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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38 作者: 吹夢寒雨
我握住他擦淚的手,自己用手抹了抹眼淚,聲音尤帶著啜泣:「沒事,沒事,我很好,我只是又開心又傷心。」
他輕輕把我攬入懷抱:「傻丫頭!」
尾音彌散出一室的溫馨。
只覺得這樣呆著就好,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裡,我便知足了,世界便完全了。
順著自己的心走,我一直妄想逆著它走,妄想把它拋棄,現在發現是徒勞無功,只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滿足的嘆息,我便甘願為他灰飛煙滅。
既是放不開,那就不要放,我陪著你,不論還有多少時日,不論以什麼樣的身份,我都陪在你的身邊,何必要一生一世的承諾,我只站在你的身邊,不再捨得你為我有一點點地為難,因為那樣我的心比你還要難過。
你是我戒不掉的心癮,我刻意去戒過,才發現那是食髓的痛,既然戒不掉,只能越來越深的沉溺,即便是有一日要溺水身亡,即便是有一日你真的棄我而去,我仍舊不悔,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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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見她解開心中的心結,自是萬分高興,只是一波未平有起一波,心中愁腸百結,皇上當真只是為了一道聖旨而遣四福晉而來,不過是他們夫妻之間好說話,皇上明示暗示,再這般耗下去只怕付出的代價是他不能承受的,若在這樣執迷不悟,只能從根源上替他解決問題。
看曉雨笑,看曉雨哭,世間萬物便都抵不過她的笑顏,為她痴,為她狂,連自己都弄不清到底為什麼,只是知道沒了她,他如同死了一般,她讓他嘗盡紅塵中萬般苦楚,卻不願意悔,寧願深陷其中,至死不拔。
從來不信世間會有這樣一個人,遇到了,漠視過,終究是放不下,躲不開,便是要捆縛著,不容她再離開,只是這愛卻是眾矢之的,讓她一次次的身陷險境。人人都以為他著想的藉口,要除去她。卻不知道沒了她,他既便是活著,此生在也無趣。
一眼萬年
初秋時節,天地間萬物似乎預料到凋零的季節快要到來,肆意的燃燒著生命。
一路行來,山花絢爛的奪人眼目,秋風扶著路邊的蒼竹,搖曳在陽光下染成金黃色。
胤禛棄馬與我一道坐車,枕在他的腿上,微微眯著眼睛,昏昏欲睡,他的手指穿插在我的發間,輕輕地梳理著。我們之間這般的親密而和諧,感覺像是在夢中一般。
歲月催人老,天若有情天亦老,不知我們的情走到今日是該當慶幸,亦或是該當感慨,只是諸多情感結在胸中,不知該如何發泄出來。
馬車搖搖晃晃,恍如隔世一般,我低低的嘆了一聲:「像是坐火車一般,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他低下頭,在我的頰邊印上一個吻,恍若春水一般,綿遠而溫暖:「說什麼呢?」
睜開眼睛,看著他眉眼分明的面龐,透著柔和的笑,我吃吃的笑了:「我想,我們都不是會說話的人,有太多的東西不會用言語來表達,我們在一起註定了要比旁人受更多的折磨。」
久違的陽光在我們之間瀰漫,現在的我是如此的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時光,我經歷了心靈的涅磐重生,沖開重重束縛向他邁進了一步,這樣的幸福透著酸楚,是苦澀的,卻也是我不能抗拒的。
他低頭再吻我的額頭:「你不在的日子裡,不敢想你,不敢念你,我一直是胤祥心目中的神,睿智冷靜,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也是害怕的。想你的日子,我也為你寫過詩,只是從不曾被人看到過。」
坐起身子,靠到他的懷裡,握著他的手,描摹著他修長細緻的手指:「我們的日子真的不多了,我會努力的活下去,你也不要為我傷心,你不再我的身邊我傷透了心,我在你的身邊,所以不許你為我傷心。」
他握住我的手,手心灼熱,我似乎能感到他一顆心都要沸騰出來:「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在我的身邊,我便是快樂的。我生來性子就冷,旁人的是非從不多看,在我心中,你就如著路邊的竹子一般,堅韌,風吹雨打都能一步步走過來,所以不許說那麼喪氣的話,不許,知道嗎?」
以前家裡後院便是一片竹林,也是愛極了竹子,風姿傲骨,依稀記得我QQ空間的歡迎動畫便是一副青青竹林,雨打新竹,涓涓清雅,題的便是杜甫的詩。他用竹子來形容我,我真的有這麼好嗎?
「綠葉半含箍,新梢才出牆……」後面的便不得記得了,看著胤禛,他緩緩笑了,笑顏透著狡黠。
「雨洗涓涓淨。」他含笑而說,我看著他的笑顏,心頭一喜,搶道:「風吹細細香。」
他從身邊的抽屜里取出一個事物,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瞧著一怔,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扶正我的身子,為我戴上,親吻著我的脖頸:「以後再也不許摘下來了。」
「我說怎麼找不到,怎麼會在你那裡?」這墜子摘下來後就丟失了,當時想既然情都不想要了,還要塊玉墜做什麼,丟了便丟了吧,原是被他拿走了。
我們之間一直是他在執著的追著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棄。
「我真的值得你如此不棄不捨得追著,值得嗎?」我就像塵世間所有的女人一樣,明知道這個問題很愚蠢,卻依舊想問。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我也問過自己,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順從,不溫柔,那麼的懦弱,總是選擇逃避,但你又那麼的堅強,那麼的勇敢,認定了的事一路到底永不後悔,願意站在我的背後,不爭不鬥,願意不要名分,願意委曲求全,你說我怎麼能放開你!」
「或許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便是陷進去了。」
一眼便是萬年,誰說不是這樣,我又何嘗逃開了這樣的宿命。
他含笑著說,「想吃東西嗎?」
「我不餓,你呢?」我答道,想了想,又促狹的笑了起來,「你總算有了一樣與我相同之處了。」
「嗯?」他劍眉挑起。
「我們的胃都不好!」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他看著我哭笑不得,捏捏我的手掌,嘆道:「看到你這樣笑,恍若破雲綻日,比那暢春園的芍藥還要美,恍如隔世。」
「我可比不了芍藥花,我記得你有些芍藥的詩,芍藥既有牡丹的富貴,又有蘭花的端莊,花中丞相。只是少了一份幽香。我寧願做那易栽易活得梔子。」我看著他幽深的黑眸,笑吟吟地說。
「潔白雅致,也是大俗大雅,人人皆能賞。」他亦是滿眼的笑意。
「曾有一位女子寫過這樣的話,只是我也記得不大清楚了。」我頓了頓接著說,「如果能在開滿梔子花的山坡上與你相遇,如果深深地愛過一次,再別離,那麼,再長久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時,那短短的一瞬。」
他捂住我的嘴:「不許說這樣的話,很美,但我不喜歡你說。」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看他現在是杯弓蛇影,不覺吃吃笑了:「我以前與朋友一起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不如這個好聽。」我故意停了停,看著他探究的眼神,笑了笑,「我說若是誰給我種上一院子的梔子花,我就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