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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3:20:24 作者: 晗路
李安苦笑了一下,「是去修渠的時候摔的。」
因為他性格正直,這些年在工部一直得不到重用,但以前看在許家和溫仲的面子上,上級官員和同僚還都給他點臉面。自從溫氏和靈兒被趕出許府,溫仲又死了以後,那些人對他多有欺壓,凡是別人不願意乾的活都交給。
這次也是,城外十里莊的那條溝渠本來不是他負責的,非要安排了讓他去。
「摔的?」
宋宛月很是疑惑,「修渠都是工部的人親自動手嗎?」
「當然不是……」
李安深喘了一口氣,自從他受傷以後,家裡的銀錢幾乎都被用來請大夫了,他們手頭上沒有多少銀子,自然也沒條件給他做一些好吃的補身體。
「修建溝渠的時候都是雇的周圍村裡的百姓,工部出銀子。十里莊的這條溝渠本來是我同僚管轄範圍。前些時日百姓們等著澆灌田地的時候,溝渠里的水卻過不去,工部指派了我去查看。我因手頭還有別的事,晚了幾天,到了那裡以後就被憤怒的百姓推搡著掉進水渠里,腿便傷成了這樣。」
宋宛月聽完,再次眯起眼,如果僅僅從水渠上摔下去,不會摔成這樣。
「大夫們怎麼說?」
宋宛月邊說邊示意許良上前來解開紗布。
「他們說我爹傷到了骨頭,需要好好養著,可這都快二十天了,一點都沒見好。」
許靈兒走到了床邊,回道。
許良把紗布解開,看到李安的傷勢,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被摔傷的地方全都黑紫了,還腫脹的老高。
宋宛月手輕輕放在傷處,李安立刻疼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不對勁。」
宋宛月低聲,「就算是摔斷了骨頭,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也該慢慢癒合了,看他這傷勢卻加重了。」
說完,回頭,看向溫氏,「他用的什麼藥,拿來我看看。」
冷不丁被問到,溫氏下意識的結巴了,「沒、沒有多、多餘的,每、每次都、都是大夫來了親、親自給換藥,不、不讓我們動手。」
「藥方呢?」
溫氏把還端在手裡的藥碗遞給許靈兒,她走到柜子邊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張藥方給宋宛月。
宋宛月看了一眼,藥方沒有問題,朝著許靈兒伸出手,「藥給我看看。」
許靈兒把藥碗給她。
宋宛月端在手裡,低下頭聞了聞,不出她所料,藥果然被人動了手腳。
「可、可是有什麼問題?」
溫氏也顧不上其他了,緊張地問。
「是有些問題。」
宋宛月把藥碗給了許靈兒,「他們換了其中的一味藥材,吃了以後對傷勢不利。」
溫氏捂住嘴。
宋宛月把方子遞給許良,「你照這個方子去抓藥過來。」
許良應聲,接過方子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會、會是誰想要害我爹?」
許靈兒紅了眼眶。
沒人回答她。
宋宛月低著頭,仔細地查看李安的傷勢。
許良回來的很快,把藥交給溫氏,溫氏忙拿了去熬。
宋宛月示意許良去門口守著,看向李安,「您覺得會是誰想要害您?」
李安搖頭。
雖然同僚對他多有排擠,可他和他們從來沒有什麼衝突,利益上更沒有相衝的地方,他們不可能害他。
「工部是一個清水衙門,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我又不參與任何派系,不可能有人想害我。」
不是同僚,那就是……
宋宛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看向許靈兒。
許靈兒被她看的心裡發緊,嘴唇動了動,還沒等開口,就聽宋宛月道,「許伯說有人想納你做妾?」
沒料到她會突然提及此事,許靈兒愣了愣,隨即紅了臉,但也點了點頭。
「誰家?」
許靈兒咬了咬嘴唇,「是安國侯府的鄭凡。」
安國侯府?
容妃的娘家?
許靈兒以為她不知道,道,「是容妃的娘家。」
她是想嫁人,但不想做妾。老先生曾經教導過她,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她一直銘記於心。
宋宛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讓許靈兒幫她到了杯水,又對她道,「你去看看,藥什麼時候能熬好?」
許靈兒快步出去。
宋宛月把茶盞端在手裡,看著李安,直言,「您可曾想過,您受傷說不定不是意外?」
聽到宋宛月說藥被人換了一味的時候,李安就有這種猜測了,可他想了一圈也沒想明白自己得罪了誰,直到剛才宋宛月問靈兒的時候,他腦中隱約有什麼閃過。
「你、你、你是說……」
李安只說了幾個字就頓住,覺得不可能,安國侯府如今可是勢如中天,鄭凡雖然沒有多大建樹,但他如果想要納妾,京中多的是人把女兒送到他面前,他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
「許靈兒怎麼說也是在許府長大的,娶了她就有可能和許家搭上關係。」
「他和許家搭上關係做什麼?」
李安一時沒想明白。
宋宛月心裡卻清楚,鄭家想要搭上許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皇子,只要有許家這個助力,大皇子離那個位置會更進一步。
正思量著要不要給他說清楚,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剛才開門的下人出現在門口,「老爺,鄭家又來人了,這次來的是安國侯府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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