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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又給他也倒了一碗:「天意不干擾人間,陰間也不干擾人間。」

    「但人間也無法干擾陰間,等朱溫死後下地獄,與黃巢相會,就知報應不爽。」

    「快要禪讓了。」曹丕冷笑道:「我可能是帝鎮中第一個知道禪讓真像的人。」

    「嗯,沒有人比你更懂禪讓。」

    曹丕點點頭:「除了楊堅和李淵。」

    李淵有些不好意思,喝了一口藥茶:「這個嘛,報應啊。」

    李世民一臉淡定:「讓你們學習射箭,學了嗎?隔壁小帝鎮因為久無人居正在漸漸縮小。我們李唐有二十名皇帝,四周包圍起來,讓朱溫無處躲藏。」

    ……

    朱溫非常個性,以前『禪位』都要先受九錫,然後大臣勸進,准皇帝說我不,大臣們說在這種事情上說不要就是要,然後接受禪位的皇帝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登基。

    朱溫也說:「不要。」

    大臣們:「好的咱們按流程來。」

    朱溫瞪眼:「老子不要九錫,老子現在就要登基,不要形式主義,誰支持?誰反對?」

    然後他就登基了,國號為梁,朱全忠的名字也不好再用,又改名。

    李唐皇帝們大多都可以自由出入帝鎮,武曌本來去向存疑,有了修為只有不需糾結爭辯,同樣隨意出入。至於其他皇帝應得的神鬼丹還需要推後些時日,太忙了。眾人除了戴著帷帽去遊逛集市之外,就是去隔壁看看朱溫的亡妻。這婦人雷厲風行,姿容過人,意態溫柔,夠格當皇后。

    男子同樣可以帶帷帽遮擋沙塵,有些不願意被人認出來的男鬼,也堅持出門戴帷帽。

    李曄隔著壁壘罵道:「朱全忠,無恥之徒!」

    朱溫的亡妻元貞皇后張慧住在不知是誰留下的土堡中,聽見人叫罵就出來了,從容道:「天下無道,能者居之。若不稱帝,必為朝廷所誅。」現在的局勢不是有德者居之。

    這話本來很流氓,可她長得好看,態度又很平和,就好像占理似得。

    地府眾人知道朱溫有多彪悍,大唐年間朱溫殺俘虜時,有一位地府的城隍兼神鬼看不下去,施法讓狂風暴起,試圖恐嚇他。朱溫:「好!我殺的太少了!都殺了!」 城隍被人抬回去養病,換了新人前來,俘虜們也一個沒留。

    李克用一直很熱愛大唐,以忠臣自居——不管大唐朝廷信不信,他自己相信自己,憂憤交加,臨死之前反覆叮囑兒子李存勖:「一定要殺朱溫!你可以的!」

    他去世之後在敵鎮中等待了不多時,就等到朱溫和自己兒子對峙失敗,朱溫年邁悲切,沒想到經營三十年天下,仍然不是死敵的對手,於是悲憤交加昏死過去,昏死之前罵自己的兒子們豬狗不如。

    李克用得意洋洋:「哈哈哈哈。我兒甚佳!」左右看看,想找人炫耀一番,奈何同樣居於敵鎮的只有王仙芝等數人,這些人都不贊成他李克用是大唐忠臣,隨手抓過來仇士良,鞭數十,驅去開荒,以示快樂。

    張慧聽聞這消息,一點都不心疼,病故的遺囑就叫他戒殺戒色。哪裡做得到呢,不多時就把兒媳婦們依次『幸』了……兒子們依靠媳婦來爭寵,但爭不過,他養子朱友文的妻子格外貌美多情,別的兒媳婦爭不過。朱溫有意傳位給養子朱友文,親兒子立刻謀反。

    朱溫死法和李曄一樣,同樣是被人追著繞柱跑了許久,跑到力竭,被殺。

    朱溫剛到小帝鎮,一壺開水就從屋裡扔了出來,他閃身躲開,大怒:「賊子在陰間也設下埋伏?」

    張慧攥著火筷子怒沖沖的出現在門口:「合離!」

    朱溫宛如被扎了一刀的河豚一樣,瞬間泄氣,拳頭也鬆開了,腳也放下了,頭也低了:「我……」

    「我早知道你不可能戒殺戒色,沒想到你連兒媳都不能放過!」

    朱溫:「朱友文不是我的親兒子……」

    張慧怒道:「朱友珪是不是你親兒子?他妻子張氏和朱友文妻子王氏侍奉你,你要王氏召朱友文回京,張氏告訴朱友珪,才有你殺身之禍!」

    朱溫因羞愧而越發急躁:「兒媳侍奉公爹難道不是常有的事?你叫我戒色,我又不曾續娶!!」

    張慧把火筷子也扔地下,趴在牆上大哭:「你忘了玄宗的事!敗壞人倫怎麼會有好下場!難道你是李隆基轉世嗎!」

    第299章

    張惠差一點就要和朱溫合離,看他雙目發紅, 被兒子刺死的仇恨惱怒未歇, 有些滲人, 恐怕自己說出這件事,會遭遇不測。朱溫平日裡發怒殺人時, 只有她能勸住,如果他要殺她,又有誰能勸住?

    張惠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退回屋中, 把門一關:「別和我說話!」

    朱溫自知有虧, 正要去窗口哄勸她,忽然一箭襲來正中脖頸, 一箭穿過。

    李淵指尖輕彈弓弦, 欣然看了看左右:「如何?」我太准了!這一箭穿過了兩棟房子之間的縫隙, 也是朱溫自己缺德, 以致於張惠不肯告訴他我們在此地埋伏。這婦人也是奇妙,我們告訴她朱溫做了什麼, 她居然認為這很有可能。

    難怪她能輔佐朱溫得到如今的成就, 果然不凡。李克用的妻妾也並非凡品, 賢惠多謀, 而且格外融洽。

    「准!」

    朱溫從來見血就瘋, 不論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似乎渾然不覺疼痛,閃避在屋後, 一把攥住箭杆兩端,隨手掰斷,從自己脖子中抽出箭杆。鮮血很快就止住了,傷口雖未癒合,但顯然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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