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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劉宴不是讓唐朝富有嗎?他們怎麼又窮了」李适幾乎不奢侈,可以算是儉樸,和前幾代皇帝相比,還有些拮据。可他就是貧窮。
「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咱們地府的錢也有很多不知去向。」
帳目都很清楚,每一筆支出都記錄在案,就是每次有空查帳時,都很奇怪為什麼要有這筆支出。
「也不能說是不知去向。就是沒想到孟婆甜湯的成本那麼多。」也沒見她放了什麼東西,就是按數量要錢。
說到這裡,閻君拿了個核桃丟進嘴裡,咔嚓一聲咬了,身心舒暢,又吐出來剝核桃吃:「去取一壺孟婆甜湯來,咱們喝喝,看看現在最快樂的味道是什麼。」
嬴政抬眼看了看桌子上一尺見方的桌屏小地圖,這是劉盈的手工,整片紫檀木上摳出唐朝的疆域輪廓,又用小片做出緊密咬合的小塊劃分,郡和藩鎮都清清楚楚,分界線幾成一體,紫檀木烏黑油亮,各地的地勢山巒盆地都用極其微小的尺寸標註出來,一眼可見。用錯金工藝鑲嵌了星星點點的城池,地名自然不用寫,都記在心裡。又用錯銀在上面勾勒出江河湖泊,寬闊的長江黃河甚至刻出水花。這東西不像剛做出來時那麼准,各地城池的歸屬有些變化。他輕輕用指尖頂出去江北的幾郡的小木塊,立著這插屏看,若有所思:「如果唐朝再失去這幾片」
「那麼上面那些小木頭塊也要坍塌了。」
閻君們傳閱著小小的桌屏,本來還在感慨,很快就變成一種遊戲:「我戳一塊出來,看看會不會坍塌。」
嬴政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看他們玩的還挺起勁,輪番摳掉代表一個區域(省)的木塊,看誰下手時這危如累卵的唐朝地圖立屏會噼里啪啦的落下去
阿盈這小桌屏做的用意頗深,非要延展的話,足夠做些文章,寫一本書。這些同僚們,真是……質樸可愛呢。
劉莊輸了,他小心翼翼的從頭上拔下簪子,一點點輕輕頂著自己盯上的,一塊綠豆大小的小塊。奈何現在所剩無幾,這一小塊的消失也足以破壞平衡,讓桌屏地圖上的郡縣噼里啪啦的全都落下來:「哎,我輸了!剛剛賭了什麼?」
「什麼都沒賭。給他送回去吧。」
連著一包手帕的零件和光滑精細的紫檀木座屏的輪廓一起回到嬴政眼前,他開始慢慢的拼回去。
閻君們開始啜飲清水一樣的甜湯,清水變幻出無數寧靜幸福的味道充滿口腔,喝著喝著就餓了:「雪菜肉絲湯。」
「荸薺蓮藕。」
「酒。」「山泉的味道。」
正在這時候,天邊飛來一封奏表。
喝完這盞甜湯,嬴政忽然吩咐侍從:「把這座屏拿去太學,展示給他們看。命他們以此為題。」
「遵命!」
新飛來的奏本是楊廣寫的,用詞精美優雅婉轉,大概內容:武曌這個女人,辜負前盟,辱母殺子,重用酷吏。多疑成癖,文官備棺上朝,武將慷慨入宮。誅鋤異己,以致千人被戮,萬民遭難。雖非流血漂櫓,但鳴冤悲戚之聲上達九天,下至幽冥,聞之無不動容,神怒鬼哭……男女老幼,相攜而哭。她為了一己私慾,造惡如恆河沙數。人間傳聞,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又傳言地府也無公平之說,唯有權貴偏愛。武曌自誇受貴人青眼,閻君偏愛,所做殺戮都是天命所致。希望能按律對武曌做出公正的審判,讓她下地獄,以正視聽。
「在地府這裡,帝王權貴的命在算帳時沒什麼區別。」
「說實話,以前有些人說我們對百姓苛責,對皇帝寬縱。霍光全族被斬,也不是全都該殺。」
「權力不受當權者本人制約,衡量時的確放寬了一點。」
「李治本來差不多能拿到神鬼丹,還不是被取消了。」 他生前把武曌壓制的很好,但是嘛……
閻君們沉吟了好一會:「話說的沒錯,但這些話罵他自己更合適吧?」
「隋末勞役戰亂死的人比武周篡權期間多了許多。」
「總是燈下黑,人都看不見自己的錯誤嗎?」
韓非從畫中走了出來:「給我看看,楊廣能說誰的壞話?唔,儒生性格。」以文亂法,儒生性格就是:我的錯不是錯,你的錯才是錯。現在這些吟風弄月的文人,幾乎都治理不好國家,不切實際。
「要干也得按順序來,先下地獄的也該是他。」
「說到這裡,我就要罵徐敬業了,幹啥啥不行,鬧事第一名。那麼多好法子,他樣樣選錯,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有貓娘子現在回來當(刪)練習生(刪)實習的閻君。她看武曌其人,很沒有安全感,也很沒自信,篡權之後很不安。當然了,徐敬業如果造反成功,他們也拍手叫好,可是他太蠢了!除了激怒一個多疑的老人之外,沒有任何用處。在徐敬業謀反之後,再也沒有人感慨過他的懷才不遇,他可得有才華啊!
閻君們很有默契的不提會審武曌的事,就和他們下意識的規避會審其他不是極端混蛋的皇帝一樣。涉案的人大多去投胎了,只留下了大量的卷宗,如果要核查皇帝的功過,也沒有什麼資料上的阻礙。
只是不想研究對於皇帝和國家來說被殺的哪些人中是應該殺的。那些是出於大臣的陰謀鬥爭而被殺了還有那些是危害到國家或某一個朋黨或誣陷……這得一個個的研究!每一個人背後都盤根錯節,大臣之間的仇視和誣告要分多少給皇帝還是個問題。那些是李唐的忠臣還是她的忠臣,殺掉李唐的忠臣是否合理?別的皇帝殺掉前朝的忠臣都合理,斬草除根嘛,那麼她呢?她稱帝的方式,也不知道怎麼說,得國不正啊,但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