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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39:12 作者: 未央遺音
    「月然!」她說完了要走,恪寧喝住她。「只要你不惹是生非,你的男人會比現在過的更好!你要知道,他失去了一些東西,其中有許多也是因為他選擇了你,做他的福晉!你以為你只給他帶來了享不盡的好處嗎?」

    「你什麼意思?」月然不解。

    恪寧從容不迫的起身,笑著在她耳邊說:「誰敢讓一個天天被女人欺壓著的男人成為帝國的新儲君啊?誰敢讓一個因為老婆而不敢養小,結果差點沒有後嗣的男人做一國之主啊!你說呢?八福晉!」恪寧看著她:「不要妄想學我,你學不來的!也不要妄想用你知道的那點隱秘諱聞來要挾我,我不怕的!你知道的最好不要說出去,說出去,只會讓你的男人和你自己難難堪!」

    恪寧利索的說完,轉身回到眾人之中。月然抿著嘴角,一把將腋下菱花帕子甩到水裡去了。

    大家正吃喝談笑間,忽然小蘇拉來報,說是慈寧宮來人請見。惟雅一愣,想著之前太后因為她過生日已經賞了不少東西。難不成又有什麼恩典?卻見慈寧宮的小福子顛顛的跑過來,當著眾人道:「五福晉!太后娘娘今兒鳳體突感不適,想您想的慌,差了奴才來,請您趕緊兒的進宮去呢!」

    惟雅聽了就是一愣。心裡猛然覺得不好。

    她進宮去覲見太后。一群女人聽完了折子戲就各回各家。恪寧和月然還不得不一路同行。進了家門鑽到自己的小書房裡,終於擺脫這一切之後,恪寧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慶幸還有一個舒服的午後時分。

    可惜午睡之後,惟雅忽然就來拜訪她。恪寧一時都想不出該用什麼話來解除尷尬。但是惟雅開門見山的打斷了寒暄。

    「如果沒有事,我不想來打攪你!我知道你這裡也是一團遭。」惟雅打開湘妃竹的小摺扇,顯然有點急躁。「我看見月然為難你了。」

    恪寧喝了口茶,在心裏面猜測她此來的目的。「太后娘娘鳳體稍安了?」

    「別總想著迴避我。」惟雅放下扇子,在屋子裡面繞了一會兒圈子。「太后娘娘恐怕是要不行了。」

    恪寧覺得她的舉動有點不尋常,但是冷不防她說出這樣沒遮攔的話,她還是一驚。

    「老人家的事情很難說。也許現在看著不好,過些日子也會好起來的。」

    惟雅回頭瞅著她一笑:「你明白的。如你所說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她走到恪寧身旁坐下來。

    「你這個時辰來,一定不是來找我賭書看花的!」

    惟雅點點頭。忽然抓住恪寧的手。「我想求你原諒我。」

    恪寧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笑了一笑說:「你沒有對不住我,你對不住的是老十三。」

    惟雅抿住嘴唇,過了一會兒,忽然抽了一下鼻子。「那麼你能幫我得到他的原諒嗎?或許有一天,皇阿瑪,或者是……四哥,想要的我這顆腦袋的時候?」

    「皇阿瑪已經知道了?」

    「沒有什麼事情,是皇阿瑪不知道的。」

    恪寧嘆了口氣。站起身看著惟雅:「你得自己去,我沒辦法。他至今還被囚禁!那都是因為你,還有你們那些人。是你自己要陷進來的。我無能為力。」她決然的回身想要走開。

    「你還記得我姐姐惟馨嗎?」惟雅忽然說。

    恪寧頓住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你要打擊太子,但是沒必要牽扯十三弟!」

    「如果我姐姐活著,可能她現在就是張廷玉的夫人了。」惟雅沒有理會恪寧的不禮貌。繼續說:「我不是要把我們全家的古老的傷疤扒開了給你看來乞求你的憐憫!但是她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起碼在我的心裡!我知道我對不起胤祥。但是難道沒有我參與其中,他就一定會沒事嗎?皇阿瑪囚禁他的原故到底是什麼,你又真的知道嗎?」

    她停下來,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兒,終究沒有掉下來。

    「太后老人家一旦走了。我就失去最後的救命稻草。從我十二歲起,就決定把自己禁錮在片紅牆之中,我知道自己的一生都毀了,卻依然還是要努力的生存,可最後我還是死的很難看?」

    恪寧轉回身來,靜靜的聽她說著。天色漸漸暗淡下去,她看著她少年時期又一個即將沒落的同伴在低聲的傾述。

    「因為那一年的事情,我無法生育。要挽回自己的尊嚴和地位,我一直都苦苦掙扎。我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有一天在勝利者的腳下悽慘的哀號!更擔心我不在了,我的一家老小,我那沒有心機的五哥在群強環伺中會不會朝不保夕!我是求你,幫幫我……因為我已經想不出誰還能幫幫我!我的苦衷,難道你不明白?如果你不是和我一樣,你又為什麼從上善苑搬回來,而不選擇明哲保身呢?」

    「你說的對。」恪寧忍不住承認道。她知道惟雅已經說服了自己。惟雅因為自己而無辜受累,終生不能生育,這是她一生無法釋懷的愧疚。

    「但我只能是盡力而為。」恪寧道。

    惟雅無力的點頭,忽而神色微微一變,頗有深意的看著恪寧說:「我不會白白求你幫我的。有一天我會另備一份大禮,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來酬謝你的。」

    她倆正說話間,玉景咳了一聲,挑簾進來,在恪寧身邊低語了幾句。恪寧一皺眉,看了看惟雅。惟雅飲盡了杯中茶,微微一笑起身告辭。

    惟雅走至庭院中,忽然見廊下站著一個細高挑,容長臉的年輕女子,面容甚姣好,只是身上的衣著樸素了些。便問外面一個丫頭她是什麼人。

    「回五福晉,這是新來的針線上人。」小丫頭利落的回答。

    「是嗎?」惟雅扭頭瞧了瞧那女子,笑道:「雍王府真是藏龍臥虎,下人也長這麼好的相貌。」說著轉身走了。

    ……

    恪寧在裡間輕輕對玉景說:「讓她進來吧。」

    玉景面帶三分愁雲,出來衝著這個新來的下人說:「你進來,主子有話要吩咐你。」

    那年輕女子緩緩移動腳步,神色恭謹的進來,只在外間輕聲問安。恪寧擺擺手,示意她進來。

    玉景挑起七寶珠簾,女子娉娉婷婷向前一步,俯身請安。

    玉景剛想提醒她應該跪下,恪寧搖搖頭道:「你在外面守著,任誰也不准進來。如果爺回來了,你先進來告訴我!」

    玉景應了聲「是」,轉身退出去。

    恪寧轉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做針線活計的女人足足半刻。

    「你是誰?」

    雲衣

    「你是誰?」恪寧又問了一遍。

    「我是因弘時的病而來的。」那女子正視著恪寧及其平靜的回答,目光溫和卻又不乏敏銳。

    恪寧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的面容。她不僅稱的上嬌俏,簡直可以用美來形容。恪寧其實已經猜到她的身份,但是,僅從她身上的氣度和容止來看,她卻不符合恪寧的想像。

    「你應該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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