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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55 作者: 止善
鈕鈷祿氏聞言出來回道:「奴婢在。」四爺一見是她,道:「怎麼是你?你原來是在我書房吧?按例不應該在年氏房裡。」那拉氏忙回道:「去年年氏求了我,要這個丫頭,況且四爺發了話說書房不要人伺候,我才允了她去。」四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聽聞文若已處置過這件事了,怎麼如今還沒動?可是你自己不願走?」最後這一句卻是問鈕鈷祿氏的。
鈕鈷祿氏回道:「按理,奴婢這話不能說。可是如今事情到這份上,卻不能不說。但這話,只能說與四爺一個人知道。我再有一句話,大福晉、年福晉待我都很好,凌兒感激不盡,不敢有半分偏袒之言。」四爺看著她,點了點頭,道:「你跟我來。」
於是凌兒便隨了胤禛出去,屋裡眾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各自心裡或怨恨、或忐忑、或驚疑,沒有一個人說的出話來。
且說胤禛點了凌兒走出屋來,到外面院子中間站住,道:「什麼話,說罷。」凌兒福了一福,道:「此事雖因大福晉而起,萬望四爺不要責怪於她,她也是為了四爺好。」四爺冷冷道:「我自有分寸。」凌兒便道:「奴婢雖然出身卑微,但也略知些道理。初時大福晉吩咐我去年福晉那裡,我自然並不願意。然而大福晉卻私下跟我說,年福晉的哥哥是四爺得力的人,可是這人志向不明,要多防著他些。因見凌兒識字知禮,便讓我去。奴婢因想這也是為四爺出力,如何不應?所以便去了。這次珍珠的事,也是我告訴大福晉的,因我見了那樣珍珠,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不知道年羹堯怎麼得來?所以起了疑,才轉告了大福晉,至於此後的事情,實不是凌兒所能知。不過年主子的珍珠,此時並未送出去卻是實情,四爺一查便知。」
胤禛聽了,點頭道:「你也還算見識明白。且退下吧!」
胤禛回至屋內,掃了掃屋內眾人,似乎頗覺疲累,只吩咐戴鐸將翠芸、金桂、秀菊三人鎖起來,對屋內眾人擺了擺手道:「你們也都散了吧,婠姍,你留下。」那拉氏一驚,臉上神色卻巋然不動。待得各人均出去了,那拉氏才道:「四爺!臣妾的心,四爺縱然今日不知,也總有一日會明白!香芸的事,原是我不對,但今天這件事,我----」「好了!」四爺卻打斷了她的話:「我念在你自從生了弘暉後身體受了損,不能再有孕,刻意為你保全你正室的位置。前次的事,你當我不知道?我姑且只當你為了自保,並非存心害人便不追究,誰料你竟然得寸進尺,非要置她於死地才甘心?」四爺說到此,已是咬牙切齒。那拉氏心中發寒,欲辨,可是種種證據指向自己,個個人證眾口一辭,她算是明白,自己這次,是栽在文若手裡了。
「秦順兒!」「奴才在!」侍立在外面的秦順兒知道今日的事情非同小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送大福晉回房!」那拉氏看著胤禛,但見他目光如冰,心知無可挽回,嘆了口氣,仍然是昂首挺胸隨著秦順兒去了。
胤禛望著那拉氏遠去的背影,佇立許久……
「四爺!」身邊詩兒見他站在門口太久,終是不忍心,叫了出來。四爺回過頭來,見詩兒和抱琴均在身側,便踱回房來:「你們主子虧得有了你們兩個丫頭,忠心護主,很好!」說著便走到文若床前,見她略略有些輾轉,便喚道:「若兒!你可醒了?」文若幽幽地睜開眼,「四爺!」聲音很是酸澀。
四爺把她按回床上,躺好。眼神卻是很複雜地看著文若,半晌,道:「你好生養著吧。我命人換了太醫,以後用他的方子,應該很快好起來了。」文若點點頭。四爺略坐了坐,便出去了。
文若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才發現,他真的好瘦!那抹深藍的瘦削的背影,在夜色里顯得那樣孤單,那樣酸楚。「唉,當最信任的人辜負了自己的信任,那種滋味,定不好受吧?何況,他是那樣自負的一個人……」
「那拉氏啊那拉氏,嫡福晉的位置,我不會和你爭。可是胤禛的信任,我卻不能讓你霸占……」
詩兒送四爺走遠,回至房內,見抱琴也在跟前,便道:「格格今天這招,果然厲害。可惜就是便宜了年主子。她才是真正想害死格格啊!」抱琴道:「年氏不足慮。今天這招棋也好險哪!」文若卻沉思著沒說話。
詩兒又道:「可是那三個如今關在一處,我怕她們萬一口風不緊或是膽小怕事咬出來可不得了!」抱琴也道:「格格,如今咱們是不是得想個善後的法子?」
文若聽言,卻笑道:「你急什麼?如今自然有比我們更急的人!有她在,咱們還愁沒人善後?」抱琴會意,放下帘子,道:「格格歇息吧!」便與詩兒退去。
夜,好靜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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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多人很恨那拉氏,其實在我眼裡,她也很苦的說。
她沒有了兒子(弘暉死了),又不能再生,胤禛對她只是敬,沒有愛。她唯一所有的就是正室的名分。所以當她覺得文若威脅到她的位置時,不得不出手。這純粹為自保,也不算大過。
胤禛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才有他對文若說的那句:「她不過是想煞煞你的傲氣……」還有後面說「我刻意保全你正室的位置。」可見在文若與那拉氏的嫡福晉之爭中,他是偏向那拉氏的。不過這也僅僅是他出於對虧欠了那拉氏的一種補償心理罷了。這也更從側面說明了他心裡愛的是文若。
對於文若而言,那拉氏令她嫉恨的並非嫡福晉的位置,而是胤禛對她的信任----在她眼裡是這樣,因為她並不知道那拉氏生了弘暉後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所以她不理解胤禛的歉疚之心,而誤當成那是胤禛對那拉氏的愛。
第十八章
事情果然不出文若所料,次日,便聽聞關押的三女因吃了「不乾淨」的食物暴病而死,消息傳來,文若只淡淡一笑。抱琴也笑道:「還是格格料事精明,不過那一位也太心急了些,只怕瞞不過咱們那位精明的爺。」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胤禛對這件事卻根本不加追究,只吩咐戴鐸處理後事而已。人人都詫異無比,詩兒甚是不平:「那年主子這樣心狠手辣,如今卻毫髮無損,真叫人生氣!四爺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忙朝里的事忙糊塗了?連這樣明顯的手段也瞞了過去!」抱琴道:「他心裡可明鏡兒似的呢!這不過礙著年羹堯罷了!」文若也在思索:「他真是為了年羹堯嗎?或者他早就知道一查下來必定牽連太多人……」忽地想起什麼:「小凳子,年羹堯最近可回過京麼?」小凳子回道:「回福晉的話,沒有呢。自上次去了江南,還沒來得及回來,便接到上諭調他去四川當什麼提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