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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劉病已:「二位雖然見多識廣,見過這樣的場面吧?」
李世民覺得風疾都要被他們大聲哭喪給勾出來了,大臣們什麼時候開始拿對著皇帝大哭大嚎作為一種武器?「我聽著頭疼。朱厚熜的心態倒是不錯。」當年如果是這樣導致的焚書坑儒……我可以理解。以前以為魏徵是最煩人的,現在看來他還真不錯。
李豫是先來的,他遲疑了一會:「他們哭了半個時辰,聲音還是這麼大。」倒是厲害,士大夫慣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現在還在用,等著庭杖吧。現在的朝政還有人管嗎?
趙昚沒有進到閻君法駕內,關係沒那麼好,只是飄在外面,嘆了口氣:以後宋朝的士大夫不是最坑皇帝的人了。
嬴政冷冷的說:「他們要是將管皇帝的這份心思,用在抑兼併、括隱田隱戶上,天下又怎麼會動盪呢。」
文人兩大拿手好戲:潑冷水、烏鴉嘴。
此話一出,皇帝們都冷笑起來。
土地為何離奇消失,賦稅因何神秘減少,日漸減少的繳稅戶口承擔越來越重的稅,這才是官員應該經辦的事。但這事兒得罪人,容易留下奸臣酷吏的罵名,能隱匿或低價購買田產的都是官員,官員就是文人,收了一點委屈能給人編八本故事,受惠的百姓卻不能為辦事的官員做傳記。
哪一個人不害怕眾口鑠金?還是罵皇帝更安全一些,可能會被貶,被流放,但名聲絕對安全。
扶蘇坐在馭者的位置上,也得說點什麼:「職臣遵分,各知所行。」六部官員就應該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我,我為什麼要從匠作監里被拽上車帶到這裡來看大臣哭喪。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看著炸彈爆出滿天火花嗎?
嬴政稍感欣慰,忽然又覺得這段話耳熟。
稍微一回憶,就想起來了,這是《之罘刻石》,自己當年叫大臣們寫的話,刻在石頭上的。現在那塊石頭已經不見了。「扶蘇,你這是討巧了。」
扶蘇回身笑道:「父親,他們吵的我頭昏,只想叫這些人滾回去各司其職。」
嬴政告誡道:「知道就好,這就是儒生的本來面目。」
扶蘇:我知道了,這準時看我新交往的那幾個朋友不順眼。「父親不必擔心,在人間,他們以為禮法綱常由得他們解釋,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待人有兩重標準,在陰間沒有這種事。」
我的朋友還是要繼續交往的,他有些過分的迂腐,但工作很認真,有點像墨家。之所以也是儒生,那是因為現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但凡是個讀書人,沒得可選。
他們一直看到皇帝終於被煩到崩潰,紫禁城雖大,二百人在門口哭嚎吶喊,宮裡也聽的清清楚楚。
於是就左順門發生了血案。
朱元璋大概知道事情全過程時:「哦。」幹得挺好的,這幫官員是真不知道尊卑體統啊,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逼迫皇帝了?
朱厚照摸摸下巴:「他們現在應該知道,朕當年只是換個地方住著,其實很溫柔啦。」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嘉靖十七年。
嘉靖皇帝的口碑一路下滑,哦,當然不是因為他死了一個皇后廢了一個皇后,而是因為他沉溺於青詞,熱衷於迷信活動,以及一切神神道道的事,就差像宋真宗那樣自己偽造天書了。他雖然沒有,但聽說內閣官員都是以寫青詞獲得盛寵,說白了,就是替皇帝給老天爺寫信。從來收不到回信的那種。
他在嘉靖十五年時終於在道士的幫助下有了一個兒子,那年他三十歲,朱厚照開始酸了。
吃火鍋的時候很熱鬧,雖然以十幾種蔬菜、豆腐、麵筋、海帶結、粉條、丸子為主,以及厚片的鮮肉(沒有那個切薄片的刀工),但有魚和肉煮出來的鍋底。
誰不愛吃火鍋呢?自詡能歌善舞的朱厚照跳起來:「還沒熟呢,我來跳個舞吧~誰給我伴奏?」
「朱祁鎮,你去彈琴。」
明朝宮中禁女樂,當然執法者和被管理者是一體的,皇帝非要聽非要看,誰也管不了。
朱厚照開始跳胡旋舞:「彈出點大漠風情呀~」
朱祁鎮:混蛋孫子你家古琴能彈出大漠風情嗎!
馬秀英覺得這很有趣,這小子來了之後,整個明朝的氛圍都為之鬆弛,她輕輕拍著節奏,唱了個小曲:「幾番的要打你,莫當是戲。咬咬牙,我真箇打,不敢欺。才待打,不由我又沉吟了一會,打輕了你,你又不怕我;打重了,我又捨不得你。罷,罷,罷!」
這本來是個情歌,打的是小冤家,非要改成慈愛的老祖母,說的也對。
朱厚照美滋滋:「我就知道您肯定捨不得我~」
朱棣正在這裡呵呵笑,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
一份祭文從天而降。
朱棣伸手接住了:「非節非時,怎麼會有祭文?都說朱厚熜好修道,難道他知道我們在吃火鍋,特意添菜?」
要是這麼神異,那他還真了不起。
他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眼睛微微瞪大,手一抖險些扯下兩根鬍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封祭文,喉頭哽了一下,豁然起身,大踏步的回屋去了。徐貞靜正在幫婆母撈牛肉和粉條,她的兒媳婦在幫她撈,她兒媳婦的兒媳婦再幫她兒媳撈,開吃之前的儀式感要有的。
徐貞靜放下碗,給兒子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