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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7:48 作者: 無袖攏香
喜善漸漸長大,果然漂亮,最愛吃糖,先會說的第一個字不是『爹、媽』,而是『糖』,氣得小凡叫她『糖糖』,時刻提醒自己這個恥辱。平時允禩常叫她們娘兒倆為大寶、小寶。待三三出生,糖糖說:「現在弟弟是小寶了,我要做大寶,娘就叫老寶吧。」小凡氣得差點和她斷絕母女關係,允禩快笑翻了,摟著小凡幸災樂禍地安慰她,小凡恨恨道:「我要是老鴇,就把你推出去做牛郎。」
小凡生平大憾是不能做紅顏禍水,見糖糖很有發展前途,就從小培養她,誓要成一代妖姬。允禩對她無法可想,只好由她。有一天,小凡訓教糖糖的肢體,教她跳倫巴,允禩在一旁看到她媚惑的樣子熱血沸騰,找個理由將糖糖支出去,一把抱住了,問:「怎麼沒見你對我使過?」小凡白他一眼:「誰會給網裡的魚下餌。」允禩氣結:「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網裡的魚。」良久以後,魚吃飽了餌,志得意滿;餌癱在床上哀嘆,不是說男人五十就松下了麼?怎麼他卻老當益壯?
小凡去過很多地方,沒事就說些各地趣聞給他們聽。這天說到風俗,小凡就說:「不同的地方,吃喝拉撒都有不同的講究。」允禟不同意:「吃喝有講究也就罷了,拉撒還能變出個花兒來?」小凡答:「當然了,比如在關外,冬日裡在外頭便溺得帶根棍子,而在南方,春天在竹林里是不能解大手的。」允禟不信:「那兩地我都去過,沒聽說有這事。」小凡笑道:「駙馬爺你有所不知,在關外,因為太冷,一拉出來就會凍成冰凌,需得用棍子敲下來。而在南方,春天竹筍長得太快,拉時間長了就會戳屁股。」允禩忍俊不禁,敲她,「你怎麼盡記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凡揉腦袋,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背詩向來背不全,只能記住好玩的幾句。看書也是總記住作怪的事。」
21尾聲----畫蛇添足
幾年過去,允禩縱有不甘,也在閒適的生活中消磨掉了,有時回想都覺不可思議,怎會在權力爭鬥中殫精竭慮那麼多年,白白浪費了大半生命。
常與小凡在閒談中感慨:「想想前半生,除了遇見你,似乎一事無成?」
小凡勸慰:「怎麼會?那些支持你的人會記住你的賢能,那些受過你幫助的人會感念你的恩德,總會留下些什麼的。」
允禩仍有些不能釋懷「可是,我也曾做過錯事,也曾害過人。」
小凡力挺:「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害人就會被人所害,至少你還做好事彌補了不是?」
允禩笑起來:「反正你不會說我不對就是了。」
小凡斜他一眼:「怎樣?我就是護短,怎麼著吧?」
允禩笑言:「我還能怎麼樣?我就是那短,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凡點頭:「知道就好,說實在的,有時我都有些感激他,若非如此,現在恐怕你正居高位,每日忙於政務,而我則與你的大小老婆鬥法,我們倆可能一個月才能碰上一面,然後我紅顏未老恩先斷,青燈古佛度一生。」
允禩托起她下巴端詳:「紅顏?紅顏在哪裡?就你還青燈古佛?只怕你一入佛門,眾佛就要爭相破門而出,立刻還俗了。」小凡笑捶他。
