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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57:34 作者: 老羊不泡饃
啞奴再也聽不下去,一腳踢開房門,提著食盒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見香草跪在翠微身前,淚流滿面,連連磕頭,聲音顫抖的求饒。
而翠微斜側在梳妝檯上,姿態慵懶,高昂著頭,一臉的得意和痛快,好似她懲治的不是香草,而是啞奴般。
香草聽見開門聲,轉頭一看,就見自家主子提著食盒過來,她紅腫的眼睛頓時一亮。
顧不得大姑奶奶還在,連忙跪爬道主子腳下,抱著她的腿,好似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姑娘,奴婢粗苯伺候不好大姑奶奶,您讓奴婢回去伺候您吧,奴婢求您了。」
說罷,香草給啞奴連連磕頭。
啞奴連忙放下手裡的食盒,雙手把磕頭的香草攙扶起來。
看著香草一臉的狼狽,雙眼紅腫,額頭也磕出了血,最為醒目的還是臉上那五個紅腫的手指印,甚至那指印里還有血絲流出來,一看便知是指甲所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這是要毀香草的容呀。
啞奴眸子裡閃過一絲怒火。
大姑奶奶看著啞奴發怒,輕笑了兩聲,面露得意之色,擺弄著手爐里的炭火鼻子哼道:「啞奴,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心疼你那不知禮的丫鬟了 ?你一個啞巴好不容易飛上枝頭,什麼也不懂,我既然來了,看在弟弟的份上就幫你調理調理奴才,省得到時候養的目中無人,不知進退,讓別人笑話咱們古家人不知禮數呢!」
小啞巴勾唇冷笑了一聲,隨即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往桌案上一摔。
走到案桌前,鋪平紙,提起筆,沾了墨,龍飛鳳舞寫了一篇字,墨還沒幹,她一把拍在翠微面前:丫鬟是我的,就不勞煩大姑奶奶費心了。再說了,一個丫鬟挨了主子的打,傳出去也沒人笑話她。
反倒是今天大姑奶奶打人,毀丫鬟臉的事情傳出去,才會真正讓人看 笑話。
翠微拿起紙看了,氣得臉色發白,死死的瞪著啞奴,眸子裡火光十足。
她把手裡的紙捏成團,直接扔給了啞奴。
猛拍桌子,高聲怒喝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不要仗著弟弟寵著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你別忘了,我才是古家的正牌主子。」
她氣的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這作死的小啞巴不說話已經這麼氣人了,要是會說話還了得
怪不得托生個啞巴,沒準是下過拔舌地獄!
啞奴面色平靜的看著怒火中燒的翠微,淡淡一笑,重新提筆,再次寫下一篇:大姑奶奶,您是古家正牌主子不假。
可別忘了,您已經出嫁過一回了 ,現在能回到府里作威作福,不過也是仗著老爺寵著你罷了。
奴婢也不知您天天囔囔著自己是古家正牌主子做什麼?很得意嗎?一個死了丈夫偷回娘家的女人,還能這麼沒心沒肺的鬧?背地裡還不知有多少人唾棄,我看您在古家,才是讓人真正的笑話。
啞奴先把這一篇拍到翠微身前,然後看也沒看翠微的神情,又站在案桌前提筆寫了一段:今天咱們鬧出動靜,您別想老爺會過來,這種兒子房裡的瑣碎事,老爺是不會過來,也不方便過問的。
翠微看到這兩篇,氣的炸了,她赤紅著眼,神情瘋狂的向啞奴衝過來,伸手就想要給啞奴一耳光。
啞奴一把抓住她的手,平靜的看著她,拿掉了她手上的兩篇紙,當著她的面,點火,燒了。
翠微殺人的目光迎上啞奴平靜的眸子,一瞬間,她僵在了原地。
她居然感覺到濃濃的威壓。
那是一種上位者睥睨眾生的感覺。
那種感覺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等她反應過來時,屋子裡早已沒有啞奴和丫鬟香草的影子。
她氣的哇哇大叫,把桌案里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
她剛剛肯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居然被一個啞巴唬住了。
這是恥辱,奇恥大辱。
第30章 賜酒
這時候古鵬端著一壺酒進院,一見小啞巴笑著招手說:「爹說這是果子酒,說你年底下操持家裡瑣事辛苦,指明了賞給你晚上吃的,讓我陪你!」
翠微聞言一挑帘子出來,奪過拿過酒壺不屑道:「憨貨,咱們家就我愛吃果子酒,爹也就那麼一說,虧你也信!」
少爺瞪著姐姐心說這是老爺頭一遭指明了賞啞奴的東西,小啞巴拉了古鵬的胳膊扭頭就走。
她才不稀罕什麼果子酒。
雖然沒人把盞,翠微就著六個菜慢慢喝這一壺酒。
菜做得可口,酒吃起來也是唇齒留香。
只是喝到一半兒渾身躁熱,一會兒想起那死鬼郎貴,一會兒想起高大俊秀的紹輝。
她想起了自己的新婚夜,那郎貴平時貪歡,除了疼還沒覺得怎麼樣他也就沒了動靜。
除非趕上一回他剛吃過藥,嘗著點滋味兒,就算偶爾在一起也是草草了事。
又因為她好面子不肯和幾個妖精一塊兒服侍他,倆人漸漸疏遠了。
她實在是噁心幾個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的場景,可今兒個腦子裡偏偏都是那種若隱若現的畫面。
那作死的小啞巴這會兒肯定被弟弟弄得正快活呢。
她把房門打開,院裡已經悄無聲息。
弟弟的正房只有臥房那間有點子昏黃的燈光。
窗戶紙上映出一對男女擁抱的影子,不時傳來弟弟溫柔低沉的嗓音和小啞巴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