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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38 作者: 吹夢寒雨
    壓抑著咳了兩聲,他緩緩地拍著我的後備,幫我順氣,我偏過身子躲了過去:「沒事的。」

    他默不作聲,氣氛沉沉的,我收拾乾淨了廚房,擦擦手:「我做完事了,你也該……」

    未等我說完,他陡然問了一句:「你恨我嗎?」聲音沉緩,晚上越發顯得沉重。

    不愧是親兄弟,都問同一個問題。

    我可以對十四毫無顧忌的說:「恨!」對他,太多的感情,自己都理不清,該如何回答,豈是一個字就能說清楚的。

    張開嘴,嘴唇乾乾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恨或不恨,都那麼的難以啟齒。

    「我沒有能夠保護你。」他接著說,氣息飄散在潮濕清冷的空氣中,似乎能觸及我的心底,一片濕濕的涼涼的。

    「不恨,這些不是你能控制的。我該對自己的負責,不是你。」我淡淡的說。

    跨出去,涼風吹來,盛夏的夜風總是讓人很欣喜的。

    他依然寸步不離的跟在我的後面,我說:「你的大隊人馬還在外面呢,已經風餐過了,還想讓他們露宿?」

    「他們回去了。」他回答得很快。

    「哦!那我也要休息了,就不送你了。」我慢悠悠的說,慢慢往屋內走,「還有,你帶過來的東西,明天再取走吧!」

    屋內的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嘴角扯動,這辦事效率還真是快。

    我掉頭,他立在身後,近得只有一拳的距離,呼吸清晰可聞。不離不棄,他是個比我還要驕傲的人,這樣的舉動出乎我的意料。

    看他俊朗分明的眉眼,斂聚了人間所有的柔情,清波蕩漾,深邃深沉,不自覺讓人沉陷,微微的燭光襯得肌膚生暈,側過臉。

    他抬起我的下顎,灼灼的目光鎖定著我,不容許我逃脫:「曉雨,我知我負了你,我只是想說,三年兩個月零十天,我從來未曾忘記過你,從來未曾,你一直在我心上。」

    「三年兩個月零十天……三年兩個月零十天……」我只是失神的念著。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們分開這麼久了,他竟記得一清二楚,又豈止是三年,是三百年,我原想我穿越了三百年的界限就是為了一段情,一段與他的情。只是有人痴,有人笑,有人痛,有人哭,三年的時空衍生出了一個年小蝶,我如此的在意她,仿佛心上的一塊瘡,剜之不去,痛徹心扉。

    柔軟的唇覆上我的唇,熟悉的清新的他獨有的氣息,我忘了拒絕也忘了回應,他碾轉低回,一點點的侵占,我被動的承受著。

    滿嘴的腥咸,他慢慢吻去每一絲血,抱住我,在耳畔低低說:「不要在吐血了。」聲音里含著莫名的哀傷和恐懼。

    猶如當頭棒喝,猛然清醒,推開他的懷抱,逃也似的跑進房間,關上房門,倚在門後終是癱倒下去,捂著臉低低啜泣。

    此恨何時已

    胤禛是鐵了心在我這裡混我過日子,那日晚上我在房內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一晚,他亦在外面呆了一夜,早起看他趴在桌上迷糊著,心下憐惜,卻不願意表現。

    他願意怎麼折騰,我有心無力去管,才相見相認了不多久,便是前所未有的累,倒是想找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靜靜的呆著,大概離了這紛擾,心也會靜,身子也會好起來。他自寵他的女人,我自過我的逍遙日子。

    這段日子什麼都沒長進,倒是酒量長進了,天天去周延家討酒喝,喝得他們家的酒罈子快要見底了。許是遺傳了媽媽的基因,酒量不淺,更何況這時候的酒度數不高,純糧食釀造,從未醉過。飲得多了,咳血的症狀倒是減輕了不少。周延擔憂的看著我,提醒我喝酒對孩子不好,被我罵了幾回終於意識到我沒有身孕。

