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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硃砂痣閻君說:「你說得對。但是我說的也沒錯。」
嬴政:「你去睡一會。」困的生出千般妄想。
硃砂痣往後一倒,後背靠在身後掛畫的一瞬間,人消失了,出現在畫中。
治國這件事,不適合用烹小鮮來比喻,小鮮火大火小,水多水少,都能湊合。更合適的比喻是駕著幾十匹馬拉的車奔馳在山陵脊背上,稍不小心,向左或向右稍微偏一點,就啼哩吐嚕稀里嘩啦的滾下去了。
太平公主又又又來了:「閻君,只要能讓我親自去抓李隆基的魂魄,你們只管開價。」一想到他驚懼的表情,見到我的惶恐不安,簡直爽到令人戰慄。
貓貓生氣,閻君拍桌:「你把這當做什麼地方?雖然沒有唐宮那樣深邃難入,我們這裡也是正經的朝堂。你當是集市嗎?」
「難道不能麼?既然寵妃、公主都有價格,稱臣納貢就能祈請,妾也」
閻君打斷她:「皇帝才有資格稱臣祈請。他當初與你爭權奪勢,殺你,不為過。如今一碼歸一碼,不是他昏庸無能就一輩子昏庸無能。他的評級是從甲等到丑等,一節節下調。」從天干下調到地支。原先好著呢。
……
扶蘇正試圖平心靜氣,賞花,吃丹藥。
張嫣正在搓大丸子:「你放心吃,這個我嘗過了,不難吃。」
扶蘇笑了起來:「我很放心。」四五歲的小姑娘,雖然我知道,還是覺得你這雙小手搓出來的丸子有些不可靠。捏起一枚,當糕餅咬了一口,嗯,確實不難吃,一口咬下去嘴裡就失去知覺了,感覺身子都木了木,頭昏了一下,隨即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唔?呃,奇怪。」
「不錯吧。」張嫣拍拍手上的藥粉,輕聲抱怨道:「現在不論是宮中,匠作監里,還是帝鎮中,都是怨念沖天,叫人心神不安,我幾次入定都見到周圍的氣象似惡鬼,我想做點藥丸子給他們吃,吃完之後心平氣和的等。」人們的怨念會凝聚盤旋,敏感的人能感受到,看相的人能看出來,修行人更是受其干擾。自古以來修行人都躲在山裡,就是為了避免周圍人的干擾。
劉盈也嘗了一顆,品味了半日:「你是不是加了些米囊花(罌粟)?別和那些方士游醫學,什麼都敢拿來烹煮入藥。這玩意吃完了頭暈,可能有毒。」
二人一起看著他。
扶蘇問:「你怎麼嘗出來的?誰都沒吃過那花。你嘗過?」
劉盈:「八年前那家百花糕被市令關閉。吃過餅子的鬼魂都暈在路邊,送到醫館本來要灌尿催吐又沒有,就灌了些臭豆腐湯。幸好我才吃了半個,旁邊的人就倒下去了,我也被迫喝了好幾碗甘草綠豆湯。」
扶蘇問:「宮中無人居住,也有怨憤環繞麼?」
「百姓們想求閻君止戈啊,他們的願望環繞在王宮和殿堂周圍。」張嫣捧著臉嘆氣:「整個地府的炁都怨憤,混亂。」
劉盈:「受此影響,現在鬥毆的人越來越多了。」
扶蘇嘆了口氣:「哎,連突厥地府的一部分想併入我們中國地府的事都暫緩了。」
遠處忽然傳來喧鬧聲,斧頭劈倒竹子的聲音,大聲的咒罵和喊叫聲。
三人出去瞧,越走近聲音越大:「吵嚷什麼!為什麼打架?」
幾十個鐵匠輪著錘錘和燒紅的鐵條把對方當鐵餅一頓錘,打的雙方鼻青臉腫,骨斷筋折,幾個人形肉餅躺在地上,不斷有人趕來看,卻沒有人試圖拉架。
扶蘇也不拉架,示意左右不要著急。
過了一會,滿地橫七豎八倒的都是鐵匠,看身上扎著錐子刻刀,還有木匠,有幾個人被潑了滿臉的漆,漆匠也涉事,只是身上沒有箭傷,可見那些制武器的沒參與。這才不急不緩的問:「為什麼打起來?帶頭的說。」
鬼魂們緩了緩,爬起來就分作兩撥:「回您的話,俺們是唐朝的鬼,都在長安城中生活。」
「大匠您明鑑,是這幫小鬼惹事在先。俺們都是宋齊梁魏陳那時候的鬼,自唐朝一開始,好麼,唐鬼得意萬分,尤其是長安城的鬼,一個個囂張跋扈,張嘴就是大唐大唐,繁榮富貴,神武聖明,萬國來朝。我們尋思著當年是這樣,就忍了。到現在安祿山謀反,我們就笑了笑,大唐也和個瓷瓶兒一樣,一摔就碎。好麼,這些傢伙就忍不得了。」
唐鬼:「不對!他們還嘲笑俺們的子孫生逢亂世,死無全屍!」
老鬼們:「呸,勞資是被人殺了吃肉的,你們以前也沒少說我們運氣不好。」
扶蘇沉聲道:「住口。再吵就都送到京兆府去,判你們都去轉世投胎。」
這話一出,嚇得誰都不敢吭聲,滿身腱子肉的鐵匠們瞬間變成小鵪鶉,撲通撲通都跪下認錯了:「其實俺們是鬧著玩的。」「是是是」
《三吏三別》已在地府傳唱開了,誰唱都能唱哭一屋子人。誰不為之心酸流淚,畏懼不已。
……
張嫣的丹藥終究沒能送人,藥性不明,不方便送給任何人。只好拿了些聽仙人講課的手稿去送給唐朝皇帝們,唐太宗現在氣過勁已經不生氣了,也不生病,始終沒回家。
這次氣病的人換成了唐高宗。
扶蘇:「你們想開點,看看史書,這也不算離奇。」
李治哼哼唧唧:「誰心疼誰知道。」
武曌拍桌:「我也很憤怒,只是我不生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