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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55 作者: 止善
    一點看法而已,希望那些研究歷史的大大們表砸偶!0_0

    第八章

    江南之行,便在魚兒一番胡鬧之後訂了下來。因為有了盼頭,日子過的越發快起來。上元將近,府里各房福晉均帶著丫鬟們趕著扎花燈,制燈謎,到處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在那個時代,上元燈節無疑是那些長期關在深宅大院裡的女人們除了七夕外最盼望的節日了----可以名正言順地上街走走。對於文若而言,這是她來到清朝後的第一個元宵佳節,雖然也很期待,可是一想到阿瑪,元宵一過,他便要奔赴遙遠的西北。雖說是遠走避禍,可是此去邊疆,千里迢迢,西北環境又惡劣,阿瑪一把年紀了,卻要如此辛苦奔波。原本打算稟明四爺,回家小住,送送父親,可是阿瑪卻提早讓人送了信來,囑咐文若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回家,因是貶謫,文若如今又是四阿哥府上的,要避嫌。「唉……」文若坐在窗前,嘆了口氣。「格格,怎麼啦?明天就是上元節了,怎麼不高興呢?」詩兒帶著幾個丫頭正在唧唧喳喳地扎花燈,聽得文若嘆氣便問道,一面又拿起一個紮好的燈,笑著問道:「格格,你瞧我這個鯉魚燈漂亮不?」文若接過燈來,打量了一番,「倒是別致。」一面卻叫抱琴:「去把我的琴取了來。」詩兒驚訝道:「格格要撫琴?」文若不答,卻命詩兒焚香,準備瓜果。

    原來文若因此及彼,想起自己在現代的父母來。不知道他們此刻怎麼樣?是不是以為我死了?不知道會多麼的傷心……眼前彷佛出現爸爸大口抽菸強忍眼淚的模樣,彷佛看見媽媽悲痛欲絕,哭得肝腸寸斷;那紅腫的眼,那一夜間長出的白髮……仍記得,高考前,父母為了讓她如願以償進入那所知名的軍校,四處奔波,用盡了一切可以用的關係,借債送禮,人前人後好話說盡,就連一向不屑於人情世故的父親也向人低了頭,說著言不由衷的奉承之言,卑躬屈膝……那時候的文若,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不辜負父母的期望,可是如今呢?自己除了帶給他們傷心還有什麼?一滴眼淚從腮旁滑落,重重地落在琴弦上,碎成飛花,琴弦「嗚」地一聲,彷佛在替主人訴說那無盡心事。

    手指撫上琴弦,是她喜愛的紅樓夢曲子:

    「一帆風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

    恐哭損殘年。

    告爹娘,

    莫把兒懸念。

    自古窮通皆有定,

    離合豈無緣?

    從今分兩地,

    各自保平安。

    奴去也,

    莫牽連。」

    一曲終,已是滿面淚痕。毫無知覺中,只覺有雙手搭上了肩膀,輕輕拍著:「放心,你阿瑪去不了多久的。」那雙手又扳過她身子,一雙溫柔而深邃的眸子對上她的,幾根柔軟的手指輕拭她臉上的淚:「西北雖然遠了點,如今卻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阿瑪很是聰明。」文若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那雙手是怎麼擦也擦不乾淨,無聲的低泣變成斷續的嗚咽,最後,撲在四爺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次日甦醒,已是日上三竿。問起來,原來昨晚自己就那樣哭著哭著睡著了,還是四爺抱了她上床。微覺不好意思,今天是元宵節,按例是要進宮去的。便忙忙地趕著去見那拉氏,果然大家都已經等在那裡了,四爺和那拉氏在一處,正說著什麼。忙請安告了罪,那拉氏笑著拉了文若,道:「聽四爺說妹妹昨兒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讓你多睡會,這會子可好些了?」文若答道:「好多了。勞四爺、福晉惦記。」一面感激地瞧了四爺一眼,四爺向她笑笑,眼光甚是溫柔。

