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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39:12 作者: 未央遺音
    胤禛愣怔一下,抓緊了恪寧的手,硬將金牌塞進去:「我有今日,已是沒有後路可退了。但這個,仍需給你!也許日後會有用。沒用的話,就當是我給你的免死金牌!」他面露艱難的笑意,「你現在要代我去見一個人。不管你用怎樣的法子,都要她按照我們的意思去做!」

    「誰?」恪寧接了金牌問。

    「皇額娘!」

    恪寧冒著雪來見德妃。德妃正整束衣冠準備去奠大行皇帝。恪寧來的這樣早,讓她措手不及。見過禮後,恪寧並不急於先露出此行的目的。反而問起德妃近幾日起居是否滿意,勸她節哀順變,保重身體。德妃不明白她的來意,只好順著她接話。

    恪寧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忽而話鋒一轉:「皇額娘,兒臣此來還另有一事想和皇額娘說!」

    「那你就快說,耽誤了祭奠的時辰,可是了不得!」德妃有點不耐煩。

    恪寧故作慌張,四下里看看。德妃一擺手,揮退眾人。恪寧這才說:「昨日私下十四弟妹與我閒聊,說起她家中附近常有可疑之人來往,令人擔心。她不知道從何處聽說,十四叔因握有兵權令新皇生疑。他明日回京,新皇將對他有異動!」

    「什麼!」德妃一聽,驚得手中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事多,慢慢寫。大家諒解啊。。。哭遁!新春快樂!虎年吉祥!

    暗戰

    恪寧見德妃果然緊張,就按事先安排請咳嗽了一聲。外面新荷進來說有事回稟。恪寧便起身告辭。德妃哪裡肯放她走,忙的拉住,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

    恪寧略作為難。屏退新荷又說:「皇額娘您也別急。可知他們畢竟是親兄弟。皇上絕不會把事情做絕了。兒臣只是怕,十四叔心高氣傲,回了京城若是對新皇有些不敬之處,再加上有些不軌之人從旁蠱惑,難免不惹出些事端。到那時,皇上本來就心有疑慮,豈不是有了拿他的話柄了?」

    德妃愣怔半天,唉了一聲道:「老十四的確是個目中無人的。只是他們到底是一母同胞,難不成先拿親弟弟作伐子不成嗎?」

    「也不好如此說。只是,皇額娘想啊!那一日宜妃母在大殿上公然對您不敬,想來心中必然不服氣。十四叔又與她的兒子素昔親密,難保他們那起子人不會在十四叔耳邊吹什麼歪風!十四叔人在外,不知其中內情,萬一和皇上鬧起來了,兄弟睨牆,這絕非皇額娘想見到的場面。再者,皇額娘想,如今皇上尚且能夠容得下十四叔和他的家小。若明日真鬧起來,事態嚴重。十四叔在大行皇帝靈前做出什麼不可測之事。就算是能分出上下高低,那時得勢的一方絕對不會姑息失勢的一方。這不在皇位如何,而是無論如何都會傷及自家骨肉。現如今我和弘曆幾個孩子,還有弟妹一家子都是刀架在了脖子上,活一日,是一日嘍……」

    恪寧雖心知胤禛早作好了應對之策。但如今要搬出德妃這招棋,她須得用兇險之情嚇住她。德妃雖然對小兒子偏心,但不會不慮及骨肉親情。兄弟相殘這種事,她是最不敢面對的!何況還有孫子輩們。人老了,但求平安是福。

    德妃又想了想,只得又問恪寧:「依你看,明日是必要出事的了?」

    恪寧故作愁雲滿面似乎有難言之隱:「兒臣有話但不敢說!」

    「唉!」德妃竟一拍大腿說:「此時,你還怕什麼?有話直說!」

    恪寧眼光一閃,湊近道:「此事若想得解,需皇額娘出面壓制!」

    「我?」德妃搖搖頭。「朝中之事,我等不能干涉!」

    「不……」恪寧把頭一別,「皇額娘已然是天子之母,這雖說是朝政,也是您的家務事!您出面管教兒子們,哪一個敢說半個不字?再說了,您若在,他們倆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要不來真格的,事情總會平息!只要保住骨肉不致相煎,剩下的事情自然無需您勞神費心了!」

