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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2:01:09 作者: 非刀
借著光亮,她再次看到了那隻巨大的黑色球形動物。
不知道為什麼,它竟然又回來了。這次它不在院子裡,而是立在了院子盡頭的坡道上。
在林絮朝外看去的時候,圓球就像白天被踹走時一樣,滾兩圈加速,滾到頭後就咚一下重重砸在正下方的大石上。
將她驚醒的咚咚聲就是圓球砸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
她疑惑蹙眉,完全不明白這隻動物在幹什麼。
被水流沖走後,沒多久圓球逆流而上再次回到這裡,也沒見它伸出手腳,卻違反自然規律地順著直角的坡爬了上來,再次重複先前的動作。
這行為很像是在玩,大約跟人類喜歡蹦極是一樣的感覺。
林絮趴在窗邊看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身體不自覺地仰頭打了個哈欠。
為了保證有充足的體力應對任何事,她很少熬夜,每天早睡早起,習慣保持的相當好。往常這時候她早已經熟睡了。
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淚,當她再次看向院外時,卻不見那隻圓球了。
不知是不是察覺自己在偷懶,一直等了許久也沒見它再回來,應該是真的離開了。
到目前為止,圓球都沒有對她做出攻擊行為,林絮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緊張了。
並不是所有動物靠近都是惡意,偶爾也會有貓兔子羊或者青蛙烏龜路過。她緊張只是因為不知道圓球究竟是什麼動物,無法確定它是食草還是食肉前,她沒法放鬆警惕。
搓搓冰涼的手指,林絮將窗縫關上。
這一晚她一直將刀放在枕頭下,枕著刀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清早沒有再下雨,陽光跟白雲纏纏綿綿躲躲藏藏,一會出現一會消失。
沒了匕首之後,她將菜刀插在腰間隨身攜帶,多多少少也有些心理安慰。
院子裡的積水早已消退,昨天被壓到的青菜大都已經蔫掉,還有不少根莖翻起,沒有再生長的可能。
林絮心痛地把這些菜都拔了下來,挑挑揀揀地將還能吃的部分放進籃子裡。
挎著籃子起身準備回屋的時候,她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吸吸鼻子使勁嗅了嗅。
不知道為什麼,有股非常濃郁的血腥味,早上剛進院子就聞到了,她還以為是雨後泥土的腥味。
順著味道,她一直走到了坡道邊,下方的血腥味更重。
昨天不知道被圓球滾了多久,坡道邊變得平坦濕滑,完全無法下腳。林絮特地從院外另一側的緩坡下到河邊。
只見坡道正下方河流中的那塊白色巨石,此時竟變成了一片血紅。河水每沖刷一次石頭,就有絲絲血液順著朝下游流去。
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林絮呆愣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昨天夜裡圓球並不是在玩?
那流這麼多血還一次次跳下來是為什麼,自殺?
什麼樣的經歷,會讓一隻動物用這麼痛苦又折磨的方式自殺?
難怪當時不管怎麼威脅攻擊它都沒有反應。
林絮心中原本對圓球的警惕和恐懼莫名褪去了一半。
她順著河流下游的方向張望了一會,現在自然是看不到圓球身影的。她有些微愧疚,也許自己不該緊張過度。
心情複雜地挎著籃子回了廚房。
林絮的一天簡單又繁忙,除了在院子裡開了菜地,她還在房屋後面的空地上種了一小片稻子,這裡不是適合種地的地方,漲勢不怎麼好,辛辛苦苦忙碌許久才收下來二十斤米,勉強夠吃一段時間。
慶幸這個世界不僅僅動物體型巨大,植物也粗壯到離譜。普普通通的稻子成熟後高度就超過兩米,能把林絮給淹沒,稻杆也粗壯到堪比甘蔗,稻穗更是接近小臂長。
趕著雨季前兩天剛把稻子收割了,現在要重新翻地。
翻完地之後,林絮已經累到腰背發酸手臂生疼。清理了一下鞋子上的泥,她背著個大包馬馬不停蹄地繼續出門。
後山稍遠的地方有片小林子,林子裡長著一顆桑樹,她在家養了點蠶,現在要去摘葉子餵蠶。
摘了桑葉還去要抓幼蟲。其實從前林絮是非常怕蟲子的,別說摸了,看一眼都要起渾身雞皮疙瘩,但現在這些蟲子也是她難得的經濟來源。
這片林子其實就十來顆樹,對大部分鳥來說都太小了,沒什麼東西可吃,因此也沒什麼動物會過來,相對安全。
花費一下午,林絮忍著噁心找了十幾條蟲子和一背包的桑葉。
這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陽光和白雲糾纏了一天,終於從雲後掙扎出來露了臉。
林絮坐在高高的桑樹上欣賞了會下午的陽光,正是春末時節,樹葉一片鮮嫩翠綠,遠方草地上未乾的水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她揉了揉臉,準備跳下樹回家,而就在這時,遠處似乎有什麼動物在極速狂奔,看方向正是朝這邊過來。
林絮扶著樹幹站起身,等了片刻,就見一顆熟悉的黑色圓球速度極快地地朝前翻滾,圓球身後,是一隻比它還高出一個頭的紅黑色巨鳥,巨鳥一邊用翅膀拍打圓球,一邊瘋狂用嘴巴去啄它的身體。
兩隻速度都很快,不過片刻就接近了河邊。林絮發現圓球滾過的地方地面一片紅色,它流了很多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重到了極限,滾到河邊後圓球的速度就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