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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57:34 作者: 老羊不泡饃
翠微踹了兩腳那黑漆漆的破木頭門,扭身回了後院兒。
紹輝坐在油燈下,翻開著染了血跡的白色絹帕,那日他和啞奴被一群女人毆打,匆忙之下啞奴又把這手絹給他擦血。
右下角的蘭花栩栩如生,啞姑娘果然蕙質蘭心。
他把手帕貼在臉上,把玩了一會兒又貼身收好。
大戶人家的通房看起來富貴,中途被棄的大有人在。
他替啞奴可惜,又希望她能受寵一輩子。
翠微怒氣沖沖回了自己冷冰冰的屋子,把案上的花瓶,瓷器統統丟在了地上。
弟弟眼裡自己這正經的姑奶奶竟然不如一個下賤的小啞巴婢女,還有那不識好歹的紹輝,著實可惡。
平時服侍翠微的婆子李嬤嬤仗著是翠微的親姨母已經家去休息了。
後院就幾個新買了小丫頭戰戰兢兢瞧著房裡主子發瘋。
見她們誰都不進來,翠微大吼一聲:「我又不是鬼,還能吃了你們,下賤的丫頭要成精,姑奶奶一定要那小啞巴好看!」
她又推翻了桌案,茶壺茶碗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幾個丫頭低著頭收拾,古翠微罵道:「沒有規矩嗎?跪著撿!」
小丫頭手冒出了血,翠微依舊冷臉瞧著。
瓷片子沒收拾完姑奶奶催著叫熱水洗漱,又嫌丫頭服侍的不周踹翻了盆子。
定州郊外翠微的小院,實打實雞飛狗跳的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佬傾城一笑地雷包養。
您破費了。
第25章 馬車
少爺把佃農的賞發放了,自然有人學給他廚房小插曲,少爺偷笑了一下給張嫂子的賞又添了些。
張嫂子得了頭等封兒的賞賜,越發對小啞巴恭謹起來。
這丫頭看似年幼可欺,心眼一點兒也不少,她按著張嫂子低個頭兒,旁人也就收斂了。
倆人出莊子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張嫂子命人拿了油燈掛在車上,又給小啞巴拿了滾燙的手爐遞過來笑說:「姑娘別嫌棄粗鄙,這是新的。」
少爺道謝,小啞巴也微微福身施禮,嚇得張嫂子連說不敢當。
瞧著少爺親自攙扶著小啞巴上了馬車,帘子還沒等放下,少爺就把小啞巴摟在了懷裡。
馬車裡雖然有火盆兒,可這寒冬臘月不過是杯水車薪。
小啞巴毒已經解了,可身體虛弱嗜睡,並且手腳冰涼經常腹痛。
少爺把大氅脫下蓋在倆人腿上,小啞巴就勢靠在少爺懷裡,把暖和的手爐放在倆人中間。
這會兒少爺忙給小啞巴賠不是:「我姐姐那人不招人待見,以後我不會領著你見她了。」
小啞巴笑嘻嘻抽出:「我沒生氣!」放在大氅上,揚著頭看了看古鵬。
車廂里昏黃的油燈隨著馬車的顛簸一晃一晃,倆人的體溫加上手爐一同裹在大氅里這會兒已經通身暖洋洋的。
小啞巴的目光裡帶著幾分溫柔,也有幾分無奈,閃亮的眸子和彎曲的嘴角還有幾分俏皮。
少爺對上她的眼神,越發向她臉頰那裡靠近,蜻蜓點水般印下一吻,漸漸加深。
小啞巴貓咪一般縮在他懷裡,剛緩過來的小手摟上了他。
車輪咕嚕咕嚕走在雪後的路上,偶爾有晚歸的行人踩踏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鞭子梢偶爾啪一聲脆響,伴著趕車小子悠長的駕駕,我我聲。
粗重的呼吸聲掩在這尋常的雪夜裡,原本靜謐美好。
突然少爺嗷一聲慘叫,嚇得車夫吁了一聲吆喝住了馬匹。
手爐不知怎麼摔到車廂地板上,裡面燒得正旺的木炭已經點著了少爺的褲子。
小啞巴拿了大氅拼命地拍打著少爺腿上的火苗。
絲毫不理會那昂貴的鶴氅已經被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車夫心裡想的是這敗家老娘們,可也趕緊從路邊抓了積雪給少爺糊上。
這會兒小啞巴墊著那已經陣亡了的鶴氅把手爐撿回,夾起炭火重新裝好塞到少爺懷裡,又幫他把褲腿兒徹底撕扯下來,恐怕遲了和皮肉粘在一處更受罪。
馬車直接趕進內院,小啞巴用那鶴氅給少爺包裹一下,攙扶著他趕緊回了屋裡。
她燒了繡花針,把邊上的水泡給少爺挑了,又用少爺兌好的外傷藥沖洗了傷口,塗抹了燙傷膏包裹起來。
少爺歪在枕頭上得意地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古鵬的媳婦醫術同樣了得。」
小啞巴剛拿出「早睡早起」古鵬立刻耍賴道:「除非你再親親我。」
她清晰地哼了一聲,扭身出去端了熱水。
從倆人有了名分,可是許久沒伺候過少爺燙腳了。
這會兒她蹲在地上幫他把腳洗乾淨,小心避過腿上的傷,輕輕地挪著他腿讓他躺好。
又拿了洗好的熱毛巾給他把臉,手擦拭乾淨。
忙碌成陀螺一般的小啞巴端了茶水示意他漱口,拿了新的中褲回來,這小手就伸到了腰封上。
無非是換條中褲,沒出息的少爺連連嚷疼。
小啞巴納悶地看著已經被自己包裹好了的傷,覺得不大應該,這才發現少爺一臉委屈指著中間那處。
小啞巴啐他一口,又不好再把褲子丟他頭上,儘量若無其事緩慢地幫他退下,少爺卻不肯再穿。
這小子擠眉弄眼道:「來呀,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