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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閻君殿中的信息,閻君們的動向,所有收集資料和分析的事情,監視和裁奪的事都可以交給她。自己派人代為管理的那座大城,原先是每個月前來匯報,這次路途遙遠,讓他們把事情簡略的整理好,派人送過去。但路途遙遠,不便監視,要留一個人監國。那個人顯然不是扶蘇。
又聊了許多事,從扶蘇的重量說到鬼門下面滿天飛鬼的奇景,還有楊堅會不會像高歡一樣,家門不幸呢?高歡對北魏皇帝彬彬有禮,為人……和他那四個兒子相比,也是不錯。實在是奇怪,婁昭君生的這些個兒子,脾氣個個古怪,是不是婁昭君有什麼問題?
呂雉:「阿盈也沒有半點像我呀。如劉秀所說,教化遠比根基更重要。」
始皇對著鏡子看了一會,自己長得還是那個樣子,沒有什麼變化。「歷代名臣都知道要開官學,除了南朝之外。」
「南朝先是喜好談玄說妙,對一切經世致用的學問嗤之以鼻。後來又篤信佛教。建康那地方實在是奇怪。」凡事定都在哪裡的皇帝,都迷信。
「哈哈哈,龍門石窟雲岡石窟,耗資萬萬不止,只是沒有皇帝出家為僧那樣離譜。」當然了,北魏這些皇帝直接把佛像的臉塑成了自己的臉,比出家還爽。「怎麼突然想起來南北差異?那些南蠻子北夷狄的爭論傳到你眼前了?」
地域歧視自打春秋戰國時期就有了。有一個宋國,貢獻了諸子百家中八成的蠢人典故。在遙遠的多年之後,只有一位愛好抽菸喝酒燙頭彈狗的於先生被編造的程度能與之相提並論。而韓非子非常喜歡黑鄭國,編造了買櫝還珠、鄭人買履等故事,因為韓國從五霸七雄淪落到一個小鍋,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滅了鄭國作為戰績。秦漢統一天下時有南北爭議,等到南北朝時期,那何止是爭議,直接是敵國的人。
呂雉那裡都有不少,新來的鬼教了朋友之後互通祖籍,然後絕交,互相掣肘,還要被長史叫過去批評。地府的潛規則是禁止談起生前的籍貫身份,以免惹起舊仇。經常有這種事,兩個士兵互相被對方所屬的軍隊殺掉,因為變成鬼之後沒有口音,分辨不出對方是哪裡人,成了朋友,後來喝高了追憶生前,然後……就打起來嘍。其實這倆人生前未必見過面,這邊三十萬大軍,那邊二十萬大軍,哪有這麼巧。
又低聲囑咐他不要因為單身在外就親近胡姬,胡姬姿色與眾不同,也善於歌舞。
「呂雉,我是去做正事的。」開疆擴土的快樂會讓幾個女人帶來的快樂不值一提,更何況要提防被刺殺。
終於把他的頭髮全部弄成一個疙瘩,不太光滑,也不是應有的直而高的男子髻。「疼嗎?」
「不疼。有點亂。」
「戴上冠就好了。你頭髮越來越硬了,怎麼,修行都修到頭髮上了,給你梳頭的扈從呢?」
「派出去辦事。」戴上冠之後的確把這個圓滾滾的髻遮住了,也箍住了。
送兩位閻君出行去開疆擴土、接收其他地獄的宴會上,自然是所有高官都來了,民部的三名尚書,度支尚書,都尉們,郡城隍和部分縣城隍,五十多個獄尉,典農大將,太史令,將作大匠,諸子百家裡願意參加的人,智囊團里沒有溜走的人,以及秦王們,城門校尉都來了。
酒宴已經齊備,樂手在廊下待命,歌姬舞女自然是沒有的,用的是雅樂,武舞。
這不僅是送行的宴會,也是要點名帶人走的時候。不可能只是他帶上四名都尉,兩萬禁軍就走了,出謀劃策和治理一方、安民的人才都要帶齊。
這兩年來,在座這些人基本上都看到了那個地獄的信息。
嬴政看到嬴盪也回來了,頗為驚喜。和他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您回來了?]
嬴盪擠擠眼:[嗯,還行吧。可惜沒有生前的勇力。]
其他閻君:「開始吧,每在這裡坐一會,就多羈押一些東西。」「你是要出去了,我們還得接著干呢。」
嬴政低笑:「好,開始吧。」
雅樂中的文舞比較柔和,武舞則是鏗鏘鼓舞,一群男舞者穿著鎧甲,拿著金玉的短兵刃,矛或鉞和盾牌,做出各種交戰時的舞姿,舞姿雄壯熱烈,表現出征戰時的種種姿態。
閻君們竊竊私語:「我們有樂府嗎?」
「這群人從哪兒來的?」
「阿政養了樂府?」
「我感覺……好兇哦。」
貓看到他們佩戴的翎毛抖來抖去,有點莫名的衝動。
呂雉就坐在丈夫身邊,低聲解釋:「這些鬼生前是歷朝樂府的人,死後也以表演歌舞助興為生。稍一演練就可以表演了。」只是提前一個月派人找來而已。這些人連種地都不會,除了歌舞沒有別的技能。
《秦風·小戎》,最後一句:厭厭良人,秩秩德音。讓扶蘇差點笑出聲。
之後是歌者齊聲唱《安世房中歌》。這雖然是漢朝的歌,卻有上古風采,歌頌君王的德治。
忽然,留守的校尉快步走過來:「閻君。楊廣矯詔賜死了廢太子楊勇。長安城隍在此處赴宴,就直接送到了地府,暫時關在空屋裡了。」閻君說過,大事就要直接來稟報。
閻君們點頭示意自己曉得啦。又頓了頓,低聲說:「先別告訴楊堅。」他挺讓人省心,那我們也不給他添堵。
嬴政瞥了一眼傻樂的扶蘇,有點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