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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55 作者: 止善
吃完冰糖葫蘆,溜達至一個賣泥人的小攤前,忽見一套泥捏的唐僧取經十分有趣兒,師徒四個俱是惟妙惟肖。每個只有拇指大小,卻是五官頭髮衣物裝飾樣樣俱全,不禁嘖嘖稱奇。更有意思的四個小人兒裝在一張小銅盤裡,銅盤下不知有什麼機括,只要一敲銅盤,白龍馬就一顛一顛地仿佛跑起來,後面的三兄弟也跟著跑起來,沙和尚的擔子還會一顫一顫的。文若越發喜歡的愛不釋手,老闆忙道:「姑娘喜歡的話就買個回去吧,不過1兩銀子。」文若在心裡驚嘆道:「這要在現代,可以放博物館了。」忙就要掏銀子。
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老闆,這泥人兒,我要了。」說著動手就拿,文若一看,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盤著旗頭,一看就知道是旗下人,卻不知是哪旗的,忙捉了她手,道:「姑娘,這泥人是我的了。」那老闆因見是旗人,不好說話,只瞧她倆分爭。
那姑娘揚著頭道:「你的?你可付過銀子了嗎?」文若道:「老闆已答應1兩銀子賣給我了。姑娘若要,改天請早吧。」說著把銀子往老闆懷裡一丟,就去拿泥人。那姑娘忙一手按住了,拿了個銀錠往攤上一按,對老闆道:「瞧仔細了,這可是10兩的錠子。賣給我吧。」老闆早傻了眼,今兒這是怎麼了?財神爺降臨不是這麼個降臨法吧。文若也來了氣,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當下也掏了一錠銀子出來,叫道:「15兩。」說罷便往回奪,不料那女子倒也力氣不小,竟是奪不下來。那女子一面狠狠按住不放手,一面叫道:「20兩。」「25」「30」……
老闆一雙眼睛瞧來瞧去,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暗叫不妙不妙,說不定銀子賺不了,倒要惹禍上身,忙打圓場道:「兩位莫爭,莫爭……這泥人今兒雖只一套,哪位姑娘買了去,趕下回, 我一定再弄一套來,不過就一兩天功夫,兩位看這樣可好?」「不行!」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老闆再次傻了,不停搽汗。文若趁著老闆說話的功夫,奮力一奪,竟是奪了過來,當下得意地道:「瞧,這可是我的了。銀子,你收好吧。」說罷把那女子放在攤上的銀子拾起,往她懷裡一扔,轉身欲走,卻聽背後叫道:「站住----」,跟著一隻手搭上了肩膀,文若心道:得,買不成,改搶了。哼,怕你不成?當下把泥人往懷裡一揣,伸手一格,轉身跳開,一面笑道:「怎麼?要動手麼?」
那姑娘已是氣白了一張臉,也不答話,揮拳就來,文若早在高中時便是跆拳道黑段了,念軍校又學了擒拿,花拳繡腿,卻是不會的,出手便是制人的招。那女子倒也不弱,倒像是習過武的,一時兩人難分勝負。四周圍觀的人已是堵得水泄不通,只聽得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傳來:「魚兒,給我住手!」跟著從人群中擠出一個人來,捉住兩人,便想分開。兩個女子斗得正酣,哪肯罷手? 當下齊齊道:「少管閒事!」兩人一個出拳一個出腿,一起朝那男子身上招呼去。伴著兩聲「哎喲!哎喲」是兩人驚詫的叫聲:「爺!」「十三爺!」那人捂著肚子抬起頭來,一臉苦笑,「你們!你們……」不是十三阿哥是誰?文若和那女子面面相覷,半晌,同時大笑起來。
第七章
原來那女子竟然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晉兆佳氏,文若與她竟是不打不相識了。魚兒知道與她打架的竟然是四阿哥的側福晉時,更是驚訝不已。最可憐的便是十三,先是莫名其妙挨了打,然後兩個女子親親熱熱又說又笑,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後來更是攜了手逛街,買了一大堆東西,全交給十三抱著,堂堂阿哥如今卻成了跟班,十三一路唉聲嘆氣,一度威脅文若說要去四哥那告狀,魚兒便瞪他一眼道:「你敢告訴細哥哥,瞧我不饒你!」魚兒說話咬字,總是把四哥哥說成「細哥哥,細哥哥」的,惹的文若發笑。
