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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57:34 作者: 老羊不泡饃
拉著媳婦的小手,摸了一下被子遮擋的地兒,焦急地埋怨:「他怎麼還不睡覺?」
輕輕攬著少爺的穆爾卉輕聲問:「在家的時候,寶兒什麼時辰睡?」
少爺回道:「戌時睡,天明醒。」
倆人相視笑笑,穆爾卉埋怨道:「那你急什麼?左不過一會兒就睡了。」
她靠在少爺懷裡倒是昏昏欲睡,喃喃解釋道:「我就怕連累你們爺倆,才不告而別,到底還是害你受苦了。」
少爺一手摟著寶兒,一手給媳婦診脈,半天嘆息聲:「且得好好調養,我媳婦受委屈了。」
倆人繼續互訴衷腸,被忽視的寶兒爬到爹娘中間,硬是擠出了點縫隙。方才叫爹敷衍他,索性這才改了叫娘。
娘也是敷衍的應了一下,繼續揚著臉看爹爹。
床榻兩邊都空出了好多地兒,一家三口擠在一處,穆爾卉牽起寶兒的小手和少爺的一齊比較著笑說:「一個形狀呢。」
少爺趴在媳婦耳邊說:「記得奶娘和你說我小時啃腳丫不?起初我還不信,親眼見了兒子小時啃才信的。」
穆爾卉興奮道:「什麼樣兒,寶兒你再啃個給娘瞧瞧?」
少爺擺弄著兒子,舉著他的小腳丫往他嘴裡塞,氣得寶兒照著爹的鼻子狠狠踹了一腳。
自顧自地往床裡面爬了兩步,然後扒著床頭站起,又一片腿兒騎在床頭上開始喊:「公公。」
滿心盼著的團圓,竟讓寶兒如此失望,他開始想凡事都依著他的外公了。
少爺好奇地問:「你主子身邊的太監照看咱兒子來著?」
穆爾卉笑說:「是我爹。」
少爺瞪大了眼睛問:「你爹是太監?哦,你是太監的養女是吧?」
穆爾卉咯咯咯咯笑個不停,半天才說:「我服了你們爺倆了,我爹只是腿有殘疾。教寶兒叫外公,你兒子學了一天喊他做公公,你還說他是太監,仔細他惱了揍你。」
少爺臉紅羞澀道:「明兒領我去給岳父磕頭,咱們回家打點些聘禮送去,別讓老丈人以為著養下了寶兒,我就裝死沒表示。」
穆爾卉只是望著他笑,可少爺一本正經開始盤算著禮物,就聽他念叨著金玉如意,綢緞布匹,五色彩米什麼的。
可憐的寶兒把床頭當了會兒狗騎,拉著娘的手咿呀著指著門叫:「公公,公公。」
就聽見院子外面粗聲大氣應了一聲:「公公來了,想我的乖孫想的不行。」
原來後軍隨著前軍的大捷往前推進,穆爾卉命人接走了寶兒之後,還沒半個時辰穆恩泰就受不了了。
寶兒樂得爬下來扶著床頭走到邊上,小身子一趴,退著從床上縮到地上,揚著小手衝著門口的外公,委屈地哭了起來。
少爺慌得連忙把衣裳套上,一看門開了,一個老頭坐在木頭推車上,身後是見過幾次的那個男孩兒。
穆爾卉笑著指著爹介紹:「我爹,我弟弟。」又指著少爺笑說:「這就是寶兒他爹。」
寶兒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站起來挪幾步,又趴下往前爬到外公腳下,抱著外公的腿就嚎。
穆恩泰一看女婿還在穿衣裳,一臉理解地抱起寶兒埋怨閨女:「我就說你急著接孩子做什麼?看把寶兒委屈的。」
少爺這會兒收拾利索了,拄著拐下地要磕頭被穆爾卉拉住說:「等腿養好了再磕,先欠著。」
穆恩泰白了女兒一眼,上下打量一下古鵬,又看了看懷裡的寶兒說:「大營已經安在定州了,我們暫且住在熙光寺里,明早再安頓府邸。寶兒我先抱走,你明早記得回來議事。」
他手一揮示意兒子推車走,古鵬連忙挽留:「岳父大人要不住這兒吧,我去收拾隔壁。還有我和啞妹的親事這幾天就正式請媒下聘,還望岳父大人擔待一二。」
穆恩泰哈哈笑說:「臭小子心思不少。」
穆爾卉怕老爹出言傷了少爺臉面,一推爹說:「我們少爺不知我身份,是他撿了我回家給他做通房丫頭的。」
穆恩泰氣得老臉一抽,半天嘆氣說:「罷了,都過去了,我們沒漢人那麼多彎彎繞。你兄弟把你搶回來交給姐姐,按照我們的風俗就算是禮成了。你們好好的過一輩子就行,老子不缺你的東西。」
少爺總算知道自己一心要揍得滿地找牙的小屁孩是親小舅子,有些抱歉地沖他笑笑。
細看果然和自己媳婦長得很像,原來他不由分說讓人抬自己走是搶親。
少爺感激地沖他拱拱手,孩子親熱地笑笑順口就叫:「二姐夫。」
氣得穆爾卉瞪弟弟一眼,穆恩泰擺手同兒子說:「什麼一呀,二的,以後叫姐夫。」
他衝著女婿露出慈愛的笑,指著熙光寺方向說:「按照你們規矩,叫我丈人爹就是,我們爺三還是住廟裡去,你爹我老是老了,耳朵一點都不聾,才不住你們隔壁呢!」
倆人被穆恩泰擠兌的臉紅,就見小柏推車走,寶兒騎在外公的脖子上興奮地嚷著駕駕,都沒回頭看爹娘一眼。
有點良心不安的穆爾卉挽留道:「寶兒在家都和爹睡的,讓他留下吧。」
穆恩泰見外孫還眼淚汪汪的,立刻懟道:「你老子老眼昏花了嗎?不等孩子睡了他衣裳都脫了,留下讓你們倆欺負我們寶兒嗎?」
一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穆爾卉哼道:「他身上有傷,給他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