允禩摟住她:「其實他做得挺好,象火耗歸公、攤丁入畝都是利國利民的舉措,他的吏治也很嚴明,換做別人只怕做不到他的狠絕。」
小凡頭枕在他肩上嘟囔:「政治我是不懂啦,我就是氣憤他往你身上倒髒水。」
允禩如今已想開了:「千古是非心,不過是一夕漁樵話。愛新覺羅·允禩的名聲關我金世遺何事?如今我只要哄好我的小蠻妻就謝天謝地了。」小凡免不了又捶打一番。
麗江民風淳樸,又地處偏遠,沒有太多的是是非非,儼然是世外桃源,他們過著小門小戶的生活,閒散而安適。孩子慢慢長大,糖糖出落的越髮漂亮,性子象小凡一樣刁鑽古怪,但有允禩精心教養加之有付天使的外貌,較之小凡當年更多了蒙蔽性,因此四鄰八鄉的小子常在周圍出沒,這其中又以土司家孫少爺為首。
這位少爺漢名叫木森,因是允禟的內侄,與糖糖算是青梅竹馬,倒是個實在孩子,拿糖糖的話說:「人如其名,不是一般的木,整比常人木四倍。」從小被糖糖耍來耍去,哪天沒讓糖糖踹兩腳就渾身不自在。曾與糖糖一起學漢文化,糖糖常戲弄他,如『眾寡懸殊』,糖糖告訴他,這詞是指好多寡婦活不下去了,就一起上吊了。結果一次聽人談論某次戰役時用到這詞,木森就插話:「原來戰爭竟這樣慘烈,那些將士的寡婦都上吊死了嗎?」鬧了一個大笑話。又有一次,說到楊貴妃的豐腴,糖糖說可用虎背熊腰來形容,然後木森用來恭維鄰境土司的胖夫人,差點引起一場面子之戰。不過木森掩護著糖糖,糖糖也善於偽裝,所以木土司極其喜歡她,在土司府自由出入,連正根的小姐都不及她得寵。
允禩對每個打糖糖主意的小子,不論優劣,一概防範,只怕有人搶自己的寶貝。小凡倒是很高興糖糖能顛倒眾生,不枉她培育多年。她雖感動於木森的專心,但不太滿意木森的愚鈍,當年看《射鵰英雄傳》時就很不理解黃蓉為什麼會喜歡郭靖,要是自己就選歐陽克。因此私下裡問糖糖,木森怎樣?糖糖點頭:「很好啊,腦中充滿智慧。」小凡心一涼,我將來也要有個郭芙那樣的蠢孫女了,想想又不對勁,問:「他,智慧?」糖糖笑道:「是啊,從來都不見他用,肯定已存滿一腦袋了。」小凡鬆口氣,瞪她一眼:「小小年紀,說話這麼毒。」糖糖扭在她懷裡:「上樑不正下樑歪嘛。」小凡也笑了,還不放心,又問一句:「你不會選他吧?」糖糖撅嘴不樂意了:「我有那麼沒眼光嗎?我只當他是哥哥。」
然而糖糖不這麼想,不代表別人不會想,木家從上到下都看好糖糖,從她十三歲起,就年年求親,開始還以年紀太小搪塞過去,漸漸這理由就不好用了。允禩他們思慮半天,此時他們是弱勢群體,萬一對方來硬的,就不好收拾了。而麗江地處高原,沸點低,此時又沒有高壓鍋,飯菜都是燜熟的,雖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吃不慣。現在又是乾隆年間,時過境遷,已沒人會注意他們了。綜合這些決定遷回內地,因小凡在現代時就住在江南,遂選定潤州為落腳之地,聊解她思鄉之苦。當下開始暗中布置,允禟作好掩護,等土司家知道時已來不及阻止,只好眼看著他們離開。半年後,允禟也跟來,同行的還有嫁雞隨雞的木小姐和孩子們。兩家人其樂融融的就生活起來。
在搬家收拾東西時,小凡翻出了時光衣,打開通訊器竟然還有信號,試著發信過去,竟有人回,是歷超,才知道那個高層已下台,時空實驗暫時中止,歷超偷藏起通訊器,沒想到真聯繫上了。以後互換消息,知道父母親人都好,父母也知道了她現在很幸福,雖然遺憾不能見面,但心裡那塊石頭終於可以放下了。直到通訊器沒電了,才斷了聯繫。至此,小凡覺得除了不能見到弘曆,她的生命可謂是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