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佟夫人將信將疑，除了大房一家子，她想不出什麼事能讓身居高位多年的人翻來覆去睡不著，「大哥不容人勸，這次四阿哥又參與進來，折騰唄，左右有四阿哥在，旁人不敢輕易找他麻煩，你也別想太多，早點睡吧。」

    佟國維輕哼一聲，也不知睡沒睡，只是不再翻騰了。

    胤禛一夜醒來，神清氣爽，跑到院裡打幾圈軍體拳，在宮人的服侍下洗漱、穿衣、吃點早餐前往書齋。

    張英忙著科舉之事，早前從上書房總師傅之位上退了下來，新上任的總師傅是從胤禛漢語師傅中選的，對方教了胤禛三四年，清楚四阿哥什麼德行，見他遲了一會兒也當作沒看見。

    胤禩和胤禟一臉艷羨，難得沒有再酸他。「吃早飯了麼?四哥。」胤禟小聲問。

    胤禛的鼻子一動，低聲叫道，「烤肉?」

    「四哥好聰明。」胤禟遞出個油紙包，「以後不准再說弟弟沒良心啊。」

    白芨白薇一眾得了康熙下諭，不准四阿哥只吃肉。而葷素搭配，也不知是不是胤禛心裡原因，總覺得不頂餓。

    大清早，兩海碗肉粥吃得胤禛更想念肉香，「這是雞肉?挺嫩的。」

    「藍孔雀肉，好吃吧。」胤禟不自覺舔舔嘴角，明明和八哥分食了一隻，怎麼看著老四吃還是有點餓啊。

    「噗!藍孔雀?」胤禛差點驚叫出來，看到師傅往這麼瞅，趕忙低下頭，「別告訴我說你們在珍禽園捉的?」

    胤禟知道瞞不過他，「對，我和八哥四更天起來捉到之後就地宰殺了，我倆烤的，厲害吧?」

    胤禛有點食難下咽，「有沒有毀屍滅跡?」

    「不用。我們找了沒人的地方，四哥放心好啦，汗阿瑪發現不了。」胤禟打包票，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胆做壞事，感覺比前世太子被廢時擱背後補刀還爽。

    是嗎?

    胤禛不信他。

    果然，中午放學，胤禛被請到了澹寧居。

    康熙上午在澹寧居處理政務，外面太熱就沒回寢宮，一邊吩咐宮人傳膳一邊打量著胤禛，「據實招來吧。」

    「沒頭沒腦招什麼啊。」胤禛嘀咕一句。

    康熙瞪眼，「再說一遍。」

    「兒子實在不知汗阿瑪指的什麼啊。」胤禛抓耳撓腮。

    「也對。」康熙一想，「你一天能幹上百件壞事，精力充沛趕得上成年人，朕貿然讓你說你的確不敢說。珍禽園，其他的不用我講了吧。」

    胤禛不用想也知道，汗阿瑪昨天還誇他，今天又找他，除了小八和老九那倆害人害己的禍害，也沒別的了，「兒子去珍禽園的時候天還沒亮，不記得犯罪現場。」

    「你還有理了啊?下面剛送來四隻藍孔雀，你倒好，都給朕收拾收拾吃了，也不怕撐著!」康熙霍然站起來，伸手就要揪胤禛的耳朵。

    胤禛下意識躲開，「四隻?」尼瑪，他才吃一隻，這黑鍋不能背，「兒子又不是豬，怎麼可能吃四隻，汗阿瑪別什麼事都怪到兒子身上。」

    「一隻?」康熙停住腳，「你確定?」

    胤禛不確定那倆禍害吃了多少，瞧著胤禩和胤禟沒下課就喊餓，估計吃的不多，「真沒有，我發誓，騙你是小狗。」

    「你不發誓也和哈巴沒區別。」康熙道。

    胤禛瞬間炸毛，「是我做的我就承認，不是我做的絕不認，汗阿瑪要想誣賴我那也沒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少拿這話激朕。」康熙抬抬眼皮，「要朕信你也成，走，去珍禽園。」

    「去就去!」胤禛回頭沖魏珠兒喊，「快去把哈巴和它的徒弟們帶來，養它們好幾年，到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你又幹嘛?」康熙奇怪。

    胤禛扭臉道，「汗阿瑪在意結果，那就不要管過程了。」回到書齋找出包肉的那張紙。

    康熙也沒吃飯，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珍禽園。

    八和九聽到消息慌忙跑出來，看到胤禛一手牽著哈巴一手拿著應該在垃圾堆里的油紙，陡然瞪大眼，「壞了!老四會不會認為咱們故意陷害人?」

    習慣用前世思維想別人，八阿哥很擔心，「我們真沒害他，萬一老四誤會了怎麼辦?」

    哥倆想學胤禛干一次壞事，又想對胤禛好點，所以烤肉時給他留了一半，沒想到弄巧成拙，「四哥問有沒有毀屍滅跡的時候，咱們就得回去看看，論幹壞事，你我雖然多活一輩子，還是不如四哥啊。」

    「我也沒想這麼快就被發現啊。」胤禟記得跺腳，「現在怎麼辦?萬一汗阿瑪計較起來，老四會恨死咱們的。」

    胤禩想一下，一不做二不休，「跟上去，大不了自首。」

    胤禟一咬牙一閉眼，「成!」

    「小四，你帶著朕兜圈子是不是?」

    梁九功撐著傘，康熙依舊熱的滿頭汗。

    「都說了我不記得在哪裡。」胤禛道，「四隻鳥，你還跟我計較，我都沒嫌你小氣好不好。」

    康熙一趔趄，「朕小氣?昨兒誰給你一萬兩的，有沒有良心?」

    「別說那麼好聽，一萬兩是你賞我的，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又立了什麼功。」胤禛見哈巴突然往林子深處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