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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四時清供值得是梅蘭竹菊或過年的水仙花,以及各種插花、香櫞佛手。講究人一年四季案頭鮮花香果不斷。
武曌沉吟剎那,見宋皇帝們竟不表態,微微一笑:「昔年我們模仿王羲之和太宗的飛白體,幾可亂真,若要如此麻煩,真不如我回去練練瘦金體,取趙佶之血制墨,也不必說這是趙佶本人所寫,只說有他的心血在內即可。」
郭榮讚許:「阿姐果然真誠。」趙佶這小子難道沒認清楚情況?
趙匡胤問:「陛下怎麼與則天皇后姐弟相稱?」
你倆不同姓,難道祖上有聯姻。
「都是周朝,如同一家。」雖然不同宗不同姓,但是國家名號一致呀。
趙佶也想起有些人善於模仿自己的字,大概也已經死在金國,如果循著名字找過去,把那人找來仿冒瘦金體,古人大概分辨不出。當即不再挑剔:「這……好紙筆墨必須要用,若要畫花鳥,鳥眼需用漆點,才顯黑亮有神,別的都可以不要。」
這不就結了。雙方又談了談每月一幅精品的要求,以及銅錢和交子的交付比例,盡歡而散。
趙匡胤考慮給孟氏一些錢,她現在也在帝鎮中,深居簡出,對趙煦和劉清箐熟視無睹。她不僅幫助趙構穩定大局,坐穩皇位,還暗示趙構應該立太*祖子孫為後。這很好。雖然現在趙光義的子孫基本上都被抓走了,雖然趙構真生不出孩子,但她說了,就值得給一些獎賞。
陰間現在也開始印交子,倒不是缺銅缺鐵,主要是民眾們踴躍勸諫,交子也確實很輕便,鬼差們考慮了一下,也想要交子來支付薪俸,以免扛著幾貫或幾十貫錢回家,好不容易放假,還要搬運重物,怪累的。
陰間的交子一比一取代了一部分銅錢,經過長時間對人間的觀察,看清楚了交子的利弊,也沒有濫發,沒有出現人間那種購買力遠遜銅錢的問題,不過皇帝們還是覺得擔心,他們生前沒少為了交子的價格憂慮,但朝廷缺錢時還是繼續印刷。
匠作監名下的錢局也因此獨立出來,意義足夠重大,就成為一個單獨的部門。閻君們簡單粗暴的將地府所有數學家塞進錢局裡,讓他們監視這個重要的部門,主管則另有其人。
嬴政對此十分滿意,閻君們沒有各自結黨,基本上還算團結,但他推薦這個人也屬於法家,外儒內法只是因為人間獨尊儒術。錢局負責的事不只是印錢和回收損毀的錢,還要負責保證錢的價值。
盡力在人間的戰爭帶來的大工作量中抽出半日時間,和夫人臣下會晤:「我想派人送一隻鼎過去烹趙佶。你們以為如何?」好像有點幼稚,但不炸不解恨。
呂雉點點頭:「你還是這麼風趣。」
王猛笑嘻嘻的撓痒痒:「我覺得很合適。陛下這隻鼎真是了不起,炸過多少昏庸無道的帝王?值得撰銘文刻上。」
韓非搖搖頭:「送不送這隻鼎,就要看閻君將來有什麼打算。」
尉繚子贊同的點點頭。
李綱——不是唐朝那個倒霉的太子之師,是宋朝那個倒霉的忠烈老臣——他生前已經對不抵抗政策失望透頂,死後暫時依附於最強勢進取的閻君。
他還不知道這位凶凶閻君是誰,只知道另一位閻君對他也非常尊敬。「閻君還能更進一步?」即便成為天王也不如現在的實際。
嬴政微微一笑,有些事不住為外人道,更何況更進一步反倒不同:「我要想更進一步,只能去成仙。」
李綱勸道:「宋徽宗已經吃盡苦頭,閻君何不寬大為懷?」
嬴政問:「難道你還心懷故主,和那些以身殉主的大臣一樣,對主公念念不忘嗎?」他欣賞這樣的人,一個人能做到忠貞不二矢志不渝,總會被人欣賞,不過用著也不是很放心。他身邊的核心始終是故人,但吸納了非常多的新鮮血液,譬如李綱,不僅實力強,還足夠慘烈,名望非常高,宋朝的忠臣義士一看他這樣的人都順服與閻君,將來會很方便。
李綱嘆了口氣:「我終不是戰國時的人。」那時候的人效忠一個諸侯之後,一言不合就可以離開,投奔下一個國家,籌謀著打回自己老家去。現在不行,現在只有一個國家。就算對皇帝不滿,也無處可去,只能懷念古之明君。
嬴政淡然道:「趙匡胤和趙光義見到趙佶,會有何作為,這比一口油鍋更嚴重。」
李綱認為那是皇帝咎由自取,但是由閻君派人送油鼎過去,不合適。「徽宗生前死後受盡折磨,閻君何必耿耿於懷。」
呂雉笑道:「李綱,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如今你只該想這件事對我們有什麼影響,何必憐惜趙佶。大好河山豈不比他更值得憐惜。」
李綱恍然,這哪裡是閒暇議事,分明是一樁投名狀。
「我認為不可。閻君陛下,原因有二,第一,陰律由閻君編撰,如此油烹魂魄,實屬法外非刑。陛下如果非要懲罰宋徽宗……(你要是按照程序核查他的功過,讓他下地獄我也無話可說)有損公正無私的形象。」
不合法律的刑法,由皇帝下令,那麼影響非常不好。如果法律規定了叛國罪要切塊用醬油料酒抓勻撒生粉,起鍋寬油炸制定型,那麼對叛國者這麼做,是對的。如果規定了貪污要剝皮,那就剝皮,是對的。如果本該仗責八十流放三千里的罪過,被改成刺字且砍一隻腳,不在法律規定範圍內,那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