    於是四爺帶了一府女眷,一齊進宮,見了德妃,齊齊跪倒,胤稹磕頭道:「兒子給皇額娘請安。」德妃笑著道:「好,好,快起來。今兒人總算來齊了。文若丫頭可是大好了?」文若忙回道:「勞額娘惦記,已是大好了。」德妃拉了她的手,關切地道:「你這丫頭真是的,怎麼就不好好愛惜自己呢?大過年的卻病倒了。」那拉氏忙道:「都是我疏忽了,沒照顧好若妹妹。」德妃道:「罷!你以為我在宮裡就不知道你們府里鬧的那些事兒?依我說那些下人們也該好好管管了。四阿哥忙著朝廷的差事,府里的事只有多辛苦你了。這麼些年來,我瞧你也還穩妥,只是這家大了,你一雙眼睛看不過來也是有的。我聽聞前些日子便是文若丫頭幫著你在打理?」

    那拉氏回道:「是,我瞧文若妹妹心思細,處事又極公正的,便勞煩妹妹幫著做些家事----不曾想累病了她,這真是我的不是了。」文若忙道:「姐姐怎麼這麼說呢?姐姐相信我,托我幫著管家,文若自是誠惶誠恐,姐姐又極疼我的,哪裡有累著?這病原是我自己不小心,惹了風寒。」德妃道:「雖是如此說,那伺候的人也該打,怎麼就沒好好看著主子呢?」又拉了那拉氏道:「既是這樣,以後家裡的事不妨同著文若一起打點,你也好鬆些擔子。」那拉氏心裡雖微感不快,眼下也只有應著。德妃又對胤稹道:「四阿哥,你府里的事論理我不該管,如今這樣,你看可使得?」胤稹忙跪下回道:「兒子不孝,家庭中事還要勞額娘費心。一切就依額娘說的辦。」德妃滿意的拍了拍文若的手,「四阿哥快起來。今兒皇上賜宴,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皇帝賜宴的地方就在保和殿,參與宴會的人均是朝中一二品大員、親王及眾阿哥,男人們在正殿,女眷們均在內室配殿。文若還是第一次出席這麼大規模的宮廷宴會,緊緊跟在那拉氏後邊,穿行在一堆釵環朱翠之中。脂正濃,粉正香,熏的她快要昏過去了。迷迷糊糊地入了坐,上面主持的正是德妃,一時便是全體站起,舉杯,飲酒,復坐下。

    正在昏昏噩噩間,忽聽得有人彷佛是跟她說話:「聽聞四福晉大年三十的卻病倒了,現在才好,不知道可是大好了?妹妹原想去看看姐姐的,卻聽人說姐姐好像是在園子裡玩時不小心讓麻雀爪子傷了臉才嚇的病了,不願見人的。只好作罷。妹妹今兒敬姐姐一杯,就當是為沒去看姐姐賠罪,可好?」說著端了酒款款來到文若面前,文若心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正要起身,那拉氏先站了起來,端了酒道:「八福晉說哪裡話呢?什麼賠罪不賠罪的?都是自家姐妹,文若妹妹身體剛好,不宜喝酒,我代了吧。」旁邊卻有人說道:「喲,早聽聞四福晉和側福晉情同姐妹,不分上下,今天看來是一點不假了。」

    八福晉接了口道:「九福晉,你這話可說錯了,這裡哪有什麼側福晉啊?你說是不,那拉姐?」文若再坐不住了,忙道:「八福晉,名分位置,自有禮制,文若萬不敢簪越一步。福晉待我好,那是她寬厚,文若並不曾因此就忘了禮。至於我的病麼,八福晉真是說笑了。我們爺愛靜,園子的麻雀是來一隻趕一隻,省的多嘴多舌叫的人煩。」八福晉臉色略沉,仍是笑了笑道:「你看你們這真是的,我知道二位福晉感情好,也得先喝了我這酒吧,瞧我手都端的酸了。」文若忙端了酒,道:「多承八福晉盛意,賠罪的話可不敢當。這酒,是文若敬您的。」說罷兩人同飲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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