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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一路上很多人都盯著這個只穿睡衣就敢出門的人,真是放浪形骸,有魏晉之風。
二人雇了船娘,登船在四通八達的水路上快速前行,小舟窄小輕薄,船娘輕點竹篙。
唐婉忽然把手裡攥著的一團黑紗扔進河裡。
趙士程只是看著她笑。
心滿意足。人生唯有忠與情怕被辜負,他兩不負。
她住的地方有點偏遠,就在吸血地獄旁邊。為的是可以遠望一片花海,很多文人都定居在這裡,到處都有稻田,但在吸血地獄這裡能聽見蟲鳴,還能買到便宜的新鮮水果。祭品和陪葬品已經足夠她生活,她還寫的一筆好字,抄寫經文或書卷、詩詞集讓書館代賣,總是收入不菲。宅院不大,沒有院牆只有籬笆,妨君子不妨小人。很清幽,算不上陋室。院中擺了幾塊石頭,種了些菊花、茉莉。
趙士程看到他能輕易跳過去的籬笆牆:「這牆安全嗎?」
「很安全的,那邊是地獄,守門的門卒就等著周圍出事呢,那樣又能活動,又有謝禮和賞錢。聽說他們能看到行兇前的惡意,幾次鄰居家有小偷都是他們給人按住了。」守門的門卒不能擅自離開,除非有事。
雇來煮飯掃地的僕婦:「娘子回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麼?」
唐婉:「這是我相公。」
相公本來是對宰執的尊稱,但是很快就演變成一種比較公用的尊稱(如後世對誰都能叫老師),漢唐時稱『大人』的對象是父母、世家、君子,現在也是對官員的尊稱。
二人進了屋,一明兩暗的三間屋子,屋內陳設尤其是臥室里的陳設,和他們生前的臥室幾乎一模一樣,拔步床的雕花和床帳的顏色,真是一模一樣,只是有些珍寶找不到,用類似的東西代替了。
唐婉打開衣箱,捧出來一件粉紅色的直裰:「今日重會,你穿這個,還是要平時的秋香色?」
「你說的算。婉婉,你也換呀。」
唐婉也換了一套喜氣洋洋的紅裙子,武氏衣莊出的一件極具盛唐風韻的紅地金絲團花抹胸,用一件極薄的白紗褙子罩在上面。拿出自己這幾年買的首飾,好好插戴起來。叫僕婦去酒樓叫了一桌酒席,請來雙方父母和親友,歡慶重逢。
之後二人繼續生前的愛好,到處去旅遊。
趙士程出門旅遊時,才聽見聲勢浩大的攻擊徽欽二帝的議論,說的還都有理有據,又基本上都是他小時候課本上的人物:「真是柳宗元?不是假託古人偽作?」
自古以來,總有人為了增加自己寫的書的傳播度,不著自己的名字,冠以古人之名,在人間大行其道。只要文筆模仿的像,就很難分辨,文筆太差那些還沒流行開來就被嘲死了。
陰間經常有鬼魂憤憤的發表聲明,某本書、某篇文章不是我寫的。
唐婉掏出一個小本:「這裡有你喜歡的古人的住址~有些人投胎去人間了,大部分還在。」
……
劉娥拍桌:「都閉嘴!我這次會成功的!」
眾皇帝無可奈何,暗暗的腹誹劉太后曾經家貧,怎麼只會烙餅做飯燉羹湯,到底會不會烹飪啊。他們就沒想到,真正的窮人沒機會研究油炸食品的烹飪方式,連油都見不到還油炸呢。
紛紛寄希望於太*祖或太宗能讓她安分下來。好不容易種出來的麥子,磨成的面,都被她浪費掉近八鬥了。雖然說之前自己做了水舂,還拿趙佶寫的字買了石磨和拉磨用的牛,耕種也是所有人一起上,不算太累,但架不住這麼費勁啊。
辛辛苦苦的種芝麻收芝麻,拿芝麻磨芝麻醬濾芝麻油。辛辛苦苦的種麥子,晾曬脫殼、研磨成分。
畢竟是皇帝,對食物還是有一定要強求,普通小老百姓吃到香油炸麵團,就快活的如同過年,他們要求炸面魚要膨鬆不油膩,芝麻排叉必須得脆,炸饊子也得粗細均勻。
目前皇后們都做不到,但做完之後又不能扔,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更不能逼迫自己丈夫去吃,就叫兒孫每日吃掉。誰的丈夫,都是別人的兒孫。
每次認認真真過寒食節時,對皇帝們來說都是一場折磨,只有前三位皇帝能倖免於難。
皇帝們期待的看著兩位老祖宗。希望有誰能制止皇后們的實驗。
今日攻守易型,趙匡胤在旁邊靜靜的看醫書,宋朝一直都重視醫學,他當年還親自參與編撰修訂醫書的事。近年來也已經加入了了養生小組,心平氣和,養氣練性,既然強行隱居,就趁機修行,爭取早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一百年來,努力想開,就當宋朝和自己的關係越來越淺,心態也平靜了不少,只要撐住就沒有熬不過去的坎。
趙光義則在旁邊認認真真的打木樁,練拳腳,一會還要把子孫們抓過來做陪練。
宋真宗傷心的哭泣:「我何罪之有,要種地供伯父飲酒,還要陪著父親練武。幸好不用吃你炸的麵團,要不然,嗚嗚」
趙禎也很傷心:「我得吃啊。我得節儉……娘娘!!羊肉餡餅不好嗎?」
劉娥看著他們假哭無動於衷:「好啊,你剁餡?」
趙曙:「滔滔……做好一點。」
趙頊嘆了口氣:「算了,切成片炒肉都行。」就當炒餅吃。
趙煦淡定的繼續看兵法,不參與這個探討。他和劉清箐不受人逼迫,只要夠硬氣,就可以避免吃這些糟糕的玩意。被罵不孝也扛住,沒有貽笑大方,也不會名垂青史,祖宗們有本事就出去說『朕是宋英宗,宋哲宗那個不肖子孫不願意吃我娘炸糊的油餅,他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希望忠臣義士對他口誅筆伐』,你說,你使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