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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44:07 作者: 淚兒1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羨慕嗎?」寫罷,胤禛輕輕拿掉手中的筆,將唐婉的《釵頭鳳》舉到我的面前,醉人的喘息聲在我耳邊縈繞。
「羨慕什麼?」我靠在他懷裡,竟分毫沒有察覺到空氣里逐漸凝聚的壓抑感。
「陸游和唐婉的這段情的確很妻美,那你呢?你的淚是為誰而灑?你的心又是為誰而痛?」胤禛在我耳邊輕輕的呢喃著,有意無意的抿著我的耳廓。
「胤禛」他的聲音聽不出一點語氣,好想回身對上他的眸子,讓我知道他此刻的神情。
「是嘆唐婉淒楚的命運,還是對舊情難以忘懷?」他摟著我的腰,另一隻手置於胸前將我緊緊的鎖在他懷裡,不允許我有一絲變動。
「胤禛,這些年來你可曾相信過我?」我終於放棄了,也清楚此刻的我到底應該說些什麼了。
「我真的很想,也很願意去相信你」他輕輕的搬過我的身子,指尖勾起我的下巴,對上他閃爍著一絲哀傷的眸子「告訴我,我可以嗎?」
聽了他的話,我不禁在心裡苦笑了一下。他如今已不在是那個可以由著我任性卻依然在我身邊看著我笑的胤禛了,現在的他,心裡對我是滿滿的猜疑,我怎還這般痴傻!努力的閉了閉眼,將眸子裡的那份淒涼掩回了心底,對上他的眸子,沒有一絲表情,冷冷道「既然這些年來你對我從沒有信任過,現在又何必問我!」
「這些年,你心裡可曾有過一絲我的身影?」他的眸子裡透著幾分醉意,頷首貼上我的額頭。
「我說有,你會相信嗎?」我閉上眼睛,任由空氣中壓抑的氣息逐漸蔓延。
「無論你是不是在騙我,但這一刻,我願意相信你。」他離開了我的額頭,眸子裡有了些迷茫,手指的力度也溫柔了一些。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憤憤的扯下他的手,氣憤到。
「惱了嗎?煩了嗎?連騙我都一會都不願意了嗎?」胤禛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眼角流露出一絲冷笑,看的我一個寒戰。
「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用力的想推開他,心下是滿滿的悲傷與淒涼。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到底做過什麼?!」胤禛死死的抓著我的雙肩搖晃著,那驚天動地的吼聲從他喉嚨間蹦出,眸子裡的怒火似要將我吞噬了一般「這些年了,我從未懷疑過你的真心!可是直到你軍前獻策,直到看到從胤禵懷裡滑落出來的荷包,直到看到你寫的那首痴情垂淚的詞,我不得不問自己,這些年了,你一直都是我的福晉,可在你心底,你又到底是誰的福兒!」
「胤禛,我」
「你為什麼沒去為他求情?你敢說不是因為想救他?!」他根本不容我做任何解釋,只是一聲聲質問著我的『背叛』。
「是。」閉了閉眼,眼眶一陣溫濕。我,還能說什麼呢?
「承認了?終於肯承認了?!」胤禛淡然了語氣,卻越發的收緊了雙手。我只覺得那如同支解粉碎一般的痛覺沿著肩膀一直蔓延到了後背。
「胤禛,不是的」
「不是什麼?兩天了,我已經給了你兩天的時間,既然不是,那你又為何不去跟我解釋?」胤禛逼近了一步,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額頭貼著額頭,鼻尖對上鼻尖,咫尺的距離能感受到他帶著酒氣憤怒的喘息「心裡有鬼嗎?」
我終於清醒了,也終於絕望了。我慢慢的後退一步,離開他的懷抱,冷冷一笑,手微微抬起指向門口,喉嚨間不能自制的顫抖著「你走走!!!」悲傷欲絕的吼出了最後一個字,別開頭,不願再看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靜靜流逝,已經多久了?胤禛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空氣里如同海嘯後的寧靜,卻永遠也洗刷不掉那曾經帶來的痛楚和悲傷。窗外的天際泛起了一抹魚肚白,我依舊垂著眼帘站在那裡,心下卻久久不能平靜。
「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終於,我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這風雨後的平寂,抬起頭對上他的眸子。此刻的我已經不在奢望他能相信我,諒解我了,我只求他開恩,將我擱置到任何一個容易遺忘的角落,讓我平靜的,默默無聞的走過我這不曾後悔的一生。
胤禛慢慢來到我面前,我垂下眼,耳朵仔細的從他那不均勻的喘息聲中辨別著他此刻的神情。時間再次停在了這一刻,我們依舊沒有任何話語,只是這樣靜靜的站著,默默的聽著彼此淡淡的喘息聲。直到兩腿僵麻;直到脖子酸疼;直到那已緩緩升起的太陽一點點的照亮了天際;直到那寒東微弱的陽光一絲絲的柔和了室內的光線。
胤禛顫抖的手輕柔的撫過我臉上早已風乾的淚痕,最後滑過額頭,在我眉宇之間化開,轉身走向門外。不知是因為站的太久腿有些酸麻,還是心中割捨不下對我的牽絆,那蹣跚的步履竟看的我心下一陣刺痛。走到門的時,手扶上門框,深深的吸了口氣,沒有再看我一眼,掀起門帘大步走了出去。
我一步一促的來到門前,手緩緩的撫過剛剛胤禛觸碰過的地方,仿佛還能感受的到他最後的一絲柔情。突然間,我發瘋一般的掀起門帘,奔出宮外,看著胤禛晃動的背影漸漸的遠去,淚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用袖子使勁的擦了擦眼睛,又追出去幾步,努力的想記住他此刻離去的身影,也許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默默的記著,直到胤禛徹徹底底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才恍然間明白,原來我是這樣的在乎他,愛著他!只是他,為何卻不明白?
後宮
終於挨過了如同冰窖般寒冷的三月,早春的微風雖沒有陽光普照般的溫暖,卻也柔和了不少。路旁的花草不知何時已掙脫了寒凍的束搏,爭先恐後的發出嫩綠的新芽,結出小巧的花蕾。阿哥大臣們,宮女太監們,來來回回的穿梭於這紅牆之中縱橫交錯的青石路上,一如既往的忙著自己的工作,沒有人會停下腳步細心的感受這早春獨有的生機,和這風清雲淡的氣息。
從胤禵回京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太后始終沒能見著他一面,母子連心,終思念成疾,如今躺在榻上食無味,夜不昧,終日唉聲嘆氣,以淚洗面,病情也越來越重了。我照舊每日前去慈寧宮同皇后一起侍奉於太后的病榻前,年氏和李氏每日也會來請安,有時也會多留一會,陪醒著的太后說說話。
「太醫,額娘的病怎麼樣了?」我和皇后將剛給太后把完脈的太醫拉去側室,擔心的問著。太后這些天來總是昏昏沉沉的,醒著的時候也有些精神恍惚,想必皇后也注意到了這些,所以才會如此焦急。
「回皇后娘娘,臣有罪。」太醫恐慌的跪倒在地。
「額娘的病到底怎麼樣了?快說!」看到太醫這般驚恐的模樣,我和皇后的心下更是沒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