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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39:12 作者: 未央遺音
「將我們自幼帶在身邊。□一番。就是為了讓我們,在這個人的身邊,在那個人的身邊。聽這樣的留言,查探那樣的話語。你要懂得使心眼,若是做不好事情。你就是給自己和家裡的人找不安生。整日提心弔膽。甚至做一些昧良心的事。我不能說太姑姑對我們不好。但是,這樣的日子,我……」
「過不下去嗎?」恪寧猜測著她的心思。她知道有太多人想和她一樣。
「恪寧。我們,」她轉回頭,向恪寧投來晶瑩的目光,她的臉在冬日暗淡的陽光下,卻突然閃現出光彩來。「我們能不能逃走?」她說出這句話的樣子,像一潭沉寂的水突然泛出活氣兒來。但是卻驚住了恪寧。
「你難道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嗎?你可不能亂說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也這樣的想過,是吧。」惟雅抓住恪寧伸過來的手。她的淚水又靜靜留下來。恪寧從來沒見過惟雅會這樣的激動不能自持。她抓住她的手,將她的頭輕輕靠過來。
「要是,一切都不是這樣。我們從來也沒有來過這裡。那多好。」
「惟雅。」
「給我時間,讓我好好安排。把事情搞清楚。無論以後是生是死。都不應該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被他人擺布。你知道嗎?」她停頓一下。「恪寧,你在改變我。」她莫名其妙的說了最後一句話。接著就向前走去。把恪寧一個人留在長長的永巷中。
「給她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恪寧陷入思考。她一直相信的是惟雅的縝密和鎮定。但對於她說的話,她還不能很好的理解。此時,她也不敢完全的相信任何一個人。「我也曾經這樣想過。是的,惟雅。我也希望有那樣的一天。」她默默地在心中回應她。她絕對不要留在這裡。不管是誰的意志。皇帝也不可以。當她完成她的心愿。她就會離開。沒有誰,能讓她停留。
作者有話要說:小說進入這一章,許多秘密即將被揭開。說實話,茯苓是被大家正面看到的人物中第一個不幸者。被壓迫的不自由的女子。還有今天把文案徹底改了一下。這個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有頭緒,但是昨天晚上,突然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聲音。她對我一遍又一遍的念著一些話。說來有點懸,我醒來時記不大清楚,但是大意還是這樣。稍加修改,就是這個樣子的了。如果哪裡不好,我還會改的。我本人最期待寫到四四和寧兒大婚的時候。哇,洞房花燭。。。。到那時我就直接在內容摘要上寫「大婚」!!!!
茯苓
康熙二十九年的除夕之夜降臨了。這一天下了雪。慘白的雪,厚厚的鋪滿了紫禁城。皇宮大宴。來來去去的太監宮女。使這冬日的夜晚也變得熱鬧起來。
然而,有兩個人卻悄悄的遠離了眾人。皇太后身邊的惟雅終於找到機會溜了出來。她一直急急的向漱芳齋走去。她要在這裡等一個人。此時,人們都集聚在前面。漱芳齋附近很少有人來。惟雅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永巷裡顯得更加的孤單和驚懼。遠處傳來不斷的炮竹聲。她忽然停下來。這時她意識到,那聲音是從宮外傳來的。她屏住呼吸,靜靜的聆聽那愉快的聲響。這是她和外面的世界唯一的聯繫。她貪婪的聽著,一行清淚悄悄順著腮邊流下。但是她沒有忘記那個約定。她輕輕扶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恪寧早已等在那裡。她披著一件簇新的猩猩氈斗篷。孤單的站在雪地里。她已經很久不見惟雅。關於她即將成為皇帝的新寵的傳聞不斷被散布。但是到現在,皇帝什麼也沒有和她說。恪寧並不緊張,她只是著急。如果能給她一個關於如宣的下落。即便真的讓她成為皇帝的貴人,或者任何什麼人。也許,她都能接受。哪怕也許會被永遠禁錮在這裡。只要還能見到她,她願意。在沒有任何旨意之前,仍然作她自己。她安心了。
遠遠的,她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她已經凍得兩腳麻木了。但是那腳步聲讓她溫暖起來。她向前試探性的走了兩步。從月洞門那邊閃過一個人影。雪地里映著紅燭的光。惟雅的臉顯得紅撲撲的,很有生氣。恪寧顧不得腳下滑。快步來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卻覺得透心的涼。
「恪寧。」惟雅顯得很冷靜。「今天不好逃出來吧?」
「你知道,我會有辦法的。」恪寧苦笑了一下。便拉著惟雅躲到迴廊下。恪寧抬眼看看惟雅,她知道,她只會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到她身邊。如果沒有惟雅,她不會如此鎮定地站在這裡。
「我知道茯苓在哪裡了。」她淡淡地說。
「茯苓!」
「她就在宮裡面。確切地說,就在慈寧宮。」惟雅看向另一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恪寧聽著她的話,同時也習慣了她的謹慎。
「她怎麼還會在宮裡呢?不是應該在宮外嗎?」
「你不要忘了,太姑姑也在慈寧宮陪著皇太后呢。」
「呵。」恪寧恍然大悟。「那麼,皇太后不知道了。」
「皇太后一點都不知道。而且,那裡最安全。誰也不會去懷疑,也不敢懷疑。」惟雅偏過頭來。「你知道太姑姑有多大的力量。連內務府的都可以打通。你還敢通過茯苓去打探如宣嗎?」
「那麼太姑姑一定知道如宣的下落?」恪寧問道。但是惟雅卻不答。
沉默了一會兒。惟雅說:「可現在我們只有這個機會。茯苓是最親近太姑姑的人。而且,顯然,她有話,卻難以說出口。她等著有人能解脫她。讓她安心得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你是說?」恪寧忽然感到一絲寒氣從後背透過來。
「她那樣對你,並不是真的想殺你。不然她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她是忍不了了。她自己想死了。但是,她得給你提個醒兒。如今,我們要讓她知道,她得把話說明白了再走。」她冷冷地說道。不帶一絲的憐憫。
「我們怎麼才能見到她?」
「你決定了。如果太姑姑發現了,咱們倆都得死。你要確定你想好了。」
恪寧頓了頓:「如果,我說去。只怕會牽連你。」
「我。」惟雅剛想說下去。突然一聲悽厲的慘叫從背後傳來。唬得二人身上的汗毛倒豎。恪寧抓住惟雅的手,輕聲道:「出事了,我們快走。」
「聽聲音,好像就在御花園那邊。」惟雅看了恪寧一眼。兩人似乎都已警覺起來。同時,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們過去!」惟雅看著恪寧。恪寧向御花園的方向閃了一眼。拉起惟雅的手。向那邊跑去。
御花園和漱芳齋只隔一道牆。二人到時,已有幾個膽大小太監過來了。只見堆秀山下一個人橫躺在那裡。二人走進一看,歷時都驚呆了。
這個人顯然是從山上摔下來的。血漿入桃花般濺開。殷紅了四周大片的雪地。血還在汩汩的流出來。如此這般景象,瘮的人們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