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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7:06:18 作者: 五靈感
    每一個都是她,每一個又都不是她。她們有著一樣的五官,或胖或瘦,或容光煥發,或狼狽不堪,各不相同。

    真的就是一人千面。

    鏡頭與鏡頭之間的銜接都十分絲滑,台詞卡在音樂節奏上。每個不同的「余妍」都在自己和自己對話。

    「他們說,沒有人生來就是一座孤島。」太太坐在庭院前看漫天花雨,垂下眼笑得一臉淒涼。

    「可是,我就是。」亂世公主抬起眼皮,倒在冰天雪地里,紅衣如火。

    熊熊烈火交錯,空曠的田野上教堂被焚燒,未著寸屢的魔女拎著火把走入烈火中,向死而生。

    剪得太好了。

    片尾的鐘聲還飄蕩在他心裡,江冶擦了擦濕潤的眼眶,除了牛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當然,音樂加成也很多,太震撼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有這麼牛的粉絲?

    江冶在搜索欄里敲字,自己的名字一輸,跳出來的是「江冶不心動挑戰/誰不愛帥氣可愛的狗狗呢?」

    江冶恨鐵不成鋼,但是還是點進去看了。他承認,自己確實是帥。

    做人還是要實事求是的。

    「嘔……」下午的那種反胃感又來了,江冶一甩被子衝進了廁所。

    -

    余妍醒得很早,五點多就醒了。

    打開微信看到的第一條信息是經紀人發來的:昨天他去辦事碰到沈廷歡,對方簡略地問了余妍的近況。

    余妍在撕《銀刃3》的資源,這事在圈裡已不算秘密。沒多少人認為余妍會成功,即使是她已經通過三大電影節證明自己,三提三中。

    「對了,沈總讓我替他提前恭喜你。」經紀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從聽筒里傳來。

    余妍按住錄音鍵想了想,說:「以後凡是跟他相關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

    那頭髮來一個求饒的表情包。

    余妍接著跟健身教練談完近期的訓練計劃,戴上耳機開始在鄉村小道上晨跑,內心與耳機里的搖滾樂一樣雜亂。

    還有一天她就要前往洛杉磯和華影高層溝通,被幸運砸中後的是茫然和焦慮。如果她能搶到《銀色刀刃3》的女主角,這會成為她事業上的又一個高點。

    除了導演的青睞,余妍所能儀仗的是腳下的這座巨大票倉,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在北美本土的演員里殺出重圍的原因。

    他們為什麼非她余妍不可?除了票房號召力,她必須拿出其他更有說服力的東西。

    腳步剎住,余妍汗如雨下,睫毛被打濕,她機械性地做著拉伸動作。劇組的車在下坡道停下,車裡出來跳下來個女人。

    兩人遠遠打個照面,俱是一愣——樓清雅。

    緊接著車上又跟下來她的經紀人,把行李箱的拉杆傳到她手中。就在樓清雅捏著拉杆糾結要不要出聲打招呼的時候,余妍已經主動走上來了。

    「你好,你是飛行嘉賓嗎?」事實上,這麼多機器架在後面已經很有說服力了。余妍為了流程還是問了一遍。

    不愧是影后啊,職業態度就是專業,已然把先前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

    樓清雅彎彎嘴唇。她穿著小白裙,看起來人畜無害:「嗯,余妍姐早上好。」

    「早上好。房子就在上面,我帶你去吧。」余妍揚揚下巴。

    「那麻煩余姐多多照顧我們小雅哈!我沒在身邊,還真有點不放心。」樓清雅的經紀人還在後邊大聲囑託著,好似跟在余妍身後的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嬰兒。

    余妍轉頭沖她笑:「放心,我們不愛吃人肉。」

    所以說,余姐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去拍部喜劇嗎?

    導演發現余妍偶爾幽默起來效果意外的好。

    兩人邁進院子,被江冶撿回來的小狗就巴巴地湊上來。它找錯了人,一下子撞上樓清雅的腿。樓清雅忍住想要將它一腳踢開的衝動,嫌惡地往後退。

    這小狗毛髮灰灰的,在泥巴里打過滾似的。趴在她鞋上的一瞬間,白色單鞋就多了一小塊「烏雲」。

    樓清雅用行李箱別開小狗的方式有些粗暴,小狗嗚咽了一聲,被余妍撿起後又開心地舔著她的掌心。

    想起面前還有攝像機架著拍攝,樓清雅硬著頭皮解釋道:「不好意思,我被它嚇了一跳。」

    下一秒,江冶大腿跨步從屋裡跑出來。他身上穿著寬鬆的T恤,格子睡褲,頭髮亂作一團,臉上帶著未完全散去的起床氣。「我狗呢?誰看見我狗了?」

    目光落到兩人身上,放心下來。

    「謝謝。」江冶接過小狗,捏著狗臉左右晃,又換了一副面孔:「跑什麼跑,我對你不好嗎?」

    樓清雅正準備自我介紹,被余妍打斷:「江冶,既然決定了要養狗,那就要看好。要是剛才沒人看到,它跑丟了怎麼辦?再大點,撞到人咬到人怎麼辦?」

    這就是余妍不喜歡養寵物的原因——麻煩。她沒辦法對另一個生命負責,也討厭那些不負責的主人。

    江冶看起來是個連自己都養不明白的人,還敢養狗。

    大早上挨頓訓的江冶冤枉:「……我去放個洗澡水的功夫它就不見了。」好吧,他還真有錯,應該把門關好的。

    「它幾歲了,能洗澡嗎?」

    江冶又被難倒了,崔瑤接過樓清雅的行李箱默默帶著飛行嘉賓往樓上走。

    「我不知道。」江覺得自己很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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