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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5:10 作者: 浮生若夢
對方似乎一愣,淺淺地笑道:「我姓羅,有一個人口失蹤案需要葉老師的協助。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竟看見這人唇邊隱隱有一絲嘲弄的意味。
心裡翻個白眼,也不讓座,顧自坐下,冷淡地說:「不必客氣,不過我很忙,有事請講。」好似沒有感覺到我的不滿,他好整以暇地自己坐下,從隨身的文件袋中取出兩張圖畫,輕輕推到我眼前,說:「有人報案,說是妻子失蹤了,失蹤前提到過葉藍老師,想必她是你的熟人。當事人還提供了兩件證物的圖樣,說是他妻子親手做的,世上獨一無二。請葉老師幫忙看一下是否見過,看看能不能像我們提供一些什麼線索。」
見他說得煞有介事,我狐疑地看他一眼,難不成小冰失蹤了,他那老實的男朋友報了案?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向我打聽呢?心裡轉著念頭,伸手去拿桌上的紙,眼光甫一接觸那個圖像,我的心就狂跳起來,趕緊看另一張,竟是一樣----那紙上畫的竟是我在清朝被胤祥拿走的那塊手絹上的白芍藥,連旁邊詩句的筆跡也分明是我的,還有一幅是我給胤祥做的荷包上的那方盤龍紋章!這在現代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除非……
不用鏡子,我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必定跟手上那兩張紙差不了多少,忙亂的抬起頭,顫聲問道:「那個報案的人,他……」他深深地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他叫愛新覺羅?胤祥!」
果然如此,是胤祥來了,可是報案的是胤祥,那對面這個跟胤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猛地站起身,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身體軟軟地往下滑----幾個月來連續的超負荷工作,我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今天這樣一連串的刺激了。
殘存的意識使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的身體,將我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氣急敗壞地喊著:「吟兒……」是胤祥!天下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叫我!我努力睜開眼睛,眼前是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眉頭緊緊皺著。剛才乍聽到這些話,我的腦子暫時當掉了,稍後轉念一想就非常明白了----報案人就是這傢伙自己!公安局的人即便沒有歷史知識,也應該有點生活常識,聽到報案人自稱「愛新覺羅?胤祥」,出示的證物又是這種古色古香的古董,不直接將他送到精神科,還鄭重受理這荒謬的案子,哪有這樣的公安啊?分明是這傢伙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想到自己從穿越回來之後魂牽夢縈的相思,又無人能說,無可排遣,好容易等到這傢伙也穿過來了,竟然這樣戲弄我,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只想狠狠地罵他一頓。可是還沒開口,眼淚就拼命的掉了下來,滿肚子的牢騷都被哽在喉嚨里了。
一看見我的眼淚,胤祥觸了電似的一顫,手忙腳亂地伸手來擦我的眼淚,他越這樣我哭得越凶,眼淚越擦越多,乾脆將臉埋在他懷裡不顧形象地哭了個痛快。胤祥一愣,緩緩地伸手輕撫我的肩背。終於,我的嗚咽變成了小聲地抽泣,胤祥輕輕扶起我的臉,刮著我的鼻子淺笑說:「好了,再哭,我這衣服可就發大水了。別人指不定想我怎麼欺負你了呢!」說著拿毛巾給我擦了臉,讓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水,說起了穿來以後的事。
原來胤祥在清朝死後,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因為有我的事例在先,他也並不慌張,慢慢地對照我跟他提過的現代生活,斷定自己可能就在現代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一個警官,在辦案時頭部受到重創,一直昏迷不醒,由於胤祥對他的過往一無所知,醫生診斷為失憶,在醫院接受全面的檢查,又休養了一段時日,出院時已經是八月初了。
因為「失憶」,胤祥不會開車,不懂辦案程序……這個身體以前會的一切,胤祥都不會,公安局就安排胤祥做內勤了。原來組裡的一些同事看見一個優秀的偵察員變成這樣,心裡很難過,閒下來就教胤祥開車、玩槍、用電腦等等。因為忙著這些功課,又要適應現代的生活,胤祥這幾個月忙得不亦樂乎,適應了生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電腦在公安的網絡上查找我的資料。
一查之下,果然有我這麼一號,並且情況跟我以前和他說的一模一樣,由於我前一陣的那場莫名其妙、昏天黑地的大睡驚動了110,所以竟然也留下了記錄,他更加肯定是我了,於是急急忙忙跑來找我。正好看見「萬人迷」邀我去看電影,他老兄心裡就酸酸的,又怕我不記得清朝的事了,所以不敢馬上自報家門,這麼迂迴曲折地試探了我一下,沒想到我這麼受不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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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忙完自己一堆事,就到了期末。老姐又來抓免費勞動力了,成天拼音生字地折騰個面如土色,一直沒來更新。好容易偷空寫一段,心虛地、小小聲地說:「各位不要砸偶,偶也是被剝削的,好可憐的,不是偶的錯好不好……*%¥#·(¥%##¥·*」
每年到了期末看老姐面無人色地忙活,就特別同情老師,被抓成免費勞動力也認了!哎!可憐哪!
牽手(結局)
好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心緒,嘮嘮叨叨地彼此訴說別後的種種,不知不覺窗外已是華燈初上了。胤祥(哦,現在應該是羅毅揚了)拉起我,笑著說:「以後有的是說話的時候,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回家。」回家?回哪個家?我的家?還是他的家?剛才光顧著高興了,怎麼就沒想到他是不是「名草有主」了?別到後來莫名其妙作了第三者!心裡一沉,被胤祥(心裡總是覺得羅毅揚是另外一個陌生人,還是比較習慣叫胤祥)拉住的手便下意識往回縮了縮,咽了口唾沫,低著頭困難地說:「你……我是說羅毅揚,有主了嗎?」
「有主?」胤祥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幸好嘴裡念叨了幾遍就明白了,免得我再作解釋,「有啊。」
我倏地抬起頭,卻看見他一臉壞笑:「自然有了啊,而且這個『主』還兇悍得很呢!不然我巴巴地緊趕著來報到做什麼?還不是怕聽那『河東之吼』?!」
「哦?那我就要恭喜您了,知道嗎?現在這年代最流行的就是野蠻女友,人家追到追不到呢!還有啊,這男人最大的美德就是怕老婆,哦,就是你們說的懼內,哎,要是八爺在此,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新好男人呢!」我忍住笑順嘴瞎掰,給他洗洗腦,「還有,你不光要記住,怕老婆是你的義務,更要記住,怕老婆是你的權利----別人倒是想怕,只怕還輪不上呢……」本來還想繼續胡說八道下去的,看他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地作勢伸手來呵我的癢,不得已先住口逃了再說,但這笑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憋不住了。
之後的日子,每天下班胤祥都來接我,然後一起回我的小屋,買菜做飯,除了有案子要加班幫著整理、篩查資料。我猜測最近又出了什麼大案子了,這傢伙已經好幾天只有電話,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