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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看到牆上新帖的告示:「停下,過去看看那告示,什麼事?」
一群人都圍著看,唯獨他坐的高於眾人,翹著二郎腿看的清清楚楚。
吼,武曌這個女人,真會搞事情,好一篇檄文,說的真暢快。
雖然寫的沒什麼錯,但寫出來就會引發巨大的矛盾,成為儒生們的公敵,被人翻出過往的言行來一一審視,她會給人誇大其詞捏造罪名,對方也會啊。雙拳難敵四手,她是不是覺得文人以前對她無可奈何,現在也奈何不得?以前是皇上對臣下,現在雙方雖然也有極大的階級差異,但沒那麼絕對。她也一定有不便見人的事。
但這有什麼關係呢?她又沒吹噓自己道德高尚,近乎聖人,或者賢良淑德什麼的。
「富貴險中求啊。」一邊念叨著一邊走到城外,叛徒新建的賭場『正德學府』就在這裡。「真他娘的諷刺,正德本來是個好詞,好的不能再好了,結果當了個活潑皇帝的年號,廢了廢了。正德學府,擱在唐宋元都是正經學宮,朱厚照之後,學的能是什麼玩意?養小動物?打架?」
牽牛人:「是嘞您吶。」
牛剛剛馱著他走到『正德學府』外面的樹林邊,這裡看起來是個被竹林環繞的小村落,實際上整個村子是一個巨大的賭場,還做了一點點偽裝。表面上以讀書和製作竹篾器皿、年糕為生,看起來清新淡雅,符合地府風尚,一邊讀書一邊自力更生,實際上竹篾代指銀票,年糕代指銀條。
劉邦翻身下了牛背,從包包里掏出一吊錢掛在牛角上:「在這兒等老子回來。」親自進去恐嚇那兩個叛徒,連以身犯險都算不上,哼。
「好嘞大爺,等您三天。」
他剛走到竹林之間七歪八拐的小路上,發現竹林中有人搭建了小竹屋,是為了放風的,現在被人劈開了。顯然是事情有變,但有可能是搶劫,在地府中搶劫賭場是不受法律約束的。又往前走了數步,看見裡面黑壓壓一片鬼差,幾十個人分成三人一組,被鐵索捆在一起,勒的和歐洲女人的束腰一樣。
當即一激靈,越發打起精神來,有人已經注意到他了,敞亮的走過去打聽:「這是咋啦?是制假販假還是偷稅漏稅?這麼大罪過?年糕里下毒了?」
鬼差:「你是來買年糕的?不是來賭博的?」
劉邦一臉單純正直:「不是啊,我家庭訓嚴苛,結婚後媳婦管得更嚴,酒色財氣樣樣不沾。」
旁邊相親屢屢失敗的鬼卒嘆氣:「你都有媳婦了,還要什麼色呢。」
「別說這些事。老兄你請回吧,不論你來幹什麼的,正德學府現在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這些人涉及大事。」
劉邦又欣賞了一會兩個叛徒的慘狀,還有從地里挖出來的一瓮一瓮的金幣、金器,心情大好的回去。牽牛剛偷偷挖了一筐竹筍,剝了皮正在生吃,自己吃了嫩嫩的尖兒,剩下的餵牛,人牛盡歡。
「許願還挺靈嘛。」
兵不血刃的解決了敵對的賭場問題,回去可以恐嚇其他人,叫他們知道老子開賭場是天命所歸。
……
被京兆府逮住的儒生之中,總共有二百五十六人是收了錢去挑動是非。他們被審問出來,試著畫那些給自己錢的傢伙的畫像,現在都已經畫出來了。
二百五十六人畫的畫像歸攏出來,歸納總結,把那些畫技實在太差的鬼和臉盲的鬼排除在外,長得相似的重疊起來,匯總為一堆。之前這些人像是貢院的考生一樣,一人一間小屋,被嚴加看守禁止串供,互相之間無法交流,現在才帶出來辨認,相同的畫像歸為一個人,都覺得差不多是的。
總共有二十二張面孔。附帶口音和名字,口音沒什麼意義,只要多認識一點朋友,什麼地方的口音都能學會。
宋慈輕鬆的指著這些畫像:「名字或許是假的,但只要這人自認過,就能循著感覺找過去。又有畫像清晰可辨。一個時辰內把他們都抓回來。我知道你們已經忙碌了一晝夜,心裡頭緊張不安,等事情結束後,我為爾等慶功。」
鬼差們應諾而去。這時候可以用到鬼魂的感應了,目標越清楚,越好找。
……
武曌正和自己(翰林院)養的文人們談話,叫他們多提倡墨家。「你們各自寫辭賦,盛讚墨子製造的這秤。稱量人心道德,遠比誇誇其談來得好。閻君一向尊崇墨子,原來深意在此。」
他們開始大開腦洞:「一桿大秤,洗盡儒生鉛華,剝開衣冠,顯露禽獸真容。」
「何必枉費口舌。凡人事物皆可量化。」
「格物至知,莫過於墨家。淡薄恬靜,莫過於墨家。這程朱理學所說的天道,和天志明鬼差異又不是很大。」
武曌點了點桌子,覺得有點無聊,玩弄文辭並不難,但自己要窮究義理,真是不痛快:「自《大學》中寫格物致知,鄭玄做註疏『來善物、來惡物』,大為偏頗,死物能分善惡否?司馬光釋為『捍禦外物』,豈不可笑,從數術物理改成了道家心法,他怎得不寫無根樹叫人煉丹?程朱認為『窮其理也』,最為可笑。天因何而高,地因何而厚,四季流轉,草木生長各有不同,誰能窮盡其理?按這麼說,墨翟真是聖人。弘兒,你也種過地,蓋過房子,試著寫一篇。」
李弘起身應是。想起當年的經歷,還有自己種的樹木瓜果,種出來味道好的時候挺開心的,先送給祖先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