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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57:34 作者: 老羊不泡饃
太太再三再四地說,老爺倔強道:「做父母的也都是為他好,還反了他了不回家?我不能為了看一眼孫子就去裝孫子去,不去就是不去!」
太太收拾了些衣料玩具自己領著家奴僕役往小院兒去,興沖衝進了門,古鵬也是淡淡的。
比起從前來,母子之間顯然有了隔閡。
太太也知道娘倆之間矛盾已經產生,解釋反而沒用,索性搶來寶兒抱抱。
寶兒原本和爹玩得歡暢,一見被奶奶抱了起來,立刻哇哇大哭。
古鵬連忙奪回兒子道:「寶兒認生,太太回去歇著吧。」
太太氣得臉通紅道:「誰家孫子和奶奶認生?」
古鵬反問:「誰家媳婦剛養了孩子,就被婆婆把兒子搶走?」
太太氣得抹眼淚:「我是心疼寶兒,才抱回大宅的。」
古鵬逼問道:「太太哪怕把娘倆一塊兒接回去,啞奴也不會被人擄走!」
太太被兒子擠兌的沒了詞,只得訕訕回了家逼著老古打聽啞奴的下落。
高家雖然能搗亂讓人把鋪子暫時查封,可古家老爺也不是吃素的。
他捨得大把用銀子,本身鋪子又查不出問題,這會兒也都陸續解禁。
反而是街坊鄰居對高家的指責和嘲笑越演越烈,一時之間古家生意上反而忙了起來,這個節骨眼少爺連管都不管,差點把老古累死。
這天太太又催著老古把重點放在找啞奴回來,不然家裡就過不下去了。
老古忙得四腳朝天推說:「女人被人擄去這麼久,指不定出了什麼事兒,過陣子再給鵬兒娶個乾淨的就是。」
太太氣得直哭:「你娶十個鵬兒不喜歡,有什麼用?」
老古又哄太太道:「罷了,鵬兒和寶兒沒什麼意外就好,以後找到啞奴,念在她給古家養下了長孫,不計較就是了。」
太太一把奪過老古手裡的帳冊子急道:「啞奴是兒子的命,他現在要是有奶,就跟個老媽子沒區別了!好歹給寶兒娘弄回來帶孩子,讓鵬兒干點老爺們該幹的事兒!」
老古吩咐管家懸賞找二少奶奶,自己背著手院裡院外嘆氣。
長孫眼看著要滿月,老古命管家給兒子帶個信兒去。
少爺卻不肯帶著兒子回來擺滿月酒,推說先和媳婦正式拜堂才好賀養了兒子。
特意強調了一句,他的寶兒不是外室所出。
老爺唉聲嘆氣,到處懸賞不算,總算硬起了腰杆帶了族裡眾人去高家要說法。
責問他們到底把古家的兒媳婦弄到哪裡去了?
高家老爺灰頭土臉的,近來高家都快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主母攆走侍妾不算事兒,幾乎斷送了夫家子嗣可就是大忌諱。
這檔子醜事一出,他兄弟家裡的女孩兒正在說的親事都黃了,整個高家的家風被人家質疑。
高家老爺當著眾人賭咒發誓不是高家乾的,可在場的誰肯信?
老古終究不敢鬧太僵,他走這趟純粹是為了在兒子面前好看些。
有心提出正式退婚,可見老高為難成那個樣兒,又聽說高家女孩兒病得加重,說了個退字也就把餘下的話咽了回去。
老高拉著老古一口一個對不住老親家,領著全家親自送出大門。
連連保證高家會出動所有力量幫著找人,也同意古家娶那個長孫的生母做二房。
回到宅子裡,鋪子裡夥計陸續回來稟報沒有少奶奶的蹤跡。
逼得老古仰頭問天:啞奴到底在哪兒她是我們全家的姑奶奶還不行嗎?
隨著高家隔兩天就和翠微那索要靈藥,翠微知道高家姑娘怕是不行了。
雖然沒有成功嫁過來給小啞巴上眼藥,可終究小啞巴被打跑,太太母子離了心,也算是她最大的勝利。
近來翠微手頭寬裕,高家太太三番兩次封現銀過來求她救女兒的命,翠微也經常出入高家。
老高和太太互相埋怨是對方找人打了古家的那個小啞巴,倆人誰都不肯信誰。
雖說高家女孩兒好幾個,嫡出的只有這一位。
看著人家女兒躺在娘懷裡,爹餵藥吃,翠微又羨慕又嫉妒。
高家庶出的幾個女孩兒縮手縮腳的,高太太為著女兒的病煩心,一肚子邪火都撒在她們身上。
看著她們要麼被罰站,要麼被關禁閉的,翠微又慶幸自己娘還是有些手段,沒讓自己受那些屈辱。
眼看著高家小姐整日說胡話,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給她藥時還略安穩些,略不及時渾身抽搐。
高家太太找了無數名醫無效,又開始求神問卜。
周圍廟宇拜了個遍,甚至請了熙光庵的尼姑念經守著高姑娘不要為邪魔所困。
高家用盡了所有力量,也終究沒救回她的性命。
嘉平二年十二月初四,高家姑娘病逝。
為了後事能體面些,高家太太托翠微去說和,讓古家的寶兒給摔喪打番,從此他就是高家的嫡親外孫。
姑娘早就準備好的嫁妝一應拉到古家去,讓古家正兒八經來抬了棺木入土為安。
古家少爺再娶算做填房,那會兒高家自會有一番表示。
老古聽了連連擺手,雖然道理上說得通,高家的陪嫁也必然不菲。
可他還沒糊塗到認為兒子會稀罕那點子東西。
古鵬知道信兒根本不承認和她有婚約,自然不答應高家讓寶兒穿孝的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