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頁
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噢噢,好,好。」朱見深一邊答應著一邊走了出去,今日重新見面,正要下拜。
朱棣一把把他拎了起來:「不必拘禮,初次見面叩頭問安就夠了,如今的地上無人掃灑,衣服倒要自己洗。這件事還是我和我爹要來的呢。」
「我忘了要晨昏定省。下次一定。」
漢武帝不是很高興。在自己之前,皇帝們效法周文王、漢文帝,在自己之後,各朝皇帝推崇光武帝,然後是魏蜀吳那仨,直到有了李世民。在李世民之後,從他孫子到明朝皇帝,全都推崇唐太宗。把他夸的,就差給單獨立廟,或是生拉硬拽扯上些親戚關係。
難道朕就算不上皇帝之中的楷模嗎?氣!
借書倒是可以借,還是老規矩,敢弄髒一點或破損一點,就手抄一本的新的做補償。
成化皇帝的房子逐漸成型,隨著陵墓修好,陪葬品也依次到來,他終於拿到了自己心愛的古琴。萬貴妃也終於見到了第二批珍寶,她超愛這些東西,有不少宦官賄賂她,只是自己的陪葬品沒帶來多少,懷疑自己回去的時候陪葬品都要丟了。啊!我的鳳冠啊!
屋子小了些,珍寶堆積在這裡,看起來似乎更多,滿室的珠光寶氣。
以前都是皇帝一繼位就修陵,等著自己死了再埋進去,後來改成臨時取穴修陵,皇帝死了也得等著下葬。反正有冰,而且三重棺槨的密封性挺好。
朱見深正彈琴給祖宗們聽,他精於音律和書畫,現在用的琴就是成化御製琴,別人的御製琴只是專供皇帝使用的,他是真動過木匠的道具,發明了一個新的古琴形狀——洛象。當然也有木匠負責細節,反覆披麻刮灰上漆的事兒他也沒幹,大漆有毒。
朱元璋摸摸他的頭:「好好一個皇帝,還會點手藝,嘖。真是文人脾氣。」
文人看不起工匠,但可以用錛鑿斧鋸自己斫琴,那叫雅致。
洪武皇帝認為那叫雙標,你們這些賤人。
趙匡胤也在席間聽了一會,等他一曲終了,詢問道:「同樣是沉溺音律書畫,我家那兩個不肖子孫糟蹋了半壁江山,你卻能收服河套。人的才幹果然是天差地別。」把這小子擱在宋徽宗、宋欽宗的位置上,絕不會搞成如今的樣子。由此可見,就是這倆書法家的錯!剛剛把他倆打了一頓一點也不虧。
朱見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屑於把自己和徽欽二宗相比,有道是寧為雞首毋為牛後,他寧可重複自己不如唐太宗,也不想說自己搶過徽欽二帝。「我再彈一曲。」
萬貞兒說:「聽說宋徽宗在上朝時想的都是瘦金體和花鳥畫,我家萬歲不一樣,他練字繪畫彈琴時思量的還是朝政。心裡掛念的只有天下。」和我!
一個機靈的寵妃當然要恰當的替皇帝吹噓一頓。
趙匡胤一向不喜歡寵妃干政,但這是別人家的寵妃,說也不能說什麼,又懷疑她說這話是皇帝授意的。年老而恩寵不衰,那就不只是寵妃,還幹了寵臣的工作。
朱見深只有翹著胖胖的蘭花指微笑而已:「愛妃,謙遜些。我畫畫時也很認真。」只不過我在治國時認真治國,在畫畫時認真畫畫。
朱高熾忽然說:「你剛登基時畫的那幅一團和氣圖,儒釋道三人用一張臉,人說比虎溪三笑圖更勝一籌,畫來我看看。」
「如今心,心境不同,畫出來的未必一致。我盡力而為。」
祖宗們的生活『充實』而且每日學習,健康向上。
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忙,被兩位老祖宗連連鞭策。
一個個只覺得油盡燈枯,骨髓空乏,蠟炬成灰淚始干說的就是自己。
朱元璋:「朕原以為,以我寫的《皇明祖訓》,六年時間,七易其稿,能保子孫萬代無憂。」
完全把自己的日常起居和處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寫了下來,就連皇帝和親信大臣商量機密時,帶刀侍衛應該保持的距離;睡覺不要睡太沉;關注京城傳聞看有何異常;膳食;作息,都寫的清清楚楚。倘若能做到,那么子孫代代都是朱元璋,國家當然不會出問題。
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要為亡國做準備,直到土木堡之變,突然出現了強烈的危機感。
朱見深湊近一些,和朱高熾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我聽說,說,有人對您多有怨言。」
朱高熾:「是啊。今日您講到秦末暴政,說百姓們不得休養生息,我聽見有人說他連百姓還不如。我想代為求情,或是每隔十天沐休一次,或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給他們些許喘息之機。」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要求也不過分。
朱元璋想了想:「你可以每十天休息一天,你也可以,其他人繼續。」
朱見深剛想客氣一下,說自己不需要休息,轉念一想,我祖宗容易當真免去我的休假,立刻道謝撤退。
朱祁鎮和朱祁鈺一左一右的抓住他:「成了嗎?」就現在學習的疲勞程度更甚於蓋房子期間,那時候可以花式偷懶,現在呢?朱祁鎮正被逼著學習兵法,中心思想就是寫策論深入批判『明英宗土木堡之敗的諸多原因』。
「呃,我有,有一天沐休,你們沒,沒有。」
朱祁鈺:「憑什麼啊!我治國比他好得多。」
朱棣背著手走過來:「就憑你命短,沒把他熬死。」遷怒嘛,這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