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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55 作者: 止善
仔細聽兩人說話,知道抱琴並未對十四說出身份,也像是不知道十四的身份,心裡略鬆了口氣。可是十四卻是認得自己的呀!這一見,不就什麼都完了?無論如何不能見!不能見!文若在屋內急得是熱鍋上的螞蟻,知道兩人一進來,西洋鏡立馬就得拆穿!
敲門聲又再響起,文若把心一橫:抱琴是個有主意的丫頭,應該能照顧好自己。這件事關係重大,想必她知道分寸。當下扯過一張紙來,提筆寫下幾個字。行李也不收拾了,只揀了隨身帶著的重要東西,掀開窗子,翻了出去。
抱琴在外面等了半晌,見房內並無應聲,望了十四一眼,推門進來。卻見屋內空空,不由詫異:「小姐去哪了?」卻見桌上一張信箋:「琴兒:事急,不能等你。我先去,預定地方見!」
抱琴讀了,急道:「出了事了!小姐一個人先走了。我要趕快去,我……」抬眼卻見龍公子笑意殷殷地瞧著自己。跺腳道:「我都快急死了,你還笑?」話一出口,猛然意識到,這樣一來,他不是要和自己單獨上路了嗎?登時明白他高興的是什麼,羞不可當,「你……你……」
十四也覺自己有些失態,只好輕咳兩聲作為掩飾,「既然這樣的話,事不宜遲,姑娘收拾一下,咱們也準備上路吧!」
文若出了客棧,便直接往西寧而去。眼見邊鎮在望,就快見到阿瑪了。雖然是穿越而來,並非自己親生父親,可是在這陌生的古代,想起家人來,還是莫名的親切。因此很是激動,就恨不能飛入軍中相見。可是,略一思索,自己在從四貝勒府中逃了出來,在府里上演了一出投湖,四爺既然找不到自己,對內務府便只能上報自己亡故。一個已死之人,如何在父親面前露面?若是父親替自己隱瞞,那不是連累他擔上欺君的罪名嗎?佟佳文若,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從所有人視線中消失。想及此,滿腔歡喜化為烏有。長嘆一聲,「如今只好如此了!」
「四爺……」戴鐸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佟福晉生不見人,死未見屍,這事委實透著蹊蹺。可是卻不能不對外面及府里的人交代啊。如今流言已在悄悄興起,他必須提醒這位爺。「佟福晉是聖上親封的和碩格格,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到時候宮裡要是有賞賜,是要進宮謝恩的,這……」
「知道了!知道了!」他怎能不知道?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他為什麼老是下不了決心?
「四爺……佟福晉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有什麼言語傳出去可就不好了。四爺!」戴鐸深知四爺忌諱提這回事,可他身為總管,四爺犯糊塗的時候,他可不能糊塗,拼著再被砸出去,也得說!
「那依你說,要怎麼辦?」四爺臉色明顯不好。
「上報內務府,就說佟福晉小產後失於調養,不治身亡。正好太醫院也有病案,再略作疏通,便可天衣無縫。」
「不行!」四爺霍地站了起來,在屋裡踱步。
「四爺!」戴鐸暗自鼓了鼓氣,「恕奴才大膽。請問四爺惦記的是佟福晉這樣一個稱呼呢,還是佟福晉這個人?」
「你----」四爺正待發作,忽然明白了戴鐸意思,伸出的手垂下來,閉了眼:「去吧!照你說的辦!」
戴鐸鬆了口氣,躬了身子退出。四爺站在窗前,眺望著。芭蕉青翠欲滴,海棠季節已過,那院裡,一片蟄心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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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比較忙,累,更新比較慢,請大家見諒。我會儘量快的更新。
第二十一章
鄂岱正在中軍衙門裡,對著案上擺著的兩封信發愁。手下副將進來稟報導:「將軍,外面有個人要見你。」「哦?什麼人啊?」鄂岱眼皮都沒抬一下,「叫他進來吧。」副將出去,不一會便領了個人進來,鄂岱抬眼一看,見來人是副書生模樣打扮,搖著把摺扇,唇上留了抹鬍鬚,面如冠玉,神采飛揚。兩耳的耳垂上均有一點黑痣,比較打眼。
「哪裡來的秀才?見了人不知道自通姓名嗎?你以為我這中軍衙門是什麼地方?」鄂岱見來人只顧打量自己,很是無禮,微有怒氣。那秀才這才彷佛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忙收了扇子,躬身問好:「不才書生鄔佑見過佟大人。冒昧求見,承蒙不棄,很是感激。」「恩----」鄂岱對這秀才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很是很親切,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因此便多了幾分好感,這時見他謙恭有禮,也就不再計較,「來者是客。請坐。」鄂岱自在上首坐了,吩咐人上茶。
「聽通報的人說,你自稱是我聘來的軍師?佟某從來未曾請過什麼軍師,此話從何說起?」鄂岱直覺來者決不簡單。
「這個麼」鄔佑沉吟了下,笑吟吟地看著鄂岱:「佟將軍雖然沒有請過,眼下卻要請了。」
「此話何解?」
「因為我來了。」鄔佑見茶呈上來,端起便喝,揮灑大方,語氣篤定。
「哼」鄂岱冷笑了聲,「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些?瞧你年紀,不過三十上下,如此狂妄自大,我不拿軍棍打你出去,已是瞧在你是讀書人份上了!」說著往帳外吼道:「副將,送客!」
鄔佑卻對鄂岱之言絲毫不聞,仍是笑吟吟地,慢慢道:「西寧原本只是有點小麻煩而已,不過因為將軍駐守這裡,所以呢,這小麻煩成了大麻煩。若不是將軍,換了誰在這裡,西寧這仗打不打都無所謂,既然是將軍在這裡,那就必須打兩場勝仗才行了!」
副將已經進來,對鄔佑作了個請的動作,鄔佑站起身來,撣了撣衣服,衝著鄂岱一抱拳,躬下身去:「告辭。」然後轉身便往帳外走去。鄂岱眼瞅著他的背影,想著他方才的幾句話,忽然喝道:「慢!」鄔佑站住,轉過身來,氣定神閒。鄂岱對副將揮了揮手,副將退出去。兩人重新分賓主坐定。
「鄔先生方才的話怎解?」鄂岱變了稱呼,連語氣也謙虛了許多。
「大人不趕我走了?」鄔佑卻不緊不慢。
「呃,這個,方才多有得罪。我正為此發愁,望先生教我!」鄂岱已看出這鄔佑實非等閒之人,莫非真是天降此人救我邪?
「呵呵」鄔佑輕笑兩聲,站起身來:「書生自為大人謀之!以大人這樣家世,在聖上跟前的恩寵,來這邊陲小鎮原本已是蹊蹺,想來必有緣故。」說著一頓,鄂岱被他說中,心裡對他更信了一分。「大人試想,如今世道太平,各處無戰事,兵權無調動。若是有人惦記這將軍印,必得先有戰事,所以,如今這裡一分動亂傳上朝廷便成十分,此其一;其二,將軍當初因何遠離京師?那與將軍親者,自然希望將軍打了勝仗,藉此調回京師,好壯其力量,相反,那與將軍不合的人,自希望將軍失信於皇上,藉此把將軍掀下,既除去障礙,更可在中間上下其手,謀取兵權!」鄔佑眼光灼灼,直視鄂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