    德妃聽得暈暈乎乎,心中煩亂,只好又問:「那我要如何做呢?」

    恪寧心中一松,在德妃耳邊低語了一番。

    ……

    翌日,靈前素帳香燭齊備,眾人哭奠,哀聲不絕。一時傳進來,大將軍王進殿。眾人忽而都屏氣凝神。只見胤禵胡亂披著一件孝衣,滿面塵爽,眸中已然瞪出血絲來。一步邁入殿中。他並不看眾人,只大步來至靈前,先是呆了一呆,忽而喉嚨一動,撕扯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彭」的一聲跪趴在金磚地上!

    「皇阿瑪,兒臣不孝!來遲了!」他粗啞的嗓子乾嚎著,眾人心中皆是等看戲的心情,此時也都跟著湊熱鬧哭起來。

    恪寧跪在一眾宮妃命婦們的起首處,緊跟在德妃身後。趁他人不覺,朝胤禛處掃了一眼。見胤禛半垂著目,只冷冷看著胤禵折騰。胤禵不知是出於真心還是因自己怒火攻心,反倒真流了不少男兒淚!

    胤祥在旁一動未動,等胤禵哭的差不多了,想上前去攙他,胤禛一丟眼色,胤祥定住身沒動。

    那邊胤禟見無人搭理胤禵,不免起身,上前拍拍胤禵後背,在他身旁哭著勸慰。恪寧這邊見了,趕忙在一旁一扯德妃的衣裳。德妃遠遠瞅見只當胤禟在旁邊胡說,心裡焦急難耐。

    胤禵喘著粗氣,邊哭邊開口道:「你們是如何做兄弟的,皇阿瑪病體日沉,我在外竟不得半點消息,今日趕回,不能見皇阿瑪最後一面,皆是你們這些做兄弟的將我蒙在鼓裡!」說著,講胤禟一把推開,又將另一邊上來扶他的胤礻我也推開。

    張廷玉見狀,從朝臣中出來,在旁進言道:「十四爺節哀順變。此乃大行皇帝靈前,哭祭猶可,推搡兄弟似乎不妥!」

    胤禵此時哭紅了眼,成心要鬧事。如何把張廷玉的話放在心裡。竟然怒瞪著他說:「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皇家的一條狗。你也敢來攔我的話?」他舉手要揪扯張廷玉,張廷玉一閃身躲開了!早有侍衛上前半攙扶辦挾制的拉住胤禵。胤禵隨身的侍衛未能進的殿中,早被外面隆科多的手下軟禁了起來。胤禵一急,怒道:「你們都是什麼東西?反了天了!在我皇阿瑪靈前也敢放肆!」

    「誰放肆!」胤祥冷冷的彈壓了一聲。眾人都靜下來看著他如何說。「老十四,皇阿瑪靈前尚有嗣皇帝,皇額娘,諸位臣工!你這樣大肆咆哮,有失禮度!還敢出言不遜?」

    胤禵斜眼睛瞅了胤祥一下,仿佛看蒼蠅般不屑。撇著嘴道:「你又是誰?我並不記得皇阿瑪有旨放你出來,難不成是你自己從禁所潛逃出來了?你是戴罪之人,有什麼臉面在我面前說話!」

    「你又有何臉面!」胤禛終於忍不下去開口了。

    一時殿中空氣都凝住了,連北風也不退避三舍,長明燈的火苗子紋絲不動,一聲些微的呼吸都聽不到。

    「喲!四哥終於發話了!你穿著這一身孝服怎麼偏不做孝子該做的事情!」胤禵提高了嗓門,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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