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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21 作者: 淚兒
第三章:痛
「燦燦,燦燦,快起來!」
「幹什麼!」夢的正香,好像是木頭不停在推我。我一個翻身,將被罩在頭上。
「燦燦,別睡了!出事兒了!」被子被人拉下,聲音焦急無比。
「什麼事兒啊?!」擾人清夢,討厭死了!
「林雪不見了!」
「什麼?」聽到林雪兩個字,我猛地起身,拉住木頭,問道:「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早上林家來電話,問林雪在不在這兒,好象是失蹤了!」
「失蹤?!這……這怎麼可能呢!前天我才見過她的呀!」我驚詫地瞪著眼睛,腦袋『嗡』的一聲,慌忙起身,胡亂套上衣服,心下又急又怕,拉著木頭一陣旋風般衝到林家。
林雪的臥室里,林媽媽坐在椅子上嗚嗚地哭個不停,我上前拉住林媽媽,說道:「阿姨,您先別哭,這到底怎麼回事?」
林媽媽用手帕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嗚咽道:「……雪兒沒了……」
「不可能的!前天我們才在咖啡廳見過的!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我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語,心下亂做一團。
木頭在我身旁,焦急萬分地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天早上,本想叫她起床,卻發現人沒了。本來以為是和你出去玩了,可直到今天她還沒回來……」阿姨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著林雪的床。
「報警了嗎?」
「報了,可人家說,沒過48小時,不受理。」
「什麼規矩!誰知道48小時以後事情會變成什麼樣!」我失控地哇哇大叫,起身就往外沖。木頭追上來死命的拉住我,厲聲道:「你冷靜點兒好不好!」
「我能冷靜,可林雪不能等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我瘋了似的和木頭撕扯,一不小心,雙雙摔倒在床上,手上的鐲子忽然一震。
「怎麼了?」木頭拍了拍我,問道。
「……鐲子……」我坐起身,愣愣地看著手上的鐲子,忽然冷靜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問道:「阿姨,林雪的鐲子呢?」
「什麼鐲子?」阿姨疑惑地問。
「就是和我一樣的鐲子!」我挽起袖子,晃了晃手上的鐲子,它好似附在附和著我一般跟著輕輕的顫動。
顫動?!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手上的鐲子。
「怎麼了?」木頭湊過來,一臉擔心的問。
「鐲……鐲子在顫……」
「怎麼可能!」
「真的!」
「燦燦,你沒事兒吧?」木頭伸手試了試我額頭。
「你才有事兒呢!阿姨,相信我!鐲子真的在顫!」我焦急的站起身解釋,鐲子就在我離開床的一剎那停止了顫動。
「停了!」
「什麼停了?」
「……鐲子!」我重新坐回床上,兩秒鐘後,鐲子又開始輕微的顫動。我定了定心,猛然間站起身,鐲子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靜靜的躺在我的手腕兒上。
我愣愣地看著它,心下慌亂無比,任由木頭一臉擔心的把我送上車。
「連你也不相信我?」我眼中帶著分痛苦地問道。
「我信!」木頭看著我,堅定的一點頭。
酒吧里,閃爍的燈光下,哄天的音樂中,我盡情地買著醉。烈酒滑過喉嚨,嗆紅了我的臉,迷亂了我的神志。
「……雪兒……」我咬著不靈活的舌頭,緊閉著眼睛,仰頭又是一杯。
「別喝了!」木頭奪過酒杯,抓住我不安分的手。
「木頭,是……我害……害了雪兒,對嗎?……」我顫抖著唇,努力咽下喉嚨處的酸痛。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她的消失,一定和這個鐲子有關!忽然有種感覺,雪兒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許胡思亂想!我們一起去找,一定會找到的!」木頭心疼地抱住我,安慰道。
「找不到了……她不會回來了!」我將頭深深地埋在木頭結實的胸膛,狠狠的揪著他的衣襟。
「誰告訴你的!」
「它!」我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奶白色的鐲子。渾濁的燈光下,它泛著清透的光芒,好似一波清池,輕輕搖曳,仿佛可以透過它看到另一個空間……
「……雪兒!……」
「你喝多了,回家吧!」木頭嘆了口氣,脫下外衣為我披上,抱起我走出酒吧。
窗外下著瓢潑大雨,車內儘是木頭充滿男人氣息的嘆息聲,混合著我一聲聲支吾不清的呢喃。
「停……停車!……」胃裡忽覺一陣翻騰,我忙抓住木頭的胳膊。
「怎麼了?」
「我想吐!」
車應聲停住,我衝出車外,在雨中不停的乾嘔,嘔到腸子都絞在了一起。瑟瑟的寒風中,樹葉隨風舞動,沙沙作響。我癱坐在冰涼的地上,瘋狂地笑著,喊著,發泄著。雨水滴滴打在臉上,滑入舌間,浸入心肺,留下一絲絲痛……
木頭輕輕來到我的面前,滿臉心疼地撐起雨傘,幫我遮去風雨,替我撐起了陰霾沉重的天。
「木頭!」我猛的撲到木頭懷裡,狠狠咬上他的肩,滴滴鮮紅爬上貝齒。他眉頭微蹙,一把扔掉傘,狠狠的吻上我的唇,腥澀的溫濕在彼此的舌間盡情纏綿。
「木頭!我好難受,你懂不懂!」是我害了她!是我還了雪兒!是我……
「我懂!但從今天開始,我不要你再難受!所有的一切,讓我替你來承擔!」木頭緊緊地,緊緊地抱著我,替我擦去額頭上的雨水,吻去掛在臉頰的溫濕。我緩緩合上眼,眼角滑落了什麼,喉嚨處哽咽著的,是無法言說的痛……
「木頭……」昏昏沉沉中,只覺渾身熾熱難耐,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抓,想要抓到一絲依靠。
「我在這兒。」應聲,手被緊緊握住。
「木頭,別走!」
「我不走。」
「陪我……說會兒話……」緊緊抓著他的手,生怕下一刻的他起身離我而去。
「你病了,等你好了,我們再聊。睡吧,聽話。」他的聲音好輕,好柔,吹拂在我的耳邊,有些痒痒的。
「我病了嗎?」
「是啊,病了,都怪我,沒照顧好你。」他說得那樣自責。
「胡說!」嘴唇顫抖,喉嚨有些酸澀。他永遠都是這樣袒護著我,為我承擔下所有的所有,從小到大,不曾改變。
「是,我胡說,聽話,好好休息。」他溫柔的手掌覆上我的眼,遮去點點微弱的月光。
「陪我說說話,一會兒就好。」我固執地拉下他的手,虛弱地央求道。夜色那樣沉重,沉重的我有了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