    胤禛不去上朝,天天在我這裡廝混,但每天仍有忙不完的事,也不大與我說話,漸漸的我的屋子多了好幾間,廚房,書房,臥室,洗浴間……很快便自成一個有規模的院落。看他大有在此常駐的念頭。

    我對此不聞不問,有他在也不用為每天的生計發愁,反正廚房的米麵肉食蔬菜是不會少的,我就天天溺在周延家裡,和凌玲、周媚一起做針線活,多的時候就是喝酒。我不大做飯,做了他就吃,不做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解決的。

    但每晚都會有一碗醒酒湯冒著熱氣靜靜的放在桌上,我沉默的不去想,也沒有人提,只是一日復一日從未間斷過。

    只有小林子一個人照顧他,小林子也不是時時在這裡,一般都是京城京郊來回跑。

    沒有人照顧,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大男人還真是生活不好,看他自理生活的能力那麼低,我們很自然的達成協議,我每日必洗澡的,總是燒兩個人的洗澡水,早晨自覺地幫他洗衣裳,也僅僅的限於這些。對於做飯,我依舊如從前,他吃什麼我不管,反正我總是能蹭到飯吃。

    謠言慢慢停息了,偶有人看到我,眼神複雜。

    雲紫回來了,回來後直嚷嚷著說我沒良心,扔下她便不管了,只是靠在我的懷裡哭泣,哭得傷心至極,像被家人拋棄了一般,我抱著她哄了大半天,才停息,她哭累了,也睡著了。

    院子裡的黃瓜掛滿了架,番茄也熟透了,我笑著說,今天就吃番茄和黃瓜吧!

    蘇景文與胤禛在書房談了半晌的話,我忙著做飯,有人惦記總是令人愉悅的。

    看著蘇景文與胤禛一起站在院子裡,景文總有一些拘謹,畢竟是尊卑分明的社會。

    蘇景文問我:「雲紫呢?」

    我笑吟吟的說:「這個丫頭哭得累了,睡著了!」

    「她聽說要回來,昨天折騰了一個晚上,這會肯定是困了。」蘇景文也笑咪咪的說。

    胤禛走到我的身側,與我並肩而站,陡然間這樣的親密,像極了普通的夫妻,讓我一時之間還無從適應,看著蘇景文明朗的笑臉,只是訕訕的發笑。

    「曉雨難得心情這麼好,看來景文的魅力比我大多了。」胤禛笑嘻嘻的說,說得很自然,似乎我們真的是一對普通人,過著平淡而溫馨的日子。

    蘇景文顯然不能習慣這樣的胤禛,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笑笑:「四爺說笑了。」

    「你要是能常來便好了,她都快成酒鬼了,兄長的話總是要聽的。」胤禛依舊笑著,笑得雲淡風輕,朗如秋月。

    我低呼了一聲,話音卻沒有出口,他怎麼知道我的事情,苦澀一笑:「別聽他胡說,我只是偶爾喝一點。」

    「喝酒總是對身子不好的,還是聽四爺的話。我這個妹子脾氣最是掘了,我的話只怕也是不肯聽的。」蘇景文淡淡的笑著說,後一句自然是說給胤禛聽的。

    胤禛笑了,笑聲朗朗,一種奇異的幸福的感覺從心底蔓延,自見了面以後,他的笑一直都是苦澀的,這般的明朗未曾見過。

    一直都是我和雲紫或者一個人吃飯,陡然間四個人圍在桌上一起吃飯,不覺憶起遙遠的回憶,我放假在家的時候,爸爸媽媽不管有多忙,晚飯總是以家人圍在一起吃的。這張小小的桌子上彌散著家的氣息,壓抑的情感在一瞬間爆發,我是如此渴望有一個家,就像這樣有人陪著一起吃飯,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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