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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55 作者: 止善
這時候出來兩個內監,扯著嗓子道:「文若格格,著令入宮探問。」便在前面引路,文若自和母親、詩兒逶迤跟上。文若初進皇宮,眼見這到處的富貴景象,精緻花木,忽然在心底升出了一股奇怪的念頭:「陳土,你一直想做的事,我今日定要做到!我文若必要留名青史!」
恍惚在眼前閃過一個藏在心裡的畫面:那是電視劇武則天裡面女皇登基高高在上的一幕……
且說鄂岱原本一直帶兵駐守在西北邊疆,此次回京述職康熙對他自是十分優待。各樣賞賜不說,竟說要親自設宴款待,恰這日文若進宮,康熙便發下話來,要在御花園中設宴為鄂岱父女接風,並要諸位阿哥齊來做陪。此時文若正在長春宮德妃處寒暄,一面埋怨著:這宮裡的主子怎麼這麼多!送個禮半天也沒送完!偏偏德妃溫柔慈愛,拉了文若問長問短的,言詞間甚是喜愛。文若心裡暗暗叫苦:老四你媽媽真是話多哎!正在苦惱間,來了個御前的太監宣皇上口諭請德妃晚上赴宴。德妃忙答應著謝了恩。又轉過來對文若道:「若兒,這個是乾清宮的李公公,皇上跟前的一大紅人呢。」文若聽言,便知這是李德海了,也笑著道:「公公好,可是辛苦公公了。若兒剛進宮來,年輕不知規矩,還請公公多關照了!」李德全笑著說:「難怪得都聽人說文若格格人見人愛,這張嘴可真甜呢。」又向德妃做了個揖,道:「奴才還要傳聖上的旨意去,這就告辭了!」文若便叫詩兒,「還不送公公出去?」說罷一個眼色,詩兒自是會意,送得李德全出來,便往他手裡塞了一張銀票,道:「我家格格一點心意,還請公公笑納。」李德全笑道:「你家主子真是客氣!真折殺奴才了。代我謝格格恩典,這便告辭了。」說著便走,詩兒見他走遠了方才回來。
這裡德妃接了旨,便也開始忙著準備夜宴之事。文若也便告辭回去。吩咐詩兒準備熱水沐浴梳妝。自己在鏡前坐了。看著銅鏡出神。卻掩飾不住的滿臉興奮:「想不到來到清朝第一次和大人物相會竟然是一次會全了!」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一會兒想著不知道千古一帝康熙是怎樣的威嚴模樣,一會又想四阿哥該是個酷酷的帥哥吧?八阿哥是不是就像溫柔的仔仔那樣子?十三、十四定是草原上那奔放豪爽的男兒本色。竟是忘了神,手舞足蹈起來。冷不防詩兒進了門來,納悶地道:「格格,您這是怎麼啦?什麼事這麼高興也讓詩兒樂樂!」文若這才醒過來,不由羞紅了臉頰,嗔道:「死丫頭!進來也不出個聲兒」,詩兒一臉委屈的樣子:「格格怕是想著自己未來夫婿去了吧,卻來怪我。」文若一愣,是了,皇上安排這宴會怕也有讓自己挑人的意思,霎時整個臉都紅了,只追著詩兒:「越發上來了!瞧我不剝了你的皮去!」
月上柳稍,太掖池上微風拂過,泛起點點波光。一星一星搖搖曳曳地灑在湖邊的亭子裡。如水的月光下,一盞盞宮燈有序的掛在樹枝兒上,十來張雕漆幾兩側排開在涼亭外,亭中兩塌四幾,塌上鋪著錦茵蓉簟。幾個太監宮女忙忙的檢視著有無遺漏。這時,便聽得長長一聲公鴨嗓:「皇上駕到----」,跟著便見隱隱焯焯一大群人緩緩行來。遠遠地便聽到康熙的聲音:「鄂岱回來了,今兒朕高興,你們也都不許拘禮,咱們好好樂樂!」一行人答應著,便來至了亭前,各自按位置坐了。康熙坐了亭正中的位置,拉了鄂岱坐在旁邊,鄂岱萬般推辭方坐了。德妃斜斜地坐了康熙右邊。文若便在德妃後面站著。各位阿哥分別按位次坐了亭前的位置。這才吩咐開宴。
