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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38 作者: 吹夢寒雨
四阿哥看向我們似有訝異,離席對十四阿哥笑道:「……」
我也聽不清他們兄弟說了些什麼,十四笑意濃濃地看了我兩眼,四阿哥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兩眼,我牽著弘暉送到四福晉的身邊。
四福晉含笑看著我,她沒有開口,她身邊的蘭格格倒是開口了:「喲!把我們貝勒府中的寶貝還回來了!」她還像第一次見到那樣明艷動人,這席間的女子都被她的美貌掩蓋了!只是這話卻說得不倫不類,鋒芒直指我,讓我很是不爽。
弘暉聽到她的卻是身子顫了一下,明顯感到他的害怕,我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難道今天弘暉的反常與她有關,我盯著她的眼睛看去,她也看著我,想跟我比你還差點,看到她眼光閃爍,我淡淡地說:「蘭格格這麼關心小阿哥,真是貝勒爺的福氣!」
她的目光更是閃爍不定,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我好奈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偵探片看了那麼多,你不過是是跟我差不多大的三百年前的人!
四福晉柔柔的聲音:「這爺就兩個兒子,蘭格格自然是一心一意為了爺!」這話雖溫柔,卻聽不出喜怒,都說四福晉溫文爾雅,最是有大家閨秀的氣質,是眾皇子福晉的表率,可這話里也不全是這個味,到底也是個女人!
蘭格格恨恨的看了我一眼,什麼話都咽了下去,我把弘暉交到四福晉的手裡,俯下身子道:「奴婢告退了!」
四福晉揮揮手道:「去吧!」
退了兩步,「胤禎先回了!擾了哥哥跟嫂嫂!」十四阿哥爽朗的聲音,呼啦啦所有人都站起來送十四阿哥走,下人們都垂首行禮,我也低頭。
軒軒嚷嚷,十四阿哥才走了,這皇家的規矩還真是多。
所有人送完十四阿哥,一片黑壓壓的又全回來了,我也轉身往回走,微風拂面,不知不覺又來到橋上,月光下的水面泛著粼粼的波光,水中的月兒隨著水波晃動看得不那麼真切。
伴著桂花的清香,嗚嗚咽咽,裊裊悠悠,一縷笛音襯著這清景益發的淒涼,四阿哥素來不喜歡熱鬧,想是中秋請了人吹笛子!只是這笛子吹得過分淒涼不應這府中團圓的景致,到是應了我的心。
夜靜月明,橋下水聲潺潺,笛聲越發悲怨,這吹奏之人該也是有著傷心事,笛聲不免觸動我的心,又生出無邊的惆悵,這愁絲千萬縷,不知何時能一一抽去,還是快快回去,關上門,耳不聽為靜,早早蒙在被子裡睡覺,夢裡花好月圓人團聚!
腳步不由得加快,路邊的花木都顯得淒清無比。花好,月明,人圓該是為四阿哥這樣夫妻團聚,子女環繞的人添的良辰美景!不能再想了,怎麼今晚想到的都是他,低著頭只管往前走,笛聲依舊絲絲縈繞於耳。
順著路走,抬起頭卻發現竟然是去書房的路,氣得跺著腳直罵自己,這是怎麼啦啊?心不在焉,走路都能走錯,掉頭往回走,卻見迎面走來一個人,恰是今晚縈繞在心頭的人。
我走到路邊,垂首讓他過去,他不緩不慢的步子,走到我面前,卻停了下來。我不得已只得俯身請安,他伸手扶起我,我有一陣恍惚,這又是哪一出,哪有主子親自扶奴才的道理。
他看著我,目光溫潤,卻不言語,我心頭卻是沒來由的心酸,不願與他對視,撇過臉道:「四阿哥沒有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他還是不說話,我提腳就要走,他卻緊著問了一句:「你和十四阿哥……」
未等他說完,我打斷道:「十四阿哥陪小阿哥去找奴婢,奴婢今日才認識他!」
他揮了揮手,道:「去吧!」
我從他旁邊匆匆而過,這算什麼?質問?鼻子發酸,愣是忍住,沒有讓淚水掉下來。
傷秋·臨別
靠那些微薄的月銀,我何時才能離開這裡獨立呢?得想些掙銀子的活計,可是我不會繡活,在這個社會唯一能讓女人賺銀子的工作我不會。還有出去後的生活怎麼打理,我不會做飯,民以食為天,著頭等問題怎麼解決呢?現在才發現我就是一個社會廢物,什麼都不會做。
小紅給我介紹了一個比較掙錢的事,給人寫信,這還真是的好差事,在這府中但凡找人寫信,會寫字的人都要拿喬,必要人央求好幾遍還要孝敬銀子,看來識字在古代還是有好處的。找我寫信的人只要付銀子就行,保證貨物及時!
只是這個收入還是太低,相對於要出去獨立,還是顯得杯水車薪。但有些事急是急不來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再不行還有十三,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我想我是不會求他的。
心裡想著學學做飯,將來不至於餓死,還有針線活,這兒窮人家都是自己做衣服鞋子的。但我的差事雖然輕鬆,卻沒有什麼空餘時間,這些東西只能說心有餘而力不足!
日日憂心,十三見到我總也打趣說我是思念情郎,人都憔悴了!我也只是一笑,不置可否。我想他大概認為我會一輩子呆在四貝勒府中。
弘暉越來越會膩著我,一有時間就拉著我要我講故事,要我唱歌,要我陪他射箭,真真是個磨人的小傢伙,似乎大家對他來找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我帶著他玩泥巴,弄得他渾身都是泥,四阿哥看見了也不曾責怪,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替他洗乾淨。
中秋節一過,府中又開始忙碌起來,說是四阿哥要隨著康熙去南巡,都忙著打點四阿哥南巡要的東西。
我倒是盼著他快快離開,離開了,我也好有時間學些別的事情,又有些捨不得,畢竟日日相對了半年了,還有十三,他走了,雖然府中有弘暉和小紅,仍然是感到寂寞的。
我發現自穿了古代以後,我那愛靜的性子是越發的收拾不得,都懷疑不到二十歲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參禪念經了!
九月的北京已經是寒氣逼人了,尤其是在沒有污染的年代,我素來是怕冷的,但又不願意穿得太多,所以多是縮在屋子裡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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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蕭瑟的園子裡,一片枯黃,落葉漫天飛舞,枯黃中有時一片肆意燃燒的金黃,像要釋放著生命的最後一絲力量,留下在天地間存在過的證明。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燦爛的菊花,終也有枯萎凋零的時候,悲秋悲秋,看來秋真的是用來悲的!
抬頭望去,長空如洗,湛藍湛藍的,偶爾會有一兩隻南歸的大雁,北雁南歸,紙箋尺素卻不知從何寄?
「愁莫渡江,秋心拆兩辦,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北風亂,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斷,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隨口哼唱,雖是深秋,卻也不應景,這菊花開得正燦爛,心中不覺自嘲笑了!
「菊未凋,已經想到日後滿地的傷殘,這日子還怎麼過呢?」十三的聲音也帶著些許的秋意。
我轉頭,笑道:「不過是隨口唱唱,當不得真!」四阿哥也在,連忙請安,四阿哥看著我,喃喃念了句:「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