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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四郎,你說他們咋不戴金耳環呢?」最喜歡殺掉耳朵帶金環的仇人,金子是好東西啊,倆金耳環就能焊個鐲子,拽直溜是個簪子,掐一半是個戒指。
「不是突厥人嘛。」
「突厥人咋那麼有錢」
「咋,周和隋都嫁了公主過去,不知道要陪嫁多少。還有劉武周給的,他不是稱帝了嘛,還號稱那啥可汗。嘖。」
帶兵追捕他們的游擊將軍笑呵呵的從兜里掏出小木梳,梳了梳自己長長的大鬍子:「別告訴將軍。」
李密怒道:「這群賊兵,膽敢侮辱我!沆瀣一氣,軍紀渙散,唐朝的江山坐不穩。」
王伯當不這麼看,他跟著李密離開長安時就知道是一條死路,現在死了一點都不震驚,還能安慰自己說自己預料的局勢果然很準。現在還是很平靜:「我看他們會很穩,上下齊心,很有志氣。」將軍和手下關係親昵,大度的讓手下兄弟搜刮錢財,必然團結齊心。
而你,是從變得小氣吝嗇開始丟掉了瓦崗寨,還沒有稱帝就開始吝嗇,賞罰不公……唉。
那些軍心渙散的軍隊中,帶兵的參將和游擊將軍、各種校尉,搜刮士卒搜刮來的東西,那才叫渙散呢。
那些和他一同被殺的部眾遲疑的飄過來,互相低聲詢問:「這裡怎麼會設伏?」
「我們死了嗎?」
「這個,以後怎麼辦啊?」
「主公?」
「魏公?」
「我們……會不會下地獄啊?」
他們正在渡河時,兩側山上箭落如雨。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點點顧慮,就全都死了。甚至來不及摘下掛在馬鞍上的盾牌抵抗。
李密憤怒的飄到旁邊去了,他實在想不明白,選擇通過這裡趕路是絕密的消息,怎麼會泄露?對方怎麼能知道提前在這裡設伏?我的計劃絕密,天下無人能知!
不僅預料先機還嘲笑李密智商,帶了幾千人在山上設伏的盛彥師才從山上下來,在沒有路的山上下山時走快了膝蓋疼。手拿灰撲撲的皮鞭指著他們:「先把他的頭砍下來。砍李密就行了,王伯當這愚忠的傢伙不用管。傳首京師,為我揚名。」
既然人都說入土為安,那麼亂臣賊子自然是棄屍荒野,留著讓烏鴉和野狗啃的死無全屍,為後來人所諫——敢謀反的人根本不受這份警告。
盛彥師回去之後因功受封為葛國公,徐世勣請求收葬李密,這都是後話。
被殺死的鬼魂們只能圍著自己的屍體嘆息,哭泣。
並非所有人都和王伯當一樣明知是死路還要去,等到死後也能無怨,他們想的是追隨主公建功立業,現在不明不白的死了,都有些憤憤然。
「我們之中有內奸!」
「對!要不然這人怎麼會知道我們行進的路線?」
「這內奸變成了內鬼,我們要把他揪出來!不能白白送死!」
「看看我們之中誰沒死,誰就是內鬼!」
鬼魂們互相對峙,憑著記憶檢點到底誰偷偷跑了,忽然發現身邊的人都有些陌生:「你看起來好年輕!」
「你也是!」「哪來的小孩?」
「混帳驢球球,我是你二伯爺。」
「你二…二伯爺?」
人們發現身邊的多年袍澤都年輕了十到二十歲不等,有些認不出來。鬼魂聽鬼魂說話,會下意識的忽略掉對方的音色,只能注意到語氣的軟硬和口癖。剛剛聽著沒什麼問題。
熊耳山的山神聽到鬼卒匯報,撓撓頭:「死在地上的餵鳥,死在河裡的餵魚,問我幹什麼?哦,去通知城隍帶人來抓人。」
冬天一般沒什麼大事,城隍們也在聚會。
認為缺乏人手,就連最也嵇康勉為其難的報答一下閻君把地府治理的很好讓他能安心打鐵的恩情,出來了做了一個小縣的城隍。隔壁就是山濤。
山濤當年寫奏本告訴過閻君,被翻到奏本之後,他就頂著敵鎮中其他丟官又被軟禁的同僚的『你這個二五仔』的眼神回去官復原職——好熟悉的眼神啊。現在嵇康正在勉勉強強的來到他的領地做客,周圍的同僚們都溜過來聚會,可謂高朋滿座。除了文官武官之外,還有河神與當地的精靈。
袁紹嘆了口氣,他修煉多年有了一點點成就,但是地府缺乏人手,把他從山裡抓出來工作了。同樣隱居的白鬍子老頭呢,因為沒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就安然無恙。
有一隻稍微有些靈氣,正在踏入修煉的小鹿被收養在城隍府中,狐狸精就沒有這樣的好命,只能住在門外,狐狸的味道太大了。這隻狐狸精還不能變成人形,在雪地上拼命打滾蹭肚皮,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允許進門了。
他們在樹下賞梅,半座山的臘梅盛開,美不勝收,幽香又艷麗,旁邊嵇紹在彈琴,樹下還有一隻小狐狸與鹿共舞,可以稱為福祿舞,讓人情不自禁的寫了好多詩。一半歌頌美景,另一半嘲諷這個俗氣到不行的福祿舞的名字。
突然有個鬼飄了上來,極其輕盈快速,這陣盤旋的山風直接把他吹了上來:「啟稟大人!熊耳山有伏兵李密被殺了!」
「什麼?」
「誰調兵我怎麼不知道?」
「李密……唉我輸了五十匹布。」
「我當初也以為他能贏。」
官員們在山上風雅的享受冷風白雪和臘梅,鬼卒們在府里做蘑菇燉凍死的野雞、野兔、野狼、獐子、天鵝,雜燴肉燉的噴香,再加上大量的蔥,其中一鍋把肉撈出去在湯里倒上米,米慢慢的被肉汁煮熟,非常香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