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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兒……」四阿哥無力地張嘴，可這時卻看到林小米在流淚，難聽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林兒，」四阿哥走回幾步按住林小米的肩，「弘暉是福晉帶大的，跟你不熟，你也是知道的……」

    「弘暉，媽媽，媽媽給你講故事……」林小米聲音哽咽，不理會四阿哥。

    四阿哥看林小米跑前跑後，買東買西地哄著弘暉，而弘暉也漸漸止住了哭泣，開始專心於林小米嘴中的故事，也不好再說什麼屠龍是「大逆不道」的話。

    「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林小米雷同的結局再次出現，四阿哥抓緊時間趁機把林小米拉到一邊的茶水攤坐下，搶過她懷裡的弘暉，並倒了晚水給她。

    「喝點水，」四阿哥沖林小米微笑。「哦，」林小米也渴了，端著水就喝。四阿哥在這檔觀察到他帶的便衣侍衛已經趕到並遍布茶棚周圍，這才放心地問，「咱們還到哪去?」

    這丫頭專揀人多的地方跑，一上午他光顧著瞻前顧後地看著這假娘倆，到哪兒都沒盡興。他雖是皇子，可一年卻只有五天假，光過生日就用了一天，現在要不是宮裡上下為了皇上御駕親征忙的昏天暗地，他哪會有這個閒?皇阿瑪這會兒估計正為葛爾丹的事焦頭爛額，他倒好，帶著情婦、私生子在外遊山玩水、胡吃海花……

    可要是真玩的盡興了，那還算是夠本，但現在怎樣?林兒忙著哄孩子，沒空理他，他呢?忙著察看四處地情，謹防刺殺、綁架。

    不開心，他不開心啦，現場唯一開心的只有弘暉這個臭小子……

    約會就約會，帶著兒子算什麼約會?

    「咱們去廟裡看看，」林小米把碗放到一邊，哎，還是白開水好喝。「不行，廟裡人太多了，」四阿哥拍著弘暉的背，心裡暗罵這小子怎麼還沒睡著。「就去廟裡，」林小米說話間已經動身。「哎?……好吧，」四阿哥看林小米起身，也趕緊給周圍的便衣使眼色，便衣們瞬間裝成虔誠的佛教徒，混在眾香客中。

    「那就去廟裡吧，」在林小米走遠之前，四阿哥追加道，表示林小米是在自己的允許下前去上香的，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一路吃喝玩樂，林小米與四阿哥以「匍匐前進」的速度到了廟裡，弘暉睡的正酣，四阿哥把他交到奶娘手裡，暫且忽略掉他。

    林小米這人吧，充其量算得上是迷信，佛教徒她是邊都挨不上的。除非偶爾有了什麼不可告人又沒什麼把握的非分之想，她是不上香的。

    「菩薩保佑林小米跟胤禛這段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感情糾葛儘快有個了結吧，要麼我閃，要麼他閃，您看著辦吧，我林小米給你燒香磕頭了。」

    出了廟門，林小米深吸一口氣，又長出一口氣。

    再睜眼時，滿山的春色迎面襲來。

    「咱們去轉轉吧，」林小米挽住四阿哥的胳膊。四阿哥的玩興也後知後覺地剛好到來，「好主意。」

    「咱兒子呢?」林小米蹦蹦跳跳地穿梭在油菜地里，體會著一家人出遊的快樂，可兒子明明是她生的，她怎麼會有一種這快樂是偷來的感覺?

    「睡著了，」四阿哥寵溺地看著林小米，決定不讓弘暉來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諧。

    林小米也不再問什麼，靜靜地和四阿哥相擁，有一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錯覺。

    「額娘，額娘!」

    一個甜膩的聲音飄過來，是個小女孩，在找額娘嗎?

    可她怎麼感覺有一雙小手在扯自己的褲子?

    誰啊?走開走開!不要破壞氣氛!

    「額娘，額娘抱抱，額娘抱抱!」

    還在扯……

    走開!林小米閉著眼往前踢了一腳。

    「哇------------------------」只聽震耳的哭聲傳來，「額娘也跟姨娘、夫人一樣嫌棄雅兒了嗎?額娘踢雅兒，額娘不要雅兒了……」

    「這時誰家的娃娃，哭成這樣?」

    四阿哥放開林小米，騰出手把坐在林小米腳邊大哭的小女娃抱進懷裡。

    真的有人?

    林小米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正打算在四阿哥的懷中破涕為笑。

    再看那小女娃的臉，跟自己，不，跟林兒好想啊--------

    林小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看著已經「咯咯」地笑開的小女娃……

    「你叫什麼名字?」四阿哥心情不錯，竟跟小姑娘搭起了訕。

    「我叫鈕祜祿蘭雅。」小姑娘好像很喜歡四阿哥的樣子。

    聽到小姑娘的答話，林小米很感驚訝，下意識地抬頭往四阿哥懷裡看，竟對上了四阿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阿瑪是叫鈕祜祿凌柱，對不對?」四阿哥看得林小米有些不好意思撇開了頭，才又低頭問蘭雅小姑娘。

    「是，額娘叫林蘭心，」蘭雅小姑娘買一送一，「額娘很雅兒的，可額娘現在不要雅兒了……」蘭雅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小米，讓林小米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不是你額娘，只是跟你額娘長的象，」四阿哥輕笑地看著蘭雅，「不信你再看看，她跟你額娘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可一樣?」

    蘭雅很聽話地打量起了林小米，林小米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胤禛，你趕緊給她找娘去!自己孩子還哄不好，你招惹她幹嗎?」

    「額娘沒那麼好看的玉簪子，」不等四阿哥開口，蘭雅已認定這不是她額娘，並且直勾勾地盯著林小米頭上的玉簪子，一副想據為己有的表情。

    「知道就好，」四阿哥點了下蘭雅的鼻子。

    蘭雅無語凝視中……

    四阿哥順著蘭雅的視線望過去，咳咳……「林兒，把簪子給她，」看林小米不動，四阿哥嘆了口氣。用腳丫子也能想出她不願意，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摳門，這他可是清清楚楚的，「進了城我再給你買，想買幾個就幾個。」

    「好，好吧，」林小米想了想，覺得四阿哥的提議很誘人，就慢吞吞地把簪子取了下來。

    「謝謝額娘，」蘭雅甜甜地笑開了花。

    「雅兒，雅兒，你在哪兒啊--------」

    「是我額娘!」蘭雅聽到遠處的呼喊聲，忙掙著下地，「額娘，雅兒在這裡--------」

    「雅兒，這就一轉眼的功夫，你就跑不見了，讓阿瑪、額娘多擔心，」喊蘭雅的女人聽到聲音匆匆地跑了過來。

    「額娘，雅兒看到另外一個額娘了，」蘭雅被女人一把擁進懷裡。直到蘭雅開口，才發現眼前還有旁人。

    「你?」林蘭心看到林小米，頗為吃驚。

    「我不認識你!」林小米突然想到曾經的曾經，有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她坎坷的生命里，帶給過她無限的期望與無限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