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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39:12 作者: 未央遺音
    「謝福晉好意,奴才只有心領了。」雲衣說著,放下琵琶給恪寧磕了個頭。

    恪寧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回頭對福淳說:「你看看,這個丫頭性子還真倔!」

    福淳驚出一身汗來。見雲衣死也不答應,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正要繼續喝茶。卻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呦,這不是你們家的老三!」福淳不知就裡,還笑著說。

    雲衣身子一僵,回頭但見弘時靜靜的站在那兒。恭敬地給兩位福晉請安。

    恪寧雖滿意自己的安排,但也知道這是多麼的殘忍。便對弘時道:「請了安,你就回去吧。你額娘等你等得急了。」

    弘時呆呆的應了個「是」。轉身就往外面走。

    雲衣眼睜睜看著他出去了,猛回頭對恪寧道:「你好狠的手段!」說罷,竟然起身追了出去。

    福淳急忙喝道:「混帳奴才,給我把她攔下來!」

    恪寧一手拽住福淳一手指著雲衣說:「讓她去!我看她有幾個膽子!」

    衝上來的下人們猶疑不定的鬆了手,雲衣果然不動了,站在當地愣了一會兒,忽然晃晃悠悠的向外面走。

    她覺得腳底下輕飄飄的,心裡也空落落的。這諾大的王府,像是整個都傾覆到她身上來,壓的她傳不過來氣,壓的她只想就此一死百了。她再也不用想要對得起什麼人,又辜負了什麼人。活著如此卑賤骯髒,還不如死了乾淨。

    雲衣只管往前走,眼前什麼也都看不見了。卻不防結結實實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雲衣沒有一點防備,「撲通」摔在地上,腦袋一陣發懵。

    「哪裡來的沒規矩的奴才!」韶華身邊的容慧喝道。趕忙有人上來把雲衣攙起來。推搡著她帶她往外走。

    原來正是韶華有事來花廳尋恪寧。不想正裝上這麼一幕。但見一個年輕姑娘摔得滿頭滿身的土,神色恍惚的被帶出去。韶華心裡一動對下人們道:「你們只管這樣蠻橫。她是個女兒家,你們就是慢一些又能怎麼著。這丫頭怎麼了?看著可憐見的,別是生了什麼病?」說著她便上來,仔細瞅了瞅雲衣。

    韶華盯著眼前這瘦弱蒼白的女孩子。心生憐惜道:「你們好生扶著她。」這才進來。恪寧見是她,不好講剛才發生的事。只是笑問有什麼事。韶華見這裡有客,便有些訥訥的問:「才剛那丫頭怎麼了,像是得了什麼急病一樣?」

    福淳也覺得尷尬,忙笑道:「沒什麼,我身邊的一個下人。想是害了什麼病!我也不在這裡攪擾四嫂了。我先回去了。今兒的事……」她瞅瞅恪寧。

    恪寧一笑道:「沒事沒事!這算得什麼大不了的。日後九弟妹常來,咱們妯娌一處坐坐才好!」說著送福淳出來。

    待福淳走後,恪寧才笑著問韶華有什麼事。

    韶華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我這幾日學了做栗子羹,所以特地先拿來給你嘗嘗。沒想到九福晉在,怎麼她就匆匆的走了。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你就是不來,她也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走了。」恪寧接過容慧奉上的栗子羹,拿小銀匙子挖了一小塊。果然入口甜香,回味裊裊。恪寧不由得就笑了說:「你這手藝越來越好。只是不要累著了。還有嗎?留下給爺嘗嘗!」她又沖容慧說。容慧應了下去。

    韶華臉上淡淡的有點不好意思,瞅了瞅恪寧道:「都是給你留的……好沒意思的,拿我的做人情去了!」

    「你呀!」恪寧上來挽住韶華的胳膊,兩人進了內廳小坐。「你呀,就是總那麼淡淡的。這麼多年了,就是前幾年有了個丫頭,到頭來也沒了。你也不急,再這麼著,日後剩你自己一個人,看你怎麼辦!」