文若縮在德妃的影子裡,偷偷打量著這一大串「偶像」。康熙爺此時該五十開外了吧,然而看上去不過四十多的樣子,不見白髮,笑呵呵地一副慈父的樣子。又看亭外,看著明黃服色的當為太子了,「這個沒興趣,略過」又往下看,暗度位次,數到四,暗想:瞧瞧這未來雍正什麼模樣。
正在走神,忽聽得康熙笑道:「文若丫頭怎麼躲了那角落去?朕今兒專叫你挑你未來夫婿來的,巴巴地叫了阿哥們來,你可不能不給朕臉啊----」一番話,說的文若哪還敢露臉,忙跪下回道:「萬歲爺說笑了,若兒不敢」,康熙擺擺手,道:「快起來,今兒咱們是家宴,別那麼多禮」。文若謝了恩,抬頭正對上康熙笑咪咪的眼,那眼光是如此的深邃,文若只看了一眼,便低了頭,心撲撲跳著:「剛才偷瞧老四,可被他看到了沒有?----真是倒霉,帥哥還沒瞧見呢,先蝕把米了。」又聽康熙到:「小李子,去搬把椅子來讓格格坐著,今天格格可是貴客,哪有讓客人站著的?嗯?」鄂岱道:「她小人兒家,讓她站著無妨。皇上真太疼她了。」德妃笑道:「誰讓鄂岱大人這麼會調教呢?文若丫頭這模樣兒,性情兒,怎麼能叫人不疼呢?」又招手叫文若:「丫頭,來我這坐。」文若忙謝恩,斜簽著身子挨德妃坐了。
見大家坐定,康熙舉了杯笑道:「咱們先吃兩杯,吃完了該丫頭挑人了!」文若剛坐定,一聽這話臉又紅了,德妃道:「萬歲爺真是的,若兒臉皮薄呢,您還老取笑。」康熙哈哈一笑,底下阿哥們也都笑了,越發弄的文若不好意思起來。於是大家舉杯,幹了第一杯。康熙又對鄂岱道:「這些年來,可是辛苦你了。西北那地方,多虧了你哪!」又對阿哥們道:「當年佟國舅隨朕東征西討,漠北草原,塞西荒漠……」底下阿哥們都凝神聽著,鄂岱想起他祖父,不由得老淚縱橫,「皇上待我佟佳家恩重如山,雖死也難報萬一!」康熙道:「你看看!朕是存心要你們爺兒倆開心來的,招出你的眼淚來,倒是朕的不是了。」端起酒杯,道:「罷!罷,這酒,朕敬你!」鄂岱忙站起身來,雙手捧杯,道:「臣如何敢當?這酒,該臣敬萬歲爺的。」康熙無奈地笑道:「朕想隨意些兒,竟是不能。畢竟不若小門小戶的倒也熱鬧。」便與鄂岱互飲了。
酒過三巡,席間的人都有了幾分酒意。康熙便叫阿哥們講笑話,自己偶爾也講一個。眾人均是笑得前仰後合。獨四阿哥只是輕輕淡淡的笑笑,偏他自己講的笑話能笑死人。連文若也忍不住。暗想:「四爺倒是個風趣的人,如何歷史都是說他冷血冷麵呢?」這裡只管想著,一雙眼睛卻放在了四阿哥身上忘了收回來。忽聽得康熙笑著說:「瞧瞧,文若丫頭盯著老四發呆呢」,這話一出,幾十雙眼睛齊刷刷朝著文若看來,文若剛回過神來,正巧四阿哥又轉過了臉來,兩人眼神對在一處,那清冷若冰的眼神中帶了一點點犀利,蟄得文若一驚。只聽得滿座都笑起來:「四哥,你臉上可寫字了麼?」德妃也笑著說:「瞧瞧,還真給萬歲爺說中了呢!」文若直羞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暗罵:康熙你這個老鬼!早不看我晚不看我,這時候看我幹嘛呢?一邊卻又忍不住偷偷去瞧四阿哥,卻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一下,又全落在了他眼中。文若直在肚裡暗叫: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啊!老四你可別自作多情,本姑娘看你,只是好奇而已,誰讓你以後要當皇帝呢?還當個留那麼多迷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