文若自到了古代,遇上的女子都是扭扭捏捏,說起話來裝腔作勢的,好容易遇了魚兒這樣嬌憨大方,魚兒也喜歡文若的豪爽大氣,兩人一見如故,一會兒便好的蜜裡調油。眼見天色越來越暗了,文若想起回去不知道怎麼交代呢,不由發愁,魚兒便道:「怕什麼!不如先去我們府上,再從我們那坐了馬車回去,便是細哥哥問起,只說去十三爺府上聽戲了,不是甚好!」文若也拍手說這法兒好,以後不愁沒法出門了,魚兒也越發高興,說一定常去接了文若來玩。十三見她倆越說越離譜,無奈道:「魚兒!你把嫂子帶出來玩,當心四哥知道了饒不了你。到時我可不管。」魚兒扮了個鬼臉:「偏有你們怕他!我可不怕!」十三也笑起來,颳了她一下鼻子:「真拿你沒辦法。」
文若瞧著十三看著魚兒的眼裡滿是疼愛,心裡羨慕,暗道:「魚兒真是幸運。要不是遇上十三,真糟蹋了她這份率真。」不知怎麼忽然想起胤稹來,心裡微酸,偏魚兒又笑文若:「沒想道細哥哥那樣的一個人竟娶了若姐姐,這可有的看了!」一面拍手笑,文若便去擰她嘴,魚兒一邊告饒一邊往十三背後躲,三人一路笑鬧,竟然不知不覺走了回去,也不覺得累。
於是十三便親自駕了車,送文若回去。魚兒十分不舍,送出門來還一直念叨著趕明兒就去接。眼見得馬車馳遠得不見了才進府去。文若坐在車上,也不放下帘子,坐在車門口,晃著腿,哼著小曲,自打穿越過來,還是頭回玩得這麼開心。十三一邊趕車一邊笑道:「魚兒是我慣壞了!卻沒想道四嫂竟然……」一面噗哧的笑,「瞧你倆打的那樣,衣服也亂了,頭髮也散了,要是四哥瞧見……」一面搖頭,文若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有一會不提你四哥嗎?」,頓了頓,又道:「魚兒有你這樣對她,真是幸福。」十三道:「我就是喜歡她這樣子,不想約束了她,弄的如今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一面嘆氣,雖是嘆氣,臉上卻是帶著笑。文若看著星空,道:「一個願鬧,一個願慣,不是麼?」低下頭想著自己,不經意地嘆起氣來。雖是很輕,十三卻也聽見了,馬車慢步緩馳,「其實四哥對你……那天四哥發火,我也約略知道,自從皇阿瑪說過他『喜怒無定』以來,很久沒見四哥怒成那樣了。」文若心裡有一絲紊亂的情緒,隱隱覺得,自己在逃避什麼。卻不願去想。眼見得四貝勒府漸漸近了,方進了車裡,放下帘子。
馬兒一聲嘶鳴,車停在府門口。十三跳下了車去敲門,文若下了車站在後面。管門的開門見是十三,忙忙的進去通報了,一會兒便聽得熟悉的嗓音傳來:「十三弟,這麼晚了還過來可有什麼事麼?」話聲剛落,四爺便已到了跟前。雖說有十三護駕,文若的心還是跳得叮叮咚咚的,不敢抬頭看他。四爺沒料文若竟然跟十三一起回來,也是一愣。十三一邊往裡走,一邊笑著道:「魚兒今兒約了四嫂去聽戲,玩的興起,忘了時間了。可真對不住四哥了。」四爺一聽,也笑笑攜了文若進去,道:「魚兒怎麼認識文若了?」十三笑道:「她還能有什麼不知道的?文若還在宮裡的時候就煩著我要去請呢。」四爺與十三爺進了書房,隨意坐了,奉上茶,文若卻不敢坐,站在一邊伺候。十三一面吃茶,一面似笑非笑得瞧文若,那眼神彷佛是說:「瞧你剛才還跟個老虎似的,現在怎麼成病貓了?」吃完茶,十三便告辭,四爺仍是送他出去,文若也跟著,臨出門的時候,十三沖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說:「替你演了場戲,怎麼謝我?」文若便裝沒瞧見。送走十三爺,四爺便對文若道:「下不為例。」說著便往文若住的院子走,文若跟在後面,眼見得離自己住的地方越來越近了,頭皮漸漸發麻,不知道他又打算做什麼?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問道:「四爺,天這麼晚了,您還不打算安歇麼?」四爺道:「這不就是去安歇嗎?」文若只在心裡暗呼救命,我還要準備洗澡呢!打了一身汗。你在那,我怎麼洗?不洗,我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