    韶華面上一陣紅,微微有點尷尬道:「瞧您說的。不就那一次,你多久還記得!我不上心,您倒上起心來了。有這功夫,怎麼不給自己鋪排鋪排後面的事!」

    恪寧一口茶噴出來,笑道:「我不知道韶華格格也有這等伶牙俐齒。怎麼以前一點沒看出來?」

    韶華扭頭看她,見她一臉涎皮賴臉的笑,實在忍不住,也「吃吃」笑了起來道:「我真算是個沒見識的人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人了,每天還一副猴兒像!怪不得上次爺和我說……」她故意掩著嘴不往下說。恪寧聽了知道她引逗自己,本不想上套兒。又覺得韶華難得這麼放得開和自己說說笑笑。她平日悶聲不語,和其他房裡的女人沒什麼往來。所以也就順著她問:「喲!敢情你們倆背著我說私房話!還不趕緊著和我說明白了呢!」

    韶華把頭湊過來壓著嗓子想說又忍不住的笑,兩人揪扯了半天,她才說:「他說了,在你這裡住上個一兩日,人就乏的了不得,緩都緩不過來!你說說,你怎麼就那麼能纏人啊!」

    恪寧聽的她這話裡有話,羞得面上通紅,抬手就捏她,口裡笑著說:「你個沒正經的,哪學來的瘋話!合著你們兩個背後說的我這樣子!」韶華躲開,「格格」笑道:「這是他說的,你只找他去理論!你別裝模作樣的假正經了,從小就你是最瘋的!」說著韶華見恪寧站起身來了,忙的跑到外間。兩人嘰嘰喳喳隔著帘子笑罵!

    恰這時,胤禛正進來。韶華冷不丁見他來了。慌得急忙斂去笑容,規規矩矩的福了福,便託詞出去了。胤禛早在外面聽見她倆笑鬧。自己等了好久才進來,沒想一出現,笑聲就斷了。他倒也是納悶,問恪寧:「怎麼我一來,韶華板著臉就跑了。跟你倒是有說有笑的,我從來沒見她那樣兒!羽裳也是,我瞅著她恨不得天天粘著你,賴在你屋子裡不願意走!」

    恪寧也不出來,站在內廳里抿嘴笑笑道:「那得問你了。你這為夫的,自己的女人都不明白,還來問我?你不是和韶華背後編派我來著嗎?事情露了,她可不就嚇跑了!」

    「我們編派你!我哪敢編派你了。你掐著個腰,是要興師問罪嗎?還給我下個莫須有的罪名!」胤禛笑著進來,伸手攔住恪寧的腰,戲謔的笑道:「我這幾日忙,也沒過來,怎麼這腰也粗了,臉蛋也圓了!?」

    恪寧撇撇他:「你嫌棄我了。那找韶華去,要不就羽裳!個個都嬌嬌弱弱,楊柳細腰!」

    「我說怎麼火氣大,原來打破了醋罈子!」胤禛笑著,猛然就把她攔腰抱起來往裡面走!

    原來這花廳與恪寧的小書房相連。進了書房,他又徑直奔內室。恪寧不肯這麼軟弱的被抱著,掙扎道:「你放我下來,小心讓下人看著了!」

    「看了就看了。有什麼好希奇的!」胤禛不理,將她往榻上一放,手裡便不老實起來。

    「你快離了我吧!省的到人家屋裡說,我纏著你,讓你乏的吃不消!」恪寧手上極有力,一把按住胤禛,胤禛動也動不得,抽也抽不回來!

    「韶華連這種事也和你亂說!」胤禛苦笑道。

    「你這麼說,就是真的了。既然埋怨我的不是,那你還不走!也不知道是誰纏著誰!」恪寧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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