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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兩人互瞪了一會,非常心有靈犀的一起退讓。
獨孤伽羅紅了眼圈,哀哀怨怨的看著他:「和你的寵妾分離之後,你好生氣啊。」
楊堅酸溜溜的問她:「你先別管我,那男的誰啊?你怎麼跟他說話?認識多久了?什麼關係?你怎麼還衝他樂?我不在這兒你算是寡婦吧,怎麼穿成這樣?」盛裝打扮!盛裝!錦衣華服,繡珍珠的繡鞋,頭上簪釵,手指頭上寶光耀耀。當年遇到特殊日子,或是放假去登山遊玩時才打扮的這樣好看!這一年半里發生了什麼?
獨孤伽羅見微知著,最了解的人就是丈夫,聽他這話一說,就知道他的心思。「我人老珠黃,陛下見棄,你在人間逍遙快活,還不許我和鄰人說話?天天盛裝打扮,盼你來團圓又怕你來,只想著讓你看個老美人,身心舒暢,你倒好。。。一見面就凶我。嗚,如今我也不敢嫉妒了,我回去哭一會,你別管我!」
楊堅能不管嗎?趕緊跟著她進了帳篷,見簡陋的環境中,堆了亂七八糟的珍寶。床是單人床,也沒有那啥啥過的痕跡,心下稍安。「獨孤?不到兩年我就死了,追隨你而來,同山陵,你走了我跟誰快活去?你要是還活著,我能死的這麼快嗎?家裡有漂亮老婆的人,都怕老婆和鄰居說話,你說是吧?」
獨孤伽羅借題發揮:「你這話說的輕巧,分明是疑我不貞。南北朝的皇后跟人私通,你就把我看低了。我不過是跟人說兩句話,你都不願意,當年你」
楊堅知道她要說什麼,趕緊打斷:「你們可聊了快兩年了!我也沒打死他呀。」
獨孤伽羅氣道:「你去啊。我絕不為此離家出走。」
楊堅倒吸一口氣,自己六十四歲了,打得過那壯小伙子麼?他看著氣概非凡,絕非等閒之輩——但凡丑點矬點,哪用得著擔心啊!皇后的眼光很好的,這小伙有點像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可是現在不能慫,還是皇后當年對我說的那句話,騎虎難下:「你讓我去,我可真去了。你別後悔。」
獨孤伽羅忍笑道:「我和你不一樣。」
楊堅一步一回頭的往帳篷門帘處走,越往外走越懷疑她是故意想看自己為了她,跟人打架,報復自己生前沒做到答應她的從一而終。應該沒有什麼不當的關係,皇后不會對不起我,倒是我食言。
獨孤伽羅也不能真讓他去,不怕孫權吃虧怕他吃虧,史書上記載孫權力格猛獸,他自己說的是能手撕虎豹,力能扛鼎,即便有吹牛的嫌疑在內,那也很兇猛。而且他和漢武帝鬥劍時也是,從鎮子這頭打到另一頭,非常矯健悍勇。看他伸手掀帘子:「你別去。我清清白白的,你去了反倒不好。」
「我就知道。」楊堅自然不懷疑她,鬆了口氣,走回來抱住皇后,上下求索,檢查對方身上是不是也和容貌一樣。
獨孤伽羅自然是三四十歲的狀態,楊堅卻是五十多歲的樣子。
互相盤了一會,訴說別離之情,肉麻的不得了,然後自然而然的寬衣解帶。
獨孤伽羅一次推開他:「不行。」
「怎麼不行?你還生氣麼?」
獨孤伽羅不想說,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女鬼的下半身沒有細節,是一團混沌之下直接分出兩條腿,有時候心不在焉時兩條腿能並成一條,就像畫上那種下半身是煙氣的樣子。問過姐姐了(宇文旒的皇后),她也是一樣。
只是不知道男鬼是什麼樣,不敢問別的男鬼『你下面有嗎』,只好等丈夫來了再親手一試。伸手一抓,心中的緊張情緒煙消雲散,不只我沒有,大家都是鬼,都一個樣子:「哈哈哈。咱們倆只能禁慾了。」
其實鬼沒有的不只是下半身,有些不被注意的痦子斑點、前胸後背和手臂上的汗毛,也都一起沒有了,最清楚是身高和五官,保持在生前最快樂的時候,別的地方都有些模糊。
楊堅自然也感到了不對勁,這沒有記憶中的感覺,完全是被抹了一把大腿的觸覺。震驚的問:「怎麼……你……你給我變沒了?」就算是比我早來到這裡一年多,你這是學了什麼法術?還是本來就有神通?
獨孤皇后大怒,把他順著地推出了帳篷:「去問別人去!」
楊堅飄到帳篷外落在地上,心說皇后的力氣變大了,不對,這事兒問的出口嗎!我去找隔壁鄰居,問問:勞駕,我看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也沒有啊。
他坐在帳篷門口沉思了一會,難怪她說是清清白白的,確實沒什麼事……難道說人間流行的配冥婚根本沒有用?那些未婚而死的男女舉行婚禮,併骨,想讓他們互相照顧組成家庭,在陰間有效嗎?不對,所有的鬼都只能清心寡欲?獨孤現在為什麼事生氣?這院子又小又亂!旁邊左鄰右舍都是什麼人?
轉身掀帘子想回去,卻又回不去:「獨孤,你讓我進去,皇后?好皇后,你再這樣我可走了。究竟是不是你給我變沒的?僧人都說你是觀世音菩薩轉世,你是在這裡等我嗎?」
獨孤皇后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委屈死了。
她這帳篷買的極貴,貴有貴的價值,裡面只要不打開卡扣,外面不論是誰都進不來。厚厚實實的牛皮,又稍微有點弧度不便著力,刀劈也難劈開。
劉徹等著帝鎮來新人,等了足足三百二十多年!本來在屋裡收拾書,左手一本《孔門》(孔子門生大儒們的文章合集),沉迷書海,兩耳不聞窗外事。聽孫權來說,才知道又有人來了。系上腰帶,佩戴寶劍,穿鞋出門。