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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女孩子的知道的死法只有自縊和用簪子自盡,用在別人身上也只有這些:「倒有些法子。你們站在他身上去跳,尤其是胸腹處。你們雖然身體瘦弱,三個人也能有二百斤,朱厚熜不習武,扛不住的,踩斷他幾根肋骨就必死無疑。或是拿床邊的腳踏壓在他身上,你們都站上去。這是費勁的,或是打濕布料按在他臉上,一樣能死。」
別問用什麼水,沒有尿嗎?這是女孩子能做到的,擰斷人的腦袋需要的力氣太大,她們不行。換成這幫糙漢子,一屁股坐他臉上也行的,正常的小姑娘想不到。
宮女們哭成一團,這些事沒想到啊,根本沒敢想什麼踩著皇帝,站上去蹦,根本想不到這種事。
讓鬼差帶她們到陰間,王嬪下獄,其他人開釋。
本來事出有因,又已受了死刑,完事。
城隍行文上奏閻君,事情就很簡單,王氏想誣陷曹氏暗殺皇帝,失敗,攀咬,方皇后也恨曹氏盛寵,於是就認同了王氏的說法。
宮女們就是走投無路,逼上梁山。「且慢!皇帝夜宿曹妃宮中,那他遇襲的時候,你身在何處?」
曹端妃哭訴道:「萬歲入夜後常常睡不安穩,我都挪到別床去睡,深夜裡碰醒了萬歲,他要發脾氣的。」聽說之前有別的妃子本來得寵,後來失寵就是因為半夜抱住皇帝,驚擾他睡眠。
閻君們:「現在的小姑娘倒是很有血性。」
「是啊,大批打死宮人的皇帝,以前也有十幾個,以往就沒有人敢直接刺殺皇帝。」
「難道是物極必反?繁文縟節越多,百姓爆發起來越激烈?」
「你再想想?禮不下庶人。」京城之內,廟堂之上的繁文縟節再多,和百姓都毫無關係,那是他們看不到也聽說不了的地方。
「哦,對,改朝換代沒有不激烈的。」
……
朱佑樘聽說了朱厚熜被后妃宮女差一點就勒死,太醫治了半天,竟然吐了些淤血活過來了。滿懷遺憾的回家勸張氏不要害怕:「太宗改成成祖之前,沒說你有什麼問題。就爹和我兩個皇帝放任外戚略罵了幾句,罵你和罵萬貴妃的次數相差無幾。鶴齡延齡不僅敢販賣私鹽,煎銀宮女,兼併土地,當街殺人,毆打官宦,毆殺舉子,其罪罄竹難書。有官員進諫,你還要我殺那官員,我為你向著官員們求情,這些事祖宗都不知道。我自然不敢說。」
張貞玲低著頭不說話,她原先不覺得弟弟做的事有什麼不對,他們姐夫是皇帝,稍微做點錯事有什麼呢?天下事就是自己家的家事,官員就是。到二祖面前,再不敢說這種話,即便還是家事,那也是他們當家做主的家事。
朱佑樘:「朱厚熜把太宗改成成祖,朱棣滿腔怒火在揍了我和厚照無數次之後,還是無處發泄,有些余怒怪你。又不能明著說,他從不肯提起成祖二字,要罵你自然也不能,罵的就是外戚和無子。幸虧你當時沒和他爭論。」
想知道和明太宗講道理是什麼下場嗎?除了夏元吉基本上都死了。
張貞玲心說我又不傻,你愛我,我才和你或講理或撒嬌,他們是既不講理,又沒法子撒嬌。身份高低貴賤,我又不是不懂。「原先或許不懂,朱厚熜冷待我多年,我才知道世態炎涼。」
「好好,委屈你了,你再忍些年,等他下來,有什麼事都衝著他,咱們就安穩了。現在嘉靖二十一年了,他能活多大?我看三五年內就要來。」
「厚照躲著我,不肯與我親近。他寧可去看成化皇帝和萬貴妃掰手腕,也不肯與我說說話。」
朱佑樘心說我也覺得他倆掰手腕更好玩。他們倆和睦融洽,互相依賴,倒比史書中記載的好得多。
……
武曌:「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爺,我近日才知道,你這兒的名單全了!」
鄧綏微微一笑:「這話不錯。自從肉店地獄建立之後,除了我自家親戚之外,那個皇后貴妃的橫行外戚都在我這裡,上過門口的水牌子。」
武曌笑道:「我的侄子們都在?」
鄧綏稍微有些提防,頷首微笑:「自然是理法所在。」
武曌對自己家親戚的感情,要說有多深,那還真不至於,十四歲入宮之前,未曾受惠多少。但厚待高封不是因為有感情,而是因為那是自家人,他們也姓武,不封他們,又怎麼顯示皇帝的至高無上呢?一人得道雞犬飛升嘛。大封王侯不是為了他們有什麼大材,只是能增加皇帝的存在感,顯得皇帝家裡子弟眾多。
現在要這些親戚也無用,不是都下了地獄,還有些零散的老實人,那些人生前不敢借武周皇帝的勢力,死後更是沒用。至於這些下了地獄的人,她心裡並沒有半點憐惜。
人們總會下意識的認為一家人就會一條心,這種沒道理的話,卻人人不可免俗。
武曌覺得成祖這個稱呼其實挺好,只要臉皮厚一點,譬如漢高祖,就會欣然接受。朱棣有點做賊心虛那個勁兒。
鄧綏贊同一半。很快又聊到朱厚照:「他真是一個奇人。倒像是我們劉家的皇帝。」像是高祖一樣的快活脾氣但不愛罵人,嘲笑起人來勝過劉欣,偏偏又有節制。
武曌撫了撫胸口的兩團雪團兒:「他調戲過你麼?」
鄧綏擺擺手:「聽說過他的威名,至今沒回老家。你那邊翰林院管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