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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7:41 作者: 阿nyaa
    鄉親們感覺這番熱鬧算是白看了,以為是一大塊很有些嚼勁的瘦肉,結果仔細一看是一堆骨頭,不僅是骨頭,還早被人舔了一遍,干骨頭架子,只剩狗能感點興趣了,「無趣無趣」。眾人擺擺手就想回去了。

    「景書書,有點腦子的人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你別再惹是生非了行不?」景家婆還在扮演一個有理有據還替景書書著想的熱心老人的形象。「你爹一個殘廢,留在生產大隊給我們當拖累,白領工分這麼多年。咱們生產大隊對你們家已經夠好的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又在那沒事找事,什麼冷暴力?沒打就是沒打。以前沒打過,以後我也不會動手。」

    「是是是知道你以前沒打過,以後也不會動手。但景均麗遭受暴力並且有自殘行為的事兒是事實吧,如果這事兒我有證據,你打算怎麼辦呢?」

    「景書書,我勸你不要再危言聳聽了,我根本沒有家暴景均麗,你說什麼自殘不自殘我也聽不懂,總之就是沒有這回事兒,今天等大家回家,我就寫一封舉報信,舉報你爹,他成天拖著個拐杖,幹不了普通人的十分之一的活,還白拿0.5個工分,這事太不公平了,咱們現在講究公平正義,你爹這個早就該舉報了。」

    雖說現在是共同富裕,但也應該按勞分配,同工同酬,那不同工的人怎能跟別人同酬呢,景大壯一天拄著個拐杖還拿0.5個工分,早就有人看不管了,景家婆提這一點,倒是撓到很多人的癢處了。

    景大壯速度比人慢了不止一倍,一個月總共下來能看住的地也就只有別人的1/10,長年累月按別人的一半領工分,那女人們的意見多的是呢。就他那點能耐,隨便哪個在家幹活的婦女,每天抽出一兩個小時來也能辦到的事情,為什麼不給婦女們機會呢?這事說明白了就是,大家嫉妒景大壯有這麼一個肥差。

    說來也巧,戚家村就好像專門有那麼一塊地,離大家的責任田都非常遠,但面積又特別小,但這塊地方也就奇了怪了,無論春夏秋冬,東西都長得特別旺盛。大傢伙要看自家責任田,就要跑到離這塊地五六公里的地方。要是誰家接管這塊地的話,免不了每天要花兩個小時在路上。而這塊地呢,又離景大壯家的自留地特別的近。景大壯只要出門走個幾分鐘就能去地裡面看看,所以生產大隊理所應當的把這塊地分給了景大壯,雖然明面上沒講是照顧殘疾人,但大家心裡都明白。

    其實大家對景大壯的嫉妒不止因為這塊地,還因為景大壯他是個地主,他家後院的空地,經歷了幾次公社和縣裡市裡的測量,地契還是一應俱全沒人收走。

    景大壯一直很窮,家裡就一間主屋一間伙房,茅房都只有半間,每天開天窗上廁所,這麼貧窮的家庭地契上寫的面積卻多的嚇人,大家嫉妒的牙痒痒。

    「大隊長!我的舉報是真實可信證據確鑿的,現在我相信生產大隊,婦女委員會過來,是來調查取證,為弱勢婦女伸張正義的。正好,我再做一次舉報,景家婆當眾對我和我家人言語羞辱,這也是暴力的一種。」

    景家婆:「你說啥呢!」

    「我說你仗著自己是婆婆為老不尊,欺負景均麗,讓景均麗用藤條鞭打自己,這就是家暴。景均麗滿身的傷,全是證據。」

    「胡說!這事兒不存在!大家都是證人,已經過了。」

    「你說過了就過了?她身上全是傷,我要是說假話,天打五雷轟。」景書書伸出一隻手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打人,聽到她是起誓,紛紛鬆了一口氣。

    「景均麗,你把你衣服脫了讓大家看看。」別人不知道,郝美麗還不知道嗎?她今天本來在地里幹活,聽到人們說景均麗的事兒,就急急忙忙趕來了,前面的爭鋒相對雖然沒看著,但是,管他三七二十一,讓大家看景均麗的傷不就得了嘛!

    她不是土生土長的戚家村人,因此有時候,不關注女人不應暴露皮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馬上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跟著喊:「對呀,脫呀,脫了不就清楚了嗎?」

    小孩子一看熱鬧了,也馬上拍著手嘻嘻哈哈的笑:「脫衣服啦脫衣服咯。」

    景均麗一陣臉黑,景家婆非常仁義的站在景均麗前面:「你們還像話嗎?女人的遮羞布只能他男人才能脫。」

    「我同意大家看。」一個男人的聲音,眾人這才回頭,人群自動分出一道岔路,岔路盡頭站著一個男人,景濤。「看胳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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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進入忙碌的長假,更新可能稍稍不穩定,望讀者海涵。

    第60章

    景濤, 男, 三十有五, 復原軍人,衣錦還鄉後被軍隊召回, 負責培養新兵。人高馬大,長得硬朗,一身景濤,男,三十有五, 復原軍人, 衣錦還鄉後被軍隊召回,負責培養新兵。人高馬大, 長得硬朗,一身正氣。

    「均麗,你讓大家看吧。」

    景均麗看見景濤,淚水從眼眶噴涌而出,整個人軟弱無力。

    景書書這趟沒白跑,女人,果然是情感生物,平時被欺負,可以忍氣吞聲, 為了維護家庭, 可以賣力表演, 所有痛苦用疼痛承受, 可一旦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精神支柱,那些堅持,就突然崩塌了。

    景濤一開始覺得景書書莫名其妙,但當景書書說出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事實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家庭的關心實在太少了。那些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隱藏著的波濤洶湧,他在匪夷所思的同時也產生了莫名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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