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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5:21 作者: 火焰
陷阱
一夜的折騰,終於在凌晨停息了,我虛弱得猶如海綿,軟軟的躺在榻上,連抬手指的力氣都盡了,很累但卻無法入睡。
昨日深夜十阿哥才離去,不一會兒,未央便端著藥進帳餵我喝下,看似對我昨日放肆大膽行徑竟似毫不在意,我很納悶,卻問不出口。不過昨夜她也似乎沒睡好,每次我上完茅廁回來都聽到她翻身。一大早,還特地起身為我去廚房端來了粥,談笑自若竟似我昨日幹了一件大好事。
我試探的表達了一下感激之情,不好意思的對她說抱歉,因我昨夜不停折騰害她沒能睡好。不料她竟笑著說昨夜沒睡好是因為擔心我不小心掉進茅坑裡,第二天會影響別人上茅廁。悶!!看著我不停喘粗氣的樣子,她大笑著離開了,竟似心情不錯。
這讓我更奇怪了。
這一夜中,我想了很多事情,可很多都想不通,看不明,腦袋裡的東西像是漿糊,糟糕透頂,我昨天干下的傻事,不知道怎麼彌補,雖然看未央姐姐仍舊像以前一樣和我說笑,可心裡還是沒底。但有一點心中卻已確定,我居然對十阿哥動情了,那個最蠢,最笨,最不得寵,在小說中永遠是配角還是被糟蹋得體無完膚永遠的大配角十阿哥動情了,我是不是傻了啊?
正在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是喜歡他時,忽然一陣冷風灌入,一身黑衣白帽的男子掀開帳簾入內,看清來人竟是丹津多爾濟王子,我立刻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來幹嗎?」明明是質問的句子,開口卻輕輕軟軟的,失了氣勢。
他脫下皮帽,拍著雪花,再拍了拍肩頭的雪漬,邊拍邊說道:「看看你拉死了沒?」
我立刻頭頂冒煙,火冒三丈!眼中點燃了火苗,卻忍住,恨恨道:「剛剛拉過了。」
他一愣,繼而大笑起來,撩起下衣擺坐在我旁邊,低頭審視著我,我雖然全身無力但眼神總可以表現出『怒』這個字來的,雖然剛剛他衣角掀起的風險些迷了我的眼睛。
彼此對視中,我從他帶笑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燃燒火苗的黑瞳,正認真讓它越燒越旺時,忽覺臉頰被一隻粗糙如熊掌的手摸了一下,只那一下,我立刻驚訝地閃開,他輕笑了一聲,收回手,移開了視線,嘆道:「還是溫的。」
刺耳!我咬牙切齒:「這都要怪你,下瀉藥,毒性慢,分量不足死不了人,沒意思。有本事你下毒藥啊!一喝就死的那種!」
「哦?」他又低頭與我對視,忽而轉頭低聲嘆道:「那還真怪我了。」
我才不信他真會自己認錯。又聽他自言自語道:「昨天皇上本來說要處死你,我和皇上說,那個毒酒遊戲是我和你還有十阿哥串通好,給大家逗個樂子的,你還為了能逗大夥一笑而甘願喝下瀉藥拉一夜的肚子,皇上聽後還笑說你有趣,並讓你這幾日休息一下,看來到真是我多事了。早知你一心尋死,到不如……」他忽然停住,不再說下去。
四周忽然靜下來,我只是愣愣地看著他的側臉,不知如何接口。難怪未央昨夜回來後還會對我笑,難怪今早未央臨走時還交代我多休息,難怪沒人來治我罪反而對我噓寒問暖。
他忽然起身,我以為他要走了,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下有些感激,卻不好意思說出,尷尬的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著,猶疑著。不料他並未離開,只是在帳內來回度了幾步,後負手而立,仰頭嘆道:「世人皆笑我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聽到這句話,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想起昨夜的樣子,再看著他的樣子,像是吃多了,堵得慌。又聽到他淡淡開口:「這句話講的真好,沒想到你已對我用情至此,唉……幸好我昨天下的是瀉藥,幸好你沒拉死,幸好你今天還是溫的,幸好我把你看穿了,罷了,我終於被你的深情感動了,我這就去皇上那把你討來為妾。」說罷,就要帶上皮帽欲掀簾而去。
「慢!!」我拼死拖住了他的下衣擺的一角,垂死掙扎著哭涕道:「王子,饒了我吧,我知道我錯了,你下瀉藥下得太對了,我沒拉死太對了,我是溫的太對了,我的深情太不對了,你還是置之不顧吧,我就不要當你的妾氏浪費你的糧食了吧。」
他回首,邪惡地眼神與我的再次交匯,悠哉地回身直立在我頭頂,俯視著我說道:「今晚子時在營帳外等我,我帶你去殺狼!」
嗯?這哪跟哪啊?
他追問道:「去還是不去?」
我立刻回答:「去----」
嗯!他點了點頭,帶上帽子,彈了彈帽檐,回身就要離開了,臨走前丟下了一句漫不經心的話驚得我四肢抽搐想放聲大哭,他說:「總算找到誘餌了。」
知道是何原因沒人追究我的責任,我一放下心竟睡了整整一天,傍晚醒來,便看到身旁熱騰騰的清粥小菜,心下以為是未央放的,飢腸轆轆,本想立刻放開來大吃,卻忽然想起晚上要當誘餌餵狼,就失了胃口,可不吃東西總是沒什麼力氣,晚上要真到危機關頭更是不能跑路,所以硬逼著自己吃了一些,我回想過往肯定得罪了這位王子,先是得罪他的妹妹海藍公主,後又得罪了他,所以才總找我的茬,苦悶,歸根究底都是因為十阿哥,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他,可也沒有想他啊,到底是不是愛情呢?愛情不是應該朝思暮想的嗎?不解。難道我根本不喜歡他?撓了撓腦袋,讓很亂的頭髮更亂,忽然靈光一現!我知道了!為什麼我一整天都沒有想他?因為我睡了一天啊。原來我還是喜歡他的,可是----心下更加苦悶,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不解!
這個問題如何都想不通了,便不再去想,腦子一空下來,忽又想到子時要出門當誘餌的嚴重問題。子時讓我出門,看來只有等未央姐姐睡熟了再偷偷溜出去,可若未央姐姐像昨天一樣怕我掉進茅坑裡等我回來可怎麼辦?我回不來她會不會真到茅坑裡尋我?想到未央姐姐去茅坑裡尋人我自己就忍不住笑起來,怎麼會呢?那不過是她的玩笑話,可若她睡不熟見我遲遲不回來總是麻煩事,我又該怎麼說呢?說在茅房裡睡著了?說我夢遊去了?說我半夜睡不著給狼當誘餌去了?都不行,上上的選擇還是趁著她熟睡了偷偷走人,省得麻煩。
胡思亂想了很久,總是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時將近,我和未央已睡下多時,今晚未央一進屋就喊著累,我暗自高興,她見我在地上活蹦亂跳地恢復了活力,便笑說看來她今晚不用擔心我掉進茅坑了,我笑著應了,又和她說了會話,便各自睡下。
可我哪裡真睡得著,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挺到了子時,說也奇怪,今晚打更的聲音特別大,還似乎很近很急,像是催促著我出門的樣子,可我還是等了一會兒,豎起耳朵靜靜地聽了又聽未央均勻的呼吸,悄悄地掀開被子起身,為了避免更少的動作,我早有預謀是和衣睡下的,就著火盆微弱的光芒摸索到自己的一切行頭悄悄地抱著出了帳外,幸好一切順利,直到我輕輕的放下帳簾,我還聽到未央沉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