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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悄悄溜走的幾個矮子,沒跑多遠就被遠遠盯梢的鬼卒一抖鐵索卷了起來,拎到京兆尹面前。
宋慈吩咐文書:「記下人數和人名,慢慢點齊了這些逃之夭夭的人。先不急著審問。」那些半路沒跑,直接去伏闋的鬼是真蠢,但這些半路被抓住的,呵呵。
劉邦剛從情人家中出來,正在考慮去哪家酒樓吃飯,就聽見遠處一片喧囂,喊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口號。小巷口的盡頭,在那一段,走過去一群穿著朱子深衣的人。「又他媽是球囊的儒生,青天白日給他爹媽穿孝呢。小娘子跟我去看熱鬧。」
他嫌朱子深衣只有黑白兩色,很不好看。
「姐姐打扮好了,先陪著達達去,奴家回去穿好衣服再奉陪。」
「小娘子比潘金蓮都不差。」劉邦笑眯眯的丟給她一串金項鍊,摟著另一個長得一般的女人上路,一路嬉笑,講了許多嘲笑腐儒的段子。
這個女人相貌平平,唯獨會講笑話,善於逢迎,圓滑細膩,生前開了茶水店,茶湯制的很普通,全憑迎來送往的嘴上功夫。
某一腐儒,和老婆上床前都要對老婆的不可描述之處鞠躬:唐突了。
中途又去買了一籠燒麥、三根油條。竹編的燒麥籠屜付了押金可以直接帶走,送回來退還押金,送不回來的話隔壁的篾匠很開心。吃著半根油條除了城門,到了閻君殿前的超大廣場處,冷眼一看就要笑出聲。
伏闕諫諍,俗稱堵大門口鬧事,也被稱為聚*眾*上*訪。自古以來就是一種被拉出去打個半死再統統送進監獄的事。
長矛馬槊森然林立,黑壓壓的鬼卒制服一字排開形成人牆,除了少量的人拿了練功用的大槍之外,大部分人手裡都攥著鐵索,戴著面具,很是不善的看著跑來找事兒的這群人。
眼前只有一條路,一桿有一人高的天平,一塊熟悉的地毯,一個白鬍子老頭拄著白柺棒棍,一個黑大漢拿著秤砣,就站在都尉身邊竊竊私語。
嗓門洪亮的校尉叉著腰:「你們這些理學門人,要去伏闋上書」
「我們要見閻君!」
「你們攔路設卡不合法律!!」
「閻君廣開言路,你們不能陽奉陰違。」
校尉吼道:「本官話還沒說完,你們休要狂吠不止!」
劉邦笑的一甩手,在人群後方甩出來一個小籠包,正好落在雙方之間的空地上。
女人識趣的笑:「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校尉高聲道:「沒人攔著你們去拜見閻君。你們自詡理學門人,那就上秤稱一稱,看看你們的心虛不虛,看看你們靈魂的分量和程朱的著作相差多少,有沒有做到一個理學門人應盡的本分。稱量得過的,允許進去,那名不副實欺世盜名的,都將罪行公之於眾,立即去服勞役。那貪酒色,愛功名利祿的,休想矇混過關。」
儒生們愣了一會,大嘩,有人往前擠,有人往後退:「可以!我生前死後謹守道德!」
「好!」
「不行,他們一定在秤上動了手腳,誰都過不去。」
「肯定動手腳了!」
「我平生無一事昧心私慾。我先來!」
「君子不器,焉能像貨物一樣用大秤來稱量!」
「這不是城外供人稱量靈魂重量,看心機權謀多少的秤嗎?」
校尉:「請神鬼改裝了,看不見上面的符咒和旁邊的書頁嗎?」拆了一套程朱理學的書,把所有人們行為準則都放上去了。
都尉對墨子和神鬼說:「眼前如此喧鬧,真像人間的朝堂。」
神鬼慢悠悠的晃了晃棍子:「緊急改裝真有些麻煩。倒也讓老夫心有所悟,就連道德的準則都有這麼多。」
墨翟:「哼。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事勞動,也敢稱為道德?」
跟我一起說:勞動最光榮。只有勞動生產才對國家有益,對所有國民有益,除了勞動以及與勞動有關的發明創造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不必要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希望這些樹下空談的文人都可以去學一門手藝,開墾一片荒地。不是針對誰,就算是詩人們想向他請教問題,都得先去幹活。
神鬼:「你這也是一種標準,一種不錯的標準。」
閻君們站在門口,看著二里地外烏壓壓的一大片人,都覺得迷茫了:「到這兒來哭鬧嗎??」
「他們分不清生死?人間都不好使,陰間能好使嗎?」
「表達一下感情啊。」
「咱們有針對這方面的法律嗎?」
「沒有。」
「祖龍在這兒就好了,他大概會下令在門口架設油鍋,誰敢伏闋,直接油烹。」
「你也可以下令。」
「實不相瞞,我有點不敢。」他能做到最狠的事就是不攔著別人,要是自己下令,真有些不敢。
「他們為什麼鬧事?覺得陰間待遇不好?」
二里地外的儒生們吵吵嚷嚷了一會,那些堅定不移願意去稱量的人壓倒了反對派。
他們就一句話:你們心虛什麼?
校尉:「清氣上升,濁氣下降。這天平兩端,魂兒比書高,魂兒就能過去,魂兒比書重,就滾吧您吶。」
第一個人有些為難:「我們要敬惜書籍,不能高於聖人書籍之上。」
朱熹:「呵呵,不必客氣。我叫你們不應如此激進,有人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