,她們還挑出什麼理來。」
杜子君身邊有兩個教他人事的丫頭,一個依舊是大丫頭,另一個便在杜夫人的暗示下陳櫻兒也幫她開了臉,她從來都是志不在此,也無須跟別人一樣,守著男人過日子。
陳櫻兒也不解:「我也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岔子,快幫我把髮髻挽好,要不然又得出事。」杜夫人就挑剔過她的頭髮,可這事陳夫人反倒是覺得杜夫人說的對,女子婦容尤其重要,可不能輕慢。有了陳夫人的默許,杜夫人越發覺得管教這個兒媳婦很有必要。
侍女無奈道:「您得穩一點,要不然又該說您毛毛躁躁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熬夜碼完,好累。
第154章
快過年了, 余樹特意帶著肖氏一起回家,肖氏還有點忐忑, 「相公,我有什麼要注意的, 你囑咐一下我,可別讓我鬧出笑話。」
余樹看著緊張的妻子,莫名有股暖流, 妻子這麼緊張也是在乎自家人。想想妻子也是官家千金出身,余樹握了握她的手:「我們家沒什麼忌諱,現在因為高堂還在, 沒有分家。我哥哥嫂子人都很好,你知道我姐姐的為人就知道我們家是什麼樣的了。」而且余樹還有未說完的話,肖氏生了兩個兒子, 這點就足以讓她的腰杆子挺直了。
落日的餘輝灑在余家院落中, 余松已經蓄起了鬍鬚, 張氏拉著淑兒在外邊站著,還時不時道:「怎麼還沒看到人?」她生了兩子一女, 女兒常年在外, 小兒子也是如此, 這些年就老大夫婦還在身邊,她還怕余松聽到心裡, 又對他道:「你把阿榕帶回來的那些膏子也吃一些,跟著我們擋風做什麼。」
余松笑道:「知道了,娘。」他現在生意做的也很好, 又因為妹夫做官,也沒什麼人搗鬼,可他心態好,見好就收,跟女兒淑兒定的親事也是普普通通門當戶對的商戶人家。妹妹過的再好,弟弟現在也是縣丞了,可那都是他們家的,他余松就是商戶,人最重要的是看到自己的位置,不要過分的去想那些看不到的東西,因為那都不是你的。
張氏話音剛落,就看到有馬車朝家裡過來,余樹從車上扶著肖氏下來,肖氏畢恭畢敬的跟張氏問安,張氏官話說的不好,余樹就在一旁在倆人中間翻譯。再看到肖氏身邊跟著倆個小子,得,什麼都不用翻譯了,張氏一手拉一個去裡屋說話。
宣氏為弟弟弟媳安排了可口的飯菜,肖氏呢,也投桃報李,給了淑兒見面禮,還很親熱的跟宣氏道:「知道侄女兒定親了,本來我說要回來的,偏我那個小的身子不舒服,所以耽擱了。」
宣氏也差不多三十多的人了,年紀比肖氏大上許多,可見肖氏年紀雖輕,可卻十分精於人情世故,又想她是官家千金,倒也釋然了。
「多謝弟妹記掛著,淑兒快來謝謝嬸嬸。」
淑兒已經十三了,長相有點像姑姑,做事卻更像宣氏,做事很細緻,而且為人很老成。余榕看起來沉穩,但是私下卻非常風趣,甚至以肖氏的眼光來看,覺得余榕很嫵媚。可淑兒卻太過匠氣了,形似余榕但神不似。
事實上肖氏也猜對了,張氏自覺養出余榕這個女兒很驕傲,所以跟宣氏倆人照著余榕的性子去培養淑兒,可發現淑兒越來越適應所謂的規矩,幸好跟淑兒找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人,隔的也近,這點張氏跟宣氏還能慢慢□□。
天色已晚,肖氏跟余樹陪著張氏和余老三一起說話,張氏拉拉雜雜的說了不少,肖氏都是面帶微笑,余樹心裡對肖氏也是越發滿意。張氏對敬天的媳婦很好奇,因為余榕就在信中說是吳襄至交的女兒,所以倆家結親。
肖氏一聽就笑道:「衛大姑娘是個好孩子,衛大人很受皇上寵信,她娘是郡主出身,真正的有門第的人家。幸好姑姐為人很好,而且跟郡主處的也好,還是她們先看中敬天的。」
「嘖嘖,」張氏喜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我早就說敬天那孩子惹人愛,都是他爹娘教的好,學問又好。我們家蕭兒每次寫信給他,他回信從來不敷衍,不像我們鎮上那幾個讀書的孩子,認得幾個字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對敬天肖氏當然也只有誇獎,「正是,厲害著呢,小小年紀就行事很有章法。」
張氏也許以後很難見到敬天,可對於敬天她永遠會關注著,希望他過的更好。
-------------------------------------------------------------我是分割線菜市場正在賣人,余榕坐著馬車往外看,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剛才好似看到了餘桃,其實她對餘桃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了,而餘桃的假笑一直記在她的心中。旁邊還有老百姓在扔白菜頭:「黑了心肝的,拐賣人家閨女,不要臉。」
余榕唏噓一陣,把車簾放下,今天是來參加年華的定親禮的。衛年華許的人家當然也是很好,由李家牽線嫁到了雙相崔家,嫁的雖然只是三房次子,可對於能嫁進崔家,衛年華臉上的喜